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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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中午肖雨都没时间干别的，光跟林安生气了，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怎么会有人奇葩到这种地步，麻薯都成非牛顿流体了。
肖雨中午就给大家做了炸酱面，林安自己啃玉米就行，看着他就来气。
今天一共搬了三车，大部分东西都被林母和林二哥搬来了，林二嫂就带着孩子们开始收拾，粮食全放在厨房，放不下就都放在柴房了，说是柴房，里面也都被林母打扫的很干净，还专门收拾圈出来一块地方放煤和柴火。
林母回来的时候，就跟肖雨说老王头家里的事搞定了。
肖雨晚上吃完饭，拿着药和一些水果，肖雨还专门给茉莉做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茉莉也是睡了一天了，肖雨看着她把粥都喝完，手上扒了个橙子，“姐姐，现在就咱俩，你跟我说说吧，说什么都行，我想听听，也想多了解了解你。”
茉莉把手里碗放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又慢慢松开，好像是什么松开了一样，自嘲的叹了口气，“妹子，我的话有些啰嗦，你别嫌烦。”
“好姐姐怎么会呢”
茉莉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娘是妓女，在她22岁的时候生下了我，我从小就在妓院长大，娘在我5岁的时候就被一个地主买走做妾去了，她走的时候都没看我一眼，只想着过她的好日子去了。
好在老鸨对我还算不错，吃穿不愁，不打不骂，我十四岁生日的第二天接了第一个客人。
我从小看到都是这样的生活，周围的姐姐都告诉我，这只是我们挣钱的手段，不需要有什么负担，我们和大家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谋生的手段，只是我们的不能被世人接纳罢了。
之后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年，我见过太多男人，也见过很多女人来抓奸。
还顺便挨了无数的耳光，开始的时候我有怨，可是看见些女人脸上除了暴怒更多是苦难和哀怨，她们身上都是破烂的衣服，脸上没有二两肉。
而我比起她们幸福很多，我有干净漂亮的裙子，身体更是丰腴，我开始可怜她们了。
我生活是富裕的，我想帮帮她们，可是我被几个女人直接打到半死。
老鸨给我上药的时候告诉我，这世间能独善其身已是不易，没必要为了他人为难自己。
我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麻木的结束，可是我19岁的时候，世界变了，老鸨死了，她跟我说，孩子以后有机会出去走走，不要守在这里，你还年轻会有其他的人生。
我给她办了葬礼，葬礼上只有我一个人和一堆鸡蛋菜叶，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带着老鸨留给我的钱想出去看看。
她跟我说过她的家乡很美，不似北方这么寒冷，我想去看看。
还没出门我发现我怀孕了，说来也是我太迟钝了，只觉得是自己吃胖了，足足五个月我才发现，没办法我选择到市里先养身体，把孩子生下来。
我的儿子他刚生下来的时候，皱皱巴巴的，很丑，还很吵，但是他跟我一样可怜，都不知道自己爹是谁。
可是他慢慢的会叫我妈妈，会伸出他的手拉着我的手，说娘，抱，他很可爱。
我认为老鸨所说的新人生开始了，生活也开始有盼头了。
但也许是老天不想让我这样的人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吧，在他五岁的时候，我带着他来这个镇子上游玩的时候，我只是，我只是一转头的时间，他...他就没了。
我疯了一样到处问有没有人见过我儿子，可是半年过去了我一无所获。
我身上的钱也没了，但是我不想离开，我不想放弃，我没有其他的营生手段，只能重操旧业。
但我渐渐发现这里比我之前待的地方富有许多，大老板更多，我把自己打扮的艳丽，不断的去接近他们，想借用他们的力量帮我找孩子。
就这样我又开始过上了麻木的生活，我不断去接触更有能力的老板，更大的官员，这些人总有些怪癖，其他人都不敢做，我敢。
因为我放的开，被更多人推荐，也被更多老板和领导知道，我也挣的越来越多，可是我不知道这些钱有什么意思。
我记得我儿子五岁的样子，后来我每次见到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我都想帮帮他们，我会给他们买礼物，买零食。
可是八年了，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但我却仍旧一无所获。
我都不知道我做一切为了什么，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找到了他，他会接受他娘做的这些事情吗
不，不会的，我是他人生的一个污点，我甚至还在想他现在也许过得很好，我如果真的出现了，只会成为别人伤害的存在。
我.....我。
茉莉已经泣不成声，肖雨轻轻的抱住她。
“这不怪你，世俗礼教不能束缚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生活，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好，毕竟猛兽总独行，家畜才成群。”
茉莉哭的更凶，过了好一会许是累了，睡下了。
肖雨看着茉莉的白净的脸庞，那孩子应该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大概率是被卖到山里了，运气好些能被卖到无法生育的有钱人家，但肯定不在这座城市了，无论茉莉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到的。
肖雨给她盖上被子，轻轻退出来，一开门就看见林母一脸担忧，“怎么了我听哭的厉害。”
肖雨轻轻的摇头，把林母带到另一间屋子，简单说了一些关于茉莉的事情，“娘，我想茉莉她，要不把她留下来吧。”肖雨带着恳求的眼神望着林母。
“哎，她是不容易，可是孩子，流言压死人啊，咱们在镇子上讨生活，怎么能不在意这些呢”
“娘，未必没有办法，如果实在不行，我会换一个地方生活，反正我有手艺，我有制作美食的能力，在哪里都能活，将来说不定我还能带着茉莉去其他地方找找她儿子。”
“值得吗孩子，我们才是你的家人，她只是一个帮了你忙的外人，若是你觉得过意不去，给她些钱财，或者在日常中多照顾照顾她，再者我们也可以一起帮她找找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