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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生,我交代的事如何了”无念看似平淡的神情里带着一触即发的森寒戾气。
元生一惊,道:“已安排妥当,那老者与沐璃皆同意会面。只是,阿念……你当真要独自去见他们”
无念答道:“我一人足矣。你守着阿妩,若是唐轻书来,你就借阿妩病重之名拦下他。”
“阿念……。”元生犹豫着,吞吞吐吐道:“你、你而今给我的感觉,有些陌生。阴中带煞,像极那位冥府少君。”
无念不置可否:“我的禁锢是少君解的,难免沾染上她的气息。”
元生咕哝道:“冥界能有什么好东西,阿念你该离那劳什子少君越远越好……。”
他这一句抱怨在无念愈发凌厉的目光下渐渐消散。
“元生,你记住,那位少君不是你我能够评判的。”无念告诫到:“你守好阿妩即可,我会尽快回来。”
元生看了看熟睡的唐清妩,暗道红颜祸水,颇为无奈:“阿念你放心,我必不负你所托。”
唐乾明日便到,柳瑢与沐文只好连夜离开。
沐璃就远远看着,看着柳瑢匆忙的背影,突然有些落寞。
沐武提醒道:“家主,该去赴约了。”
沐璃穿了一套青色的长裙,纤秾合度,腰间随意一条白缎七彩流云丝绦,在夜里异常耀眼:“其他人都遣散了”
“都散了,家主。”
“二子,你该和他们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沐璃道。
沐武不语,只提着灯,恭恭敬敬在前引路。
很快就到了约定之地,湖心亭。
沐璃见到无念,先送上囚牛示好,再道:“叶大夫,先前多有得罪之处,难得叶大夫不计前嫌。在此,我略备薄礼以表歉意,还请叶大夫笑纳。”
“你们母女今天都忙着给我送礼,真是稀奇。”无念眼也不抬,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已经收了千年血参,这胡琴我就不要了。”
沐璃讶异:“母亲找过叶大夫!她说了什么”
无念揭开茶盖,将茶杯推到沐璃面前,道:“这一杯是沐夫人应得的,便是用千年血参来换也不亏。”
沐璃见无念脸色苍白,再细看那杯茶水竟是浮着几缕血丝。
无念道:“哪怕只剩一口气,只要还是个活物,服下就可恢复如初。”
沐璃忍下涌上胸口的呕吐感,颇为勉强的道谢。
“我劝沐姑娘一句,上一代的恩怨祸及下一代已然够了,若再牵扯一代人就真的是业障了。”无念又道。
沐璃抚上小腹,不去看无念眼中的怜悯,道:“尘世太多苦楚,早日解脱有何不好。”
无念瞧了她一会儿,淡然道:“沐姑娘回罢。”
沐璃起身就走,不带半点犹豫。
沐武却踌躇不决,没有立刻跟上去,反而上前询问道:“叶大夫,这东西我可以带走吗”
无念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道:“方才杯中是安胎药,瓶中是保母亲的药。”
沐武想了想,接过瓷瓶,却未动那杯茶水。
亭内就剩下无念和无名老者。
无念又拿出一张白纸,将其展开放在石桌上,悠悠道:“有些东西,元生看不出端倪,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老者依旧镇定自若。
“万变不离其宗。”无念接着说:“元家人就是元家人,再怎么胡编的咒文都难免有相似之处。”
“你不是元家人,却清楚元家的底细,想必在巫族地位不低。”老者声音低沉嘶哑:“你还知道什么。”
“元灭司祭希望我知道什么”无念反问道。
被指明身份,元灭面上一阵惊慌:“你居然清楚我的身份!”
无念道:“元家被驱逐的天才仅此一个,我自然清楚。”
元灭难以置信道:“不可能!我已经被元家除名,除了……除了他,还有谁会记得我。”
“除非、除非你是……。”元灭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无念,放肆大笑起来。
“你是巫咸嫡系血脉!可笑,可笑!巫咸嫡系向来一脉相传,如今你却被驱逐,看来巫族气数已尽!气数已尽啊!”
无念也不恼,等元灭笑够了,才慢慢开口:“你既然没有告知元生你的身份,就说明你不愿与他相认。我要你立刻离开这里,不得再同唐轻书为伍,否则……元生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元灭枯瘦的手臂缠上了无念的脖颈,微微用力,目光阴沉:“你威胁我”
无念宛若叹息般道:“以卵击石。”
只见如同鬼魅般的白影一闪,无念已在亭外,腰间长长的流苏还在微微晃动着。
“元灭,记得走得越远越好,我不希望你离元生太近。”
元灭颓然倒地,喃喃道:“可我欠韩家的债……。”
“我会留唐轻书一命。”无念道。
反观沐璃那方。
唐轻书大发雷霆,咆哮道:“你居然把人都遣散了你疯了!人都走了我拿什么对付唐乾,你知道他武功多高吗!”
