过去的故事（萧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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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桓是宫主里唯一真正做事的。他身材很高大；面如玉冠，总是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一头长发总是随意披散着。穿的虽然是普通衣物，可是硬是有种随风而去的仙气，似乎自带鼓风机，也没有花纹。他对人说话，总是能少字就少字，教人半懂不懂的。

萧桓不喜欢说话，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怎么说话，每次就算开口也是几个字几个字地说，这也就导致就算要去逍遥宫做任务的人也不愿意找他谈生意，因为和他谈话能把自己给谈死。经常会有人在离开的时候崩溃地大喊一声：“你他妈多说几个字会死啊！”然后萧桓就一言不发地挥挥手让别人把来访者扔出去，多的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如果只是说话少也就罢了，但他的话有时候会很奇怪，比如说你问他喜欢吃什么，他会说：“走。”在你想到底是现在要走着去吃还是有什么菜里有走的时候商九卿就会过来告诉你说：“他说走的意思就是不想回答你，希望你快滚。”

没错，虽然萧桓的话基本上属于谁也听不懂，都是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大概摸清楚意思，但商九卿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却就能完美地理解萧桓在说什么。

还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那个时候商九卿正在为自己挑选一个完美的打手，在这份长长的名单之中萧桓自然也榜上有名，和容辞一起都被排在了第一梯队——虽然之后商九卿一直认为他们之所以能那么前都是因为活得久，要是唐湛也这么大年龄绝对把他们吊起来打。这话直接导致商九卿三天没能上朝，要不是最后回来的唐湛动起了手来，估计她会好好考虑一下下毒的事情——因为容辞直接就是自己的国师有其他坑的方法，所以商九卿直接就去找萧桓了。

那天晴空万里无云，商九卿费力地爬上一棵树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萧桓。此刻的萧桓正在执行任务，面对目标他抬手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分辨，在商九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目标就已经被直接砍死倒在地上，而她眼前的一根树枝也被一分为二，跌落在了血渍之中。

“下来。”

萧桓低头擦着剑上的血渍，看也没看上方一眼，商九卿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便赶紧就跳了下去，毕竟面对这种绝顶高手还是听话比较好。

“什么。”

在下去后萧桓就立刻又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没头没尾完全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商九卿却立刻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在武林第一排行榜上看到了你的名字，所以就想见识见识你的能耐，这样才好确定我接下来的任务要不要交给逍遥宫。”

萧桓从头到尾看都没看商九卿一眼就只是擦着剑刃，但在听完商九卿说这话后他擦剑的手微微停顿，然后扭头看向了商九卿。

不论是讨厌亦或者是厌恨商九卿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她估计是贿赂了女娲，不然为什么能有一张如此惑世的脸就算是最讨厌她的人也会承认她的容貌确实无可挑剔，也因此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扭头就看到这样一张风华绝代到男女通杀的脸，就算是萧桓也失神了半秒，他下意识地将长剑收起，然后终于整个地面向了她。

“听懂”他问。

“很明显嘛，你把我打下来问我什么肯定是在询问我是来干什么的。”商九卿迅速回答：“像你刚才听到我回答后手停顿了一下，对于你这种没有表情又少言少语的人来说这样很显然是惊讶，那么现在问的要么是‘你能听懂我说的话’，要么就是‘你是怎么听懂’的。”

“……”萧桓看着商九卿沉默了一会，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然后从瓶中到处一些奇怪的透明液体在尸体之上，触及到这些液体尸体一下子就化作了飞灰，消失在了地上。要不是之前活生生地看到死去的人，商九卿甚至还会以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为什么要把尸体都清理的这么干净”商九卿有些疑惑：“如果要完成任务不是应该把头割下来证明已经把人杀死了吗”

“不是，我自己。”萧桓将瓷瓶收回到袖子里，平淡地吐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向着后方走去。在走出几步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商九卿，然后又说：“一起”

商九卿立刻点了点头直接跟了上去。

之后商九卿曾经和其他人说起过关于她是怎么认识萧桓，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都总是会有人提问：“他最后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起我知道，估计就是询问你要不要一起过去，可前面那个不是我自己又是什么玩意儿”

“其实很简单，和和前面一样根据上下文结合一下就能理解了。”商九卿轻描淡写地说：“就是说这个人不是任务目标，是他自己准备除去的人，所以有没有尸体都无所谓。”

“你真是超神了，连这都能听得出来。”凤飞表示惊叹：“反正他如果不正常说话，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的。”

萧桓总是沉默寡言倒并不是性格如此，虽然他本来也不是很喜欢凑热闹而且经常一个人呆着，但那都是因为他作为一个修仙者和普通人的话题实在是不太联通，不过每次和容辞相处的时候话题倒是能多起来。商九卿后来也问过他为什么总是几个字几个字的说话，萧桓的回答是习惯了。

“他从前有一个能力是言灵。”当时容辞坐在一旁直接先解释了：“这个能力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基本上来说有这个能力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基本上不说话，因为一旦说话就会可能成真；一种是平常可以随意说话，而在需要言灵的时候才会进入到言灵状态。虽然萧桓在当时是最天才的人物之一，但他并不是天生的言灵师，也因此不太能好好的操控自己的言灵，再加上他灵力强的可怕，也因此几乎只要开后就一定能成真，到最后他就不敢说话了。”

