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青铜之手，夜影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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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的鞋底在走廊地砖上碾出急促的声响。 他攥着防灵匣的手沁出薄汗，匣中残留的青铜碎片正隔着皮子灼烫他的掌心——这温度与昨夜父亲失踪前留下的青铜钥匙温度，竟分毫不差。 "叮——"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苏檀的肩正好撞了他胳膊肘。 两人同时顿步，陈墨垂眸扫过腕表内侧的桥梁印记，淡金色纹路正随着心跳节律明灭："检测到高频率灵力波动，来源为青铜觥展区。" 苏檀的避阴玉在颈间发烫，她扯了扯项链坠子，冷白的玉面浮起细密水珠："比资料室时强三倍。"话音未落，头顶的筒灯突然爆出刺啦电流声，暖黄光晕骤然转为青灰。 陈墨抬头，看见天花板上的应急灯正在渗血似的发红，而空气里不知何时漫开一股腥甜的铜锈味，像有人把生锈的铜钱含在嘴里哈了口气。 "走。"陈墨拽着苏檀的手腕往前冲。 他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那声音里混着越来越清晰的嗡鸣——不是金属震颤，更像某种被捂住嘴的呜咽，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千年怨气的呜咽。 转过最后一个转角时，陈墨的呼吸几乎凝成了冰。 青铜觥展区的射灯全灭了。 黑暗中，那只西周青铜觥像活了似的微微倾斜，原本端正的酒器口此刻正对着陈墨的方向，表面蛛网状的裂痕在手机冷光下泛着幽蓝。 更诡异的是，陈墨看见自己腕间的桥梁印记突然暴起，皮肤下的血管跟着纹路一起跳动，像是有根看不见的线正从他身体里抽离，穿过空气，扎进青铜觥的裂痕里。 "桥梁视角。"他咬着牙念出能力名。 视野瞬间蒙上一层淡绿，那些裂痕里窜出的不再是金属纹路，而是泛着黑紫的灵丝，像无数条蚯蚓正从青铜器内部往外钻。 陈墨的后槽牙咬得发酸——这不是普通的灵体附着，灵丝与青铜已经长在一起了，是"器灵化"。 "陈墨！"苏檀的声音带着颤音。 她不知何时摸出了避阴玉，此刻正将玉贴在展柜玻璃上。 玉面原本温润的光泽完全消失，反而渗出暗红的血珠，"怨念浓度超标......这些青铜器，它们根本不是展品。"她快速翻动手机里的馆藏档案，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青，"商晚到西周的祭祀礼器，每一件都记载着'血祭'二字——它们不是用来敬神的，是用来镇鬼的。" 陈墨的手指已经按在展区封锁键上。 红色按钮在黑暗中像只独眼，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震动，【当前抉择：启动封锁（奖励：灵力屏障x1）/暂缓行动（无奖励）】的提示刚浮起一半，展柜玻璃突然发出清脆的裂响。 "小心！" 苏檀的尖叫混着玻璃碎裂声炸在耳边。 陈墨本能地侧扑，左肩重重撞在旁边的展柜上，疼得他倒抽冷气。 但更冷的东西已经擦着他右胸划过——那是一只青铜手掌，由无数碎片凝聚而成，指甲尖锐如刀，指尖还滴着暗褐色的液体，落在地上发出"滋啦"的腐蚀声。 "是器灵具象化！"苏檀将避阴玉抛向空中。 玉坠在半空中爆发出刺目白光，那些试图缠上陈墨脚踝的灵丝被白光灼得蜷缩，"它在找宿主！" 陈墨翻身滚到展柜后，桥梁印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他能清晰"看"到，那只青铜手的灵丝正通过地面的裂痕往他脚边爬，每一根都连接着青铜觥底部的某个暗纹。 系统的【因果预览】突然启动，他眼前闪过三幅画面：被灵丝缠住脖子窒息而亡；用驱邪符烧断灵丝但灼伤手掌；指尖点中觥底第三道暗纹...... "第三道！"陈墨暴喝一声。 他抄起腰间的防暴棍，棍头裹着的黄符在灵力作用下腾起幽火，对着青铜觥底部猛砸下去。 "当——" 金属交鸣震得他虎口开裂。 但那只青铜手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凝聚的碎片"哗啦啦"散落一地。 陈墨喘着粗气抬头，看见青铜觥的裂痕正在愈合，那些黑紫灵丝像被剪刀剪断的线，蜷成一团缩回器身。 "解决了"苏檀捡起避阴玉，玉面的血珠已经褪成淡粉。 她蹲下来检查地上的青铜碎片，指尖刚要触碰，陈墨突然抓住她手腕："别碰，有残留怨念。" 他话音未落，展区的应急灯"啪"地亮了。 暖黄灯光下，陈墨看见苏檀身后的展柜玻璃碎片正闪着微光。 他下意识低头，却在碎玻璃的反光里，看见一个"自己"正站在展区阴影里。 那"陈墨"穿着和他一样的保安制服，却比他苍白得多。 他的嘴角勾着诡异的笑，右手搭在青铜觥上，指腹正沿着刚刚被陈墨砸中的暗纹缓缓摩挲。 更让陈墨血液凝固的是，那"人"腕间的桥梁印记，比他的要深得多，像是用浓墨直接刻进了骨头里。 "苏檀......"陈墨的声音发涩。 他想指给苏檀看，但等他再抬头时，阴影里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的玻璃碎片还闪着光，其中一片恰好映出他自己的脸——此刻他的瞳孔正不受控制地收缩，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肋骨。 青铜觥的嗡鸣不知何时停了。 陈墨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有层细密的冷汗。 他听见苏檀在问"怎么了"，却只能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发怔。 他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留下的日记本最后一页，潦草的字迹被血浸透："它说，我有个双胞胎弟弟......" 而此刻，碎玻璃里那个"他"，正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