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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九抬头看着她：“有一会儿了。”
叶若水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跳舞，脸都红了，幸亏带着面纱看不见，她强装无所谓的样子：“你怎么偷看我”
金小九只是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只是不爱笑。因为嘴角是微微上扬的，眼角也一样微微上扬，看着就让人心情很好的样子。
叶若水也跟着笑了。
他看见她的眼睛继续上扬，就知道她在笑，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象她真实笑起来的样子。
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
叶若水大方的摆了摆手：“既然来了，不如给我看看哪里跳的不好。”
她本来是不想给人看，但转念一想早晚要有人看，倒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展现出来。她看着他，眼神清凉而明朗。
金小九脸上还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叶若水又给自己数着节拍，跳了起来。
秋日里的寒风不是一点的冷，金小九穿的并不多，他站在风中瑟瑟发抖，更不要说只穿了一身素色衣裙的叶若水。
风微微的吹着，将她的面纱吹开了。
叶若水慌乱的转了个身，舞拍也乱了，脚步也乱了，一不留神踩上了并不高的石阶，将将的要摔倒。
金小九上去一把将她捞回来。
一时之间，彼此之间只能听见呼吸声。
叶若水和他的距离不过一寸，两人就这样紧紧的贴着，一张漂亮的脸隔着面纱离的很近。
金小九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还有她微弱但可闻的呼吸声。
还有...她身上好闻的茉莉花香。
他虽然是戏子，但一向遵循男女有别，对别的女子想来都是不假辞色，或是敬而远之的。离得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金小九明亮而微微上扬的漂亮而慌乱的眼神，就这样直直的撞进了叶若水的心里。
真好看，她想。不是那种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对金小九本人的赞美。
很快，叶若水似乎反应过来了更重要的事，她抓着金小九的袖子，先把自己从他的怀里拽出来，带着点恼怒的说：“你是不是看见了”
金小九只能沉默。
叶若水：...果然是看见了。
她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张脸。一旦被人发现了并不是个好事，毕竟如果有机会，金小九发现她是北楚的太子妃，那事情可就更不好办。
不过这实在是杞人忧天，叶若水这样告诉着自己，他只是个戏子，没有机会接触南尧的政务。
叶若水的神色逐渐变淡。确定自己的脸和耳根不再红了之后，她才开口说：“你什么都没看到。”
金小九漂亮的眼睛扬起的弧度十分好看，正仔细认真的打量着她。这份打量，看的叶若水十分的心虚
但他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看着女子在自己的面前坚持着跳完了舞。他一心想着叶若水怎么穿的这么单薄，甚至忘记注意他眼前的女子，所跳的舞并不是南尧传统意义上的柔美舞蹈。
北楚的舞比起柔美，更提倡流畅和灵动。叶若水把流畅和灵动的感觉演绎的很好，但总是少了些柔美的味道。
虽然别的人看不出来，但是对于常年在戏班里的人来说，尤其是对于这些敏锐至极的金小九，发现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淡淡的看完了，一边拍了拍手做反应，不顾自己的鼻尖冻得通红，一边说道：“很好很好，你已经很不错了。”
叶若水对他这个反应不满意，“没有别的了吗”
金小九为自己的三心二意心虚不已：“你步伐太乱了。真正的舞者是气息很稳的。你的气息太乱，看起来就会很不舒服，或许是因为太久没练的缘故。”
叶若水露出了一个沮丧的表情。
金小九赶紧接着说：“不过已经很好了，你总还有机会自己学的。”
叶若水点了点头。看她傻傻的站在那里，金小九连忙拉着她的袖子，看她的鼻尖还有脸庞都没有被冻红，心想还挺抗冻的，一边嘴上唠唠叨叨的：“回去吧，天色很晚了，你还没吃饭，外面又这么冷...”
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那天的晚上，金小九失眠了。
他梦见了她翩翩起舞的样子，穿着素色的舞衣，遮着面纱，一副孱弱而单薄的样子。
仿佛是会随时消失一样。
又来了，金小九心想，他总是把女人想的这样脆弱。
明明她就是不一样的那个。
她比他勇敢多了。他才是需要被保护，被用温暖包围的那个。
他第一次露出这样脆弱而需要的心境，这是第一次，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多脆弱。
以前的那些冷漠和事不关己，不是天生的，而是作为脆弱的外壳，坚硬而固定的保护着他。
似乎只要是这样，他就不用再受一次伤害。
至少不用被抛弃一次。
他睁着眼睛，看外面漆黑的夜，还有空旷的房间。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叶若水回房以后，三七照旧翻进了房间：“姑娘。”
叶若水知道，他一定等她很久了。她今日回来的晚，只怕三七要问自己去哪。
果然，三七提起来就是：“我来这的时候姑娘不在，您去哪里了”
叶若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一副你很多话的样子，但是嘴上却是老实的回答：“我去外面练舞了。”
三七张嘴本来想劝劝她，外面其实不安全。尤其是现在，尽量少出去，毕竟越少出去，能见到叶若水的人也就越少，他们也就越安全。
不过他转念一想，太子妃殿下一向是很冷静的。她有自己的主意，至少比他聪明多了。
他点了点头：“明日我会成为戏班的送菜的菜农。”他这样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袱：“桂枝姑娘给您的，说是天气转凉，给您纳了个鞋垫，防止您受了寒。”
叶若水欣然接下。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三七，借着烛光慢慢的说：“告诉徐时璧，我很好。”她长长的睫毛耸着，看起来像一只柔弱无害的兔子。
三七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把太子妃和兔子联系在一起，猜想自己一定是昏了头了，慌忙的点点头：“是。太子这边也已经准备好了。”
“姑娘进宫以后，太子殿下也会想办法跟着进宫的。”
叶若水看向他，“徐时璧他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怎么能进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