相比之下沐璃要平静的多:“轻书,探子来报唐乾是孤身前来,你难得不明白吗”
“明白”唐轻书冷笑。
沐璃道:“唐乾与你的恩怨,他不想别人插手。”
唐轻书咬牙切齿道:“我只要报仇!”
沐璃觉得唐轻书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变得可悲。
沐家已成空宅,唐清妩病重卧床,老者又不见踪迹,偏偏这时唐乾又到了。
唐轻书无奈之下只得求了无念坐镇,才硬着头皮将人“请”进来。
唐乾一生饱经风霜,此次带了一把沉重的大刀,又长途跋涉而来,不免就更显苍老疲态。
沐璃却是暗自叹了口气。
唐乾不急不缓捻着佛珠,单那份临危不乱稳如泰山的气度,就不是唐轻书能够比拟的。
用沐璃引出无念,又用无念威胁唐清妩,再用唐清妩的安危逼唐乾离开保卫森严的唐门。
在唐乾看来这些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既幼稚又可耻:“我原以为你会堂堂正正和我比一场,没想到你却只懂得利用女人,算什么本事。”
“堂堂正正”唐轻书闻言讽笑,气愤无比道:“唐乾,你勾结沐家,谋害亲弟,强占弟媳!竟敢跟我讲堂堂正正”
此言一出,沐璃和沐武的脸色都有些难堪。
唐乾捻着佛珠,无波无澜道:“是你爹无能,怪不得我。”
唐轻书再忍不得这种羞辱:“好!我倒要堂堂正正和你比一场,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唐轻书连沐武都不如,又怎会是唐乾的对手!沐璃连忙给沐武使眼色,要沐武伺机而动。
“叶大夫以为如何”唐乾出乎意料的,竟先询问无念的意见。
无念微微颔首。
唐乾沉吟片刻,又道:“那就请叶大夫做个公证。今日若是唐轻书胜了,我便由他处置,若是我胜了……。”
“任凭处置,绝无怨言!”唐轻书接口道。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去寻了个开阔地界。
唐门祖传刀法,唐轻书却觉刀法笨重迟钝,而另习他家剑术。
再看唐乾,行走江湖多年,实战经验丰富且内功深厚,一把百余斤的大刀耍得是呼呼作响,看似轻轻巧巧的一击往往力蕴千钧难以招架。
只见唐乾朝唐轻书面门一劈。
唐轻书不躲不闪抬剑格挡,却觉虎口一震,佩剑险些脱手,脚下更踉跄几步。
刺法本为刀之本,追魂索命不由人。扎法出招疾似电,杀人何必十步行。斩似惊龙泛狂涛,步摧身入手运刀。扫似罡风卷惨云,凛冽霸气丧敌魂……
唐乾默念心法,愈战愈勇,却处处点到即止,只伤唐轻书皮肉。
唐轻书在唐乾手下应该走不过百招。
沐武于是看准时机一剑刺向唐乾后背。
唐乾感知背后杀气,便往左边闪去,躲过这一击后大喝一声:“无胆鼠辈!”
唐轻书得了喘息的空隙,两只眼睛死死寻着唐乾的破绽,却一无所获,急得发指眦裂,然后从袖中抖出一团青烟。
唐乾满身满脸都是血,下巴畏寒般打战,神志恍惚,步伐踉跄地踩着朝唐轻书走来。
唐轻书心中不由惧意萌动,赶紧运起十成功力护体。
“对我用毒”感觉到体内真气涌动,唐乾笑带一丝轻蔑,咬牙切齿道:“无知小儿,班门弄斧!”
唐乾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一个不察就受了沐武一剑,皮肉外翻,剧痛使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唐乾深知局势对自己不利,一跃到沐璃身旁挟持了她,低声道:“通通退后。”
原本袖手闲看的无念默默地离远了些,以防被波及。
令人惊讶的是,沐武停住了,唐轻书却依旧提着剑缓缓靠近。
沐璃心渐渐凉了。
唐乾刀虽笨重,刀锋却锋利得很,轻而易举便划开了沐璃细腻的肌肤。
唐乾武功高强,唐门戒备森严,能杀唐乾的机会可谓是微乎其微。
于是唐轻书举起了剑,近乎癫狂的笑着,对沐璃道:“阿璃,你莫要怪我。便是唐乾不杀你,你也终究会死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