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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长安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立刻弯弓搭箭,密集的箭雨如同黑云般朝着叛军前锋营落下。 利箭划破长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带着死亡的气息射向叛军。 叛军前锋营顿时一片混乱,有人中箭倒地痛苦地呻吟着,有人慌忙举盾抵挡,盾牌上插满了箭矢,发出砰砰的闷响。 叛军前锋营的将领田猛山,正是当日攻城时被长安一枪挑死的田真浩胞弟,此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怒喝连连,“不许后退!” “拿下潼关,重重有赏!” “想想这后面就是满金满银的京城,冲啊!” 在这重赏的诱惑下,前锋营的叛军们如同潮水般继续朝着城门涌来,他们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气势汹汹。 然而当他们靠近护城河时,却被城上投下的滚石和热油挡住了去路。 巨大的滚石从城墙上滚落,砸在叛军中间,发出沉闷的声响,血肉飞溅。 热油如滚烫的瀑布般倾泻而下,浇在叛军身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惨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护城河中的水很快被染成了红色,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叛军的攻势瞬间被阻,此时潼关城门轰然洞开。 黑色的洪流汹涌而出,迅速在关前展开阵型时,不只是叛军的前锋营出现了慌乱,就连率大军坐镇后方的崔乾佑,脸上的轻蔑之色也为之一凝。 如果说之前的潼关守军是一盘散沙,那叛军就是乌合之众,衣甲不整,武器混款,所仰仗的无非是人多势众,才能打得朝廷措手不及。 可如今叛军再度来到潼关门外叫嚣,两方士气一对比,就显出了色厉内荏之态。 崔乾佑望着甲胄冷冽的守军,扯过一旁的亲信,“不是说只补充了粮草吗怎么连武器甲胄也更换了他们哪里来的这东西!” 不待他细想,城门方向传来战鼓骤响之声,如同惊雷炸裂。 大战一触即发。 叛将田猛山攥紧了手中兵刃,死死勒着马缰,脖子上青筋暴起。 潼关城门下,王猛带着锐士营倾泻而出。 数千轻骑如离弦之箭自两翼掠过,不执着于正面冲阵,却凭借惊人的速度与灵活,如两把锋利的剔骨尖刀,绕过叛军的前锋营,沿叛军阵型边缘狠狠切入。 伴随着弓弦震响,箭矢如飞蝗般泼向叛军侧翼与后方,霎时引起一片骚动。 压阵的崔乾佑厉声嘶吼,“稳住!弓箭手还击!长枪兵前顶!”竭力想要稳住阵脚。 就在叛军前锋营以为逃过一劫,想要继续破关时,阵型严谨步伐坚定的潼关大军主力动了。 重甲骑兵在巨盾掩护下开始缓缓加速,步伐沉重如山岳推移,手中马槊平端,如一片死亡之剑直指叛军前锋营。 虽仅数十骑,但那无可匹敌的气势却仿若千军万马。 “拦住他们!用绊马索!”叛将田猛山瞳孔骤缩,急令敢死之士上前阻截。 然而寻常刀剑砍在厚重甲胄上,只能迸出零星火花,难伤其分毫。 重甲骑兵如烧红的烙铁切入牛油,摧枯拉朽般将叛军的前锋营平推殆尽。 崔乾佑眼看着冲关的前锋营全部覆没,包括田猛山在内的将领也无一逃脱,目眦欲裂。 然而让他绝望的还在后面,随着重甲骑兵的碾压,他自认布置严密的阵型也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缺口。 缺口一旦被撕开,就会迅速扩大,潼关大军立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入。 这些被重新编伍的士兵,在底层军官的带领下,三人一组,五人一队,配合默契,刀盾手在前格挡,长枪兵在后突刺,弓弩手则精准地点杀着叛军。 他们不再是各自为战的散兵游勇,而是一个高效运转的战场机器。 “何存志!带你的人从左翼压上去!” “亲卫营随我直取崔乾佑中军!” 长安的号令穿透了纷乱的战场。 她本人更是身先士卒,玄甲如墨,长枪如龙,所过之处,叛军如波开浪裂,无人能挡其一合。 李正率领的亲卫营紧紧跟随,如同最锋利的矛尖,直插叛军心脏。 崔乾佑眼见前锋营全军覆没,阵型被破,双目赤红如血。 他猛地拔出大刀,嘶声怒吼:“中军压上!弓弩手齐射!今日必取这女贼首级!” 叛军中军顿时如潮水般向前涌动,数千弓弩手同时放箭,箭雨遮天蔽日般向潼关倾泻。 然而长安早已料到,玄甲亲卫迅速举起盾牌,箭矢撞击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铿锵之声,却难以穿透。 “变阵!”长安长枪一指,亲卫营瞬间分为三队,如灵蛇般穿梭在箭雨间隙。 她本人则一夹马腹,红鬃烈马如离弦之箭直奔崔乾佑而去,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若战神降临。 崔乾佑见状,急令亲卫结阵相抗。 长枪如林,刀光似雪,叛军最精锐的铁甲卫如铜墙铁壁般挡在面前。 然而长安丝毫不减马速,长枪如龙出海,一人一马杀入叛军中帐,一招破阵式直刺而出。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当先一名铁甲卫连人带甲被挑飞出去。 “保护将军!”叛军副将急呼,数名悍将同时扑上。 长安将长枪回转,每一枪都精准地刺向甲胄缝隙,转眼间又有三名叛将落马。 李正率领的亲卫营此时也已杀到,与叛军铁甲卫战作一团。 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战场上血肉横飞。 就在这混乱之中,长安瞧见崔乾佑正要后撤,当即厉喝:“叛贼休逃!” 她策马直冲,长枪所向披靡。 崔乾佑见退路被截,只得咬牙迎战。 两马相交,刀枪相击。 崔乾佑毕竟是沙场老将,招招狠辣,且大刀势大力沉,换得别人定会被震得虎口发麻,可长安的力气却能与之不分上下,着实让对方再次刮目相看。 “女娃娃本事不小!”崔乾佑狞笑着,大刀卷起腥风当头劈下。 电光石火间,长安佯装格挡,枪尖将触未触之际却忽地收势。 红鬃烈马通灵般人立而起,铁蹄重重踏在敌骑颈侧。 那马哀鸣着踉跄倒退,崔乾佑身形一晃,中门大开。 寒芒乍现。 谁也没看清那支袖箭是何时发出的,只见乌光掠过,崔乾佑举刀的手僵在半空,喉头赫然插着一支三棱短矢。 鲜血顺着他的甲胄纹路汩汩涌出,在前襟绽开暗红的花。 崔乾佑瞪圆双眼,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大刀却先一步脱手坠地。 这位纵横沙场多年的叛将,就这样保持着惊愕的神情,缓缓栽落马下。 “崔贼伏诛!” 长安挑起那颗首级,染血的长枪红缨在风中猎猎飞扬。 她的清叱声穿透战鼓与喊杀,如惊雷滚过旷野。 “降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