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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守卫见圣上驾到,纷纷惶恐不安的跪地迎接圣驾。
掌管牢狱的王大人更是在听到消息后,迅速赶来。
自从林晚芷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皇上迟早要过来,并早已做好了准备,这些天可以说是吃住都在这里。
只是他没有想到皇上来得这样快。
段煜牧一进地牢的大门,破烂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一想到这两天阿芷待在这种环境里,就皱紧了眉头。
王大人在一旁偷偷瞧见了皇上面色的不悦,心中暗恨自己真是倒霉。
当初接手林晚芷这个烫手山芋时,他就知道之后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
整个夏国谁不知道,这个姑奶奶是皇上最宝贝的人,却不知怎么了,皇上身边的侍卫头头非要将其关在地牢里,淑容娘娘还让他将林晚芷绑起来。
他们下的命令,最后倒是苦了自己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擦着头上吓出来的冷汗。
王大人在段煜牧旁边,小跑着带路,往关押林晚芷的牢房行去。
即使淑容娘娘说林晚芷犯了大罪,但他也没敢将她关在最下等的牢房里,现在看皇上的着急程度,更是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完全听淑容娘娘的,不然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晚芷这两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过得不知外面为几何,也不知道她被关了多久。
她冷冷的看着前方的虚无处,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心软。
大牢的门打开了,一丝光线照在了她脏污的脸上。
她听着纷杂的脚步声,知道是段煜牧来了。
她冷笑了下,想着自己下手真的是太轻了,他竟这么快就能行走自如了。
段煜牧心中迫切想要知道林晚芷现在的处境,他不顾身上的伤口,走得极快。
等他来到关押她的牢房时,看到她被绑在架子上,双眼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大人一看皇上面色更沉郁了,赶紧撇清关系,小心翼翼的说道:“是淑容娘娘说林将军武艺高强,需要绑起来,不过下官绝对没有对她滥用私刑。”
他说着,手上动作也不停,哆哆嗦嗦的拿出钥匙开门,根本不敢细看段煜牧铁青的脸。
“滚!!”段煜牧简洁明了的发号施令,王大人听到后,感觉彻底解脱了,他行礼后回了声“是”,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段煜牧胸口上的伤渗出大片的血迹,他慢慢走到林晚芷面前,忧伤的说道:“其实细想起来,你装的漏洞百出,但我太高兴了,就忽略了你醒来后眼底的寒意。”
“呵,我只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心软,没有杀了你。”林晚芷慢慢看向他,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牢中阴暗潮湿,现在天气又热,她前额的鬓发贴在脸上,看起来特别狼狈。
“你还是不舍得杀我的,我很开心,阿芷。”段煜牧拿出帕子,为她擦去脸上的汗珠。
林晚芷不耐烦的扭过了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是,我做不到你那么狠,也许是我一直以来看错了你,你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只恨这些年来没有早点发现你的筹谋。”
“不是我狠,是我根本就不在意他们。在这个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唯你一人。阿芷,你知道我有多想把我的心挖给你看,让你看看他上面刻的是不是林晚芷这三个大字!!”段煜牧悲戚道。
“好啊,那你挖啊!”林晚芷冷嘲热讽道。
段煜牧笑了,眼角却流下了泪水,“等我死的那一刻,我一定会挖的。”
“好啊,我等着,真希望那一天快点到。”
段煜牧沉默地捂着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咬紧了下唇,不知道是她的话刺痛了他的心,还是伤口的痛感,让他皱紧了眉头。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在和你在一起的那一个多月里,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那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多么希望事情就那样发展下去,我多么希望我能娶到你。可是他们,一个一个的,为了自己的利益,逼迫我!使我不得不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段煜牧灼灼的目光看向林晚芷,似乎要将她吞噬。
林晚芷看着他,想着如果自己当时坚持一下,与他成亲,那他应该也不会做这些事情了吧!
他当时为了自己,都要放弃报仇了,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还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让他一个人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逼迫他的,应该主要是自己吧!
林晚芷哭了,她闭着眼睛说道:“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杀不了你,我真的好痛苦 ,你杀了我吧!”
段煜牧心疼的抱着她,“阿芷,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杀你的。”
林晚芷右手猛地从木架上落下,落掌成风,准备攻击段煜牧的后颈。
不想这一次,段煜牧一直将她的这些动作看在眼里,轻松的就阻挡了她的攻势。
自从她被关进地牢以来,一直有狱卒寸步不离的盯着她,好不容易段煜牧来了,他们都去迎驾,林晚芷才有机会挣脱了绑着她的麻绳。
可是不想她的杀招,就这样被他轻松化解了。
段煜牧重新将她的右手绑在木架上,伤心道:“你还是想杀我你还是想杀我!!”
“是!你害死了我姐姐!我一定会杀了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要杀了你!!”林晚芷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为什么!!”段煜牧红了眼,他拿出袖中的匕首,慢慢的走向林晚芷,“我不想伤害你,可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
林晚芷怒视着他,她不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杀自己,可正因为如此,她才猜不透他的想法,这让她感到了一丝恐慌。
她只看到段煜牧望向她的眼中没有愤怒,只有心死后的悲凉。
段煜牧错开了眼,不忍再看她,他决然的拿起手中的匕首。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让阿芷更恨他,但他没有选择,强烈的内疚感让他的脸止不住的抽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起刀落,毅然决然地挑断了林晚芷的手筋和脚筋,剧烈的疼痛让林晚芷死死的咬住了嘴唇,没一会儿,血就从嘴角渗了出来。
“对不起,阿芷,只有这样,你才能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对不起...”段煜牧割开了捆着林晚芷的麻绳,没有了绳子的束缚,林晚芷如同没有骨头般,落在段煜牧的怀里。
他摘下了他的太阳!
林晚芷想了无数种段煜牧会对她做的事情,唯独没有想到他会选择废了她的武功,让她成为一个废人。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你为什么..为什么那次不死在战场上,这样,我还能记你一辈子...”林晚芷嘴上都是鲜血,断断续续地说道。
她能感到段煜牧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我不要你记我一辈子,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林晚芷转过头,闭上了双眼。
她累极了,伤口处的剧烈疼痛一下一下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可她感觉还是不能抵消她心里的痛,那种痛无法言说,又切切实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