“那么为什么他现在可以正常的和我说话”商九卿有些好奇，虽然刚开始萧桓确实是一次只说几个字，但到后来两人越来越熟悉他也开始慢慢的会说很长的一段话，到后来基本上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区别——虽然有的时候他懒得理别人依旧会像从前那样。

“现在这个世界的灵气你也知道。”容辞靠在了背后的软垫上，看起来十分慵懒：“修仙界之所以消失就是因为灵脉被炸断因此断了整个世界的灵气，言灵成功需要大量的灵气支撑，如果没有灵气的话就算是萧桓也不能做到真的让话实现。现在这种状态下，他就算说一件小事也不一定就能立刻成功，所以自然可以随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那之前他说话非常少，是因为没有转换过来吗”商九卿这么说之后又感觉不太对：“不对，应该是他本来就不怎么和人交谈，也因此延续了之前的习惯，只不过后来认识了我话变得越来越多，所以才会逐渐和正常人一样”

“没错，确实是这样。”萧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之前我基本上不怎么和人交谈，和容辞也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所以干脆就一次只说几个字。不过后来认识了你，渐渐的也就可以正常起来了。”

“不过你要是愿意的话，从前那样也可以。”商九卿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起来：“毕竟那个时候只有我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会让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容辞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扭头看了一眼萧桓，就发现萧桓也正看着自己两人对视的一眼，然后都有些无奈。

虽然说商九卿不怎么和人搞暧昧这点确实很好，但这家伙有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的做出一些让人非常动心的举动，就像她刚刚说的那句话，可惜的是本人好像对此并没有察觉。

三言两语之间商九卿又准备睡觉去了，她一向喜欢在下午的时候午睡，从前只要事情不是多得完全忙不过来她都会这么做，如今在事情很少的情况下更是天天如此，反正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再需要她自己去处理。这是商九卿在战争时期养成的习惯，也因此有些人对此并不是太了解，以至于最开始的时候还问出了“天天这么喜欢睡觉不会是怀孕了吧”这种简直匪夷所思的问题。

萧桓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准备来商朝帮商九卿什么，倒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而是在他看来商九卿根本没有任何地方需要人帮忙，光是她了一个人就能策划好一场大战，那他来难道是要看看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大吗不过后来他发现商九卿不出门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一个人在逍遥宫里无聊死了。要说以前本来也不怎么和其他人解除，现在在和商九卿熟悉后再一个人独守空房就感觉颇不是滋味，于是最终他还是做出了令所有人惊掉眼珠的决定——从逍遥宫搬出来，住到了商朝皇宫里。

据说当他离开的那一天有不少人都专门把这当成一个景点过来围观，还有人在感叹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就连萧桓都离开了逍遥宫。不过后来在他们明白萧桓之所以离开逍遥宫是准备去商朝后一个个却又表现的见怪不怪。

“如果是因为其他事情离开我可能会感觉很惊讶，但如果是因为商九卿的话，反而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了。”当天就有弟子还特意采访了一些其他人对此的看法，其中有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黎白大将军说出了这样的话，一时间纷纷引起了众人的赞同。

商九卿对于萧桓竟然要搬过来的事情也感到很惊讶，当时还问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被萧桓直接敲了一下脑袋。

“我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逍遥宫里。”萧桓依旧是那幅面无表情的样子，话也十分一本正经：“但你却蛮横的闯入了我的生活中，让我从此不能再忍受孤单。是你让我做出了改变，那么以后也请你负起这个责任来。”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当时在场最惊讶的人并不是商九卿，而是一旁的容辞。作为同事从一个时代来的人容辞非常清楚萧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也因此他也明白让萧桓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有多么困难——或者说对于他来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萧桓说这样的话，结果却没想到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

“我听说修仙界有一项非常恶毒的禁术，该不会有人夺舍了他吧”

“我都宁愿他被人夺舍了，也不至于让我感到这么惊讶。”

虽然对于这件事中人议论纷纷不过，萧桓是一个非常我行我素的人，他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毕竟他从前完全不说人话，面对那样的指责也从来没有退缩过一星半点，如今做这些事情更不用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对于他来说唯一重要的应该就是商九卿的想法，不过商九卿对于这些事情本来就非常混沌，也因此他就当作商九卿允许了。

“反正皇宫还有很多位置，你想要住下来也不是什么问题。”最终商九卿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位置，毕竟不管怎么说在没有后宫的情况下皇宫空屋子多的真是吓人，虽然倒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到晚上整个皇宫都安静的像是能闹鬼一样，但不管怎么说，整个皇宫后方呈现出一片漆黑还是有些不太正常，不过在安排了这些人之后商九卿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感觉像是有些收后宫了明明只是接纳一些想要来商朝常驻的人吧

知道很久很久之后，十九欣然和那些人聊天的时候说起来这些事情，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并不是无意为之，压根就是故意的。

“可那个时候凤飞对我应该没有感觉的吧”商九卿疑惑。

“朋友们，你们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拉上我”凤飞在一旁无奈的开口：“那个时候我是真想看热闹才过去的！”

可惜的是现在他说这种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