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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看到林晚芷止步不前的样子，他知道她害怕了。
他开始变得愤怒，迫切的想将这满腔的爱意宣之于口。
她看着段煜牧野兽般充满侵略的目光，有些瑟缩，“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你害怕了吗！”段煜牧不顾她眼中的畏惧，握紧她的手腕，往屋内走去。
“段煜牧，你放开我！”林晚芷挣扎着，开始后悔来到这里找他。
她刚才只是想要知道答案，可她从来没有想过等知道答案之后，她该怎么办
这次段煜牧没有听话的放开她的手，强硬的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一进到屋内，就被满屋的画像震到了。
屋中墙上密密麻麻挂着她的画像。数量之多，绝非一日之功。
画像上的她或嗔或痴、或哭或笑，她所有的表情动作，这里应有尽有。
她知道段煜牧喜爱水墨丹青，可她从来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他画肖像。
可是他竟然偷偷画了她这么多画像。
屋内烧着地龙，还有银丝碳盆。
他将她的斗篷解下，随意丢在地上，然后从后面抱住已经怔住的她。
“这些都是我受伤后回洛城画的，当时的我太想你了，想得夜夜不能安寝，一闭上眼，眼前都是你的样子，我只好将她们都画下来，排解相思。”
他受伤回洛城的那两年，是他认识林晚芷之后，与她分开最长的时间。那时的他，夜夜相思入骨，让他夜不能寐。他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画画的。
屋中挂着的画像只是冰山一角，当时的他画了许多，只是这屋中空间有限，他只能挑些他最喜欢的挂上，剩下的那些则小心的放好。
“啊！”她失控的叫了出来，然后挣脱了他的怀抱。
“我今天没有来过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捂着耳朵，艰难的呼吸着。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不是！
他拿下她捂住耳朵的手，反手抓住她的肩膀，大声喊道：“那你要躲到什么时候，我喜欢你！林晚芷！！我喜欢了你十几年了！你知道吗！”如泣如诉，悲哀至极。
猛然听到这句话从段煜牧的嘴里说出口，即使已经知道他的感情，她还是吓了一跳，喃喃道：“为什么....我一直把你当弟弟......”
“可我不是你弟弟！！”段煜牧赫然打断她的话，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的起伏，眼眸如泣血般殷红。
他忽而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似在自言自语般，断断续续说了许多：“我知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姐姐喜欢太子，而我又正好是他的弟弟，我可能连接近你的机会都没有。”
“阿芷，这么多年，我一边偷偷爱你，一边偷偷的享受着你对我亲人般的感情，我不想，也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我怕你疏远我，怕你对我避嫌。但我心中又时不时升腾出隐秘的心思，我希望你能发现我对你的爱。”
“我在半崖城用命换来的那个承诺，就是想将来向你求婚时用的。可我一直找不到时机，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时机。我怕，怕即使我提出了，你还是拒绝我。”
“终于等到了今天这个机会，却是因为别的男人，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我恨温言，恨他为什么可以拥有你的爱，而我，却要用你们的过错来找借口娶你。”
“我没有选择，只能吞下这无处倾诉的苦果，想着能若无其事的继续守候在你身边。”
“可你还是发现了，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他趴在她肩上，泪水打湿了林晚芷的衣衫。
她从来不知道，段煜牧心中竟有这么多的苦楚。她亦不知，自己无形中竟然伤他这么深。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轻轻唤他的名字：“阿牧...”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已然将段煜牧视为最重要的人，她不允许段煜牧如此的卑微。
“阿牧，我答应嫁给你。”
伏在肩头的人猛地一震，他抬头看着她，眼圈微红，鼻尖也是红红的。
林晚芷直直的看着他，温柔的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哭着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果然，只要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就一定会答应，可是他不想那样，那是怜悯，是可怜，唯独不是爱。
他悲哀的想到，“她永远都不会爱我了！”
他之前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只要她和自己在一起一辈子，那没有爱又如何。可是他的行为无数次的告诉他，他想要她的爱。
他一次次的努力，事情又一次次的重新回到原点，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阿芷都不会爱上他。
这些年，他纠结、彷徨、迷茫、无措。他那颗心一直悬着，他觉得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至此，他悬了多年的心，终于死了....
他曾无数次想过，当阿芷对他只有怜悯时他会怎么样，是会伤心的要死，还是会悲愤的发狂。
可现在真的身临其境的时候，他才知道，心死了之后，人是没有感觉的。
原来，对一根紧绷的琴弦来说，崩断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们的爱像一个没有门窗的房间，黑洞洞的，只有一只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发出一些微光。对这偌大的房间来说，这只萤火虫的光太小了，可他也算是一种希冀。可现在萤火虫死了，这个房间永远陷入了黑暗，再不会有一丝光亮了。
段煜牧紧紧的抱着她。
罢了，这一切是早就已经知道的结果，只是自己一直不愿相信，非要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试图扭转命运。
晚上躺在床上，林晚芷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对今夜答应嫁给段煜牧的行为一点儿都不后悔，她心里清楚，段煜牧对她而言太重要了，重要到她不准任何人伤害他，连她自己都不可以。
她起身下床，看着那柄一直挂在她床头的宝剑。
瞬间的恍惚，继而轻笑。
“温言，我们，真的结束了......”
不觉间泪水挂满了脸庞，视线变得模糊，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她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珠，目光如炬，毅然取下宝剑，封在盒中，如同尘封了自己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