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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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抬起来铐着手铐的双手，冲着秦局长伸了出来， 苦苦的笑了一下，说道：“老秦，给根烟抽吧！” “抽个屁，你不配抽东国的烟，”老秦嘴里咒骂着，手却把烟扔给了大强子，大强子歪头看着秦局长，一时不知所措。 庄明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起身拿起了桌上的烟和打火机，走过去把烟狠狠地塞进魏国的嘴里，敷衍的用打火机点了一下，便转身回到座位上。 魏国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仰起脖子，对着空中使劲的吹出了一股青烟。 “你不是不抽烟不喝酒嘛，藏得够深的，你今天还有什么压箱底的，都露出来让我涨涨见识吧！”秦局长冷笑了一下， “老秦，你还记得你儿子去米国那次执行任务失利吗?”魏国终于开口了， 秦局长不由的脖子僵住，望向了魏国，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魏国。 “组织上秘密派我去米国调查，怀疑你儿子秦明是不是出卖祖国叛逃了，你也知道，当时他们一家人都失踪了！”魏国说着，吐了一个眼圈， 继续说起了一段似乎不相干的往事。 秦局长儿子秦明和柳云，以及儿子秦朗一家，因为特殊任务原因出现了在米国， 不想竟然和组织失去了联系，最后红龙社千方百计，在米国华人社团福清帮的帮助下，只找到了牺牲的柳云，并把尸体运回了东国。 而秦明和儿子秦朗，自此消失在了情报机关的视线里。 政治部为了确认秦局长的忠诚和可靠性，特派魏国前往米国，在当地情报人员的配合下开始了追踪和调查。 “哦，这就是那年你突然请病假，说摔断了腿”秦局长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轻蔑的笑了一下：“怎么，你找到了我秦家叛国的证据，所以你也叛国了” 魏国对于老秦的冷嘲热讽似乎无动于衷，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继续说着他的故事。 魏国到了米国后，以留学生的身份藏身于纽约伯克利大学，学习钢琴和意大利文艺复兴研究， 在调查工作的闲暇之余，他也经常去认真的学习和听讲， 有一个女人，在学习的过程中出现在他的眼前，仿佛放射着万丈光芒，吸引着魏国的眼睛， 他知道纪律，不能与当地人员发生感情纠葛，所以他不断克制着自己澎湃的感情， 这位女同学同样也注意到了风华正茂的魏国，这个沉默寡言的东国年轻人充满了神秘感，女人们特有的八卦心， 驱使她不断地慢慢接近魏国，用自己的温柔和美丽感化着魏国。 年轻人毕竟是热情的，两颗热烈的心没有多久，就发生了碰撞，他们终于恋爱了。 两个人有时徜徉在大都会的剧院，欣赏着歌剧的美丽，激烈的争论着莎士比亚的戏剧冲突。有时行走在中央公园的湖边，探讨着东国古诗词的美，甚至女人会拿出小提琴给他即兴的演奏一段。 在故事里，所有的恋爱都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王子和公主最终会走向美丽的殿堂。可魏华的故事不是。 就在魏国和他的公主突破了底线，偷吃了禁果后，初尝男女之间的情爱之时， 一纸命令，要求他立即返回东国，履行新的职责。 自此，天各一方，渺无音讯...... 秦局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当时培训中心急缺一个名干部，是我推荐的你，不想坏了你的好事啊！可是，你的组织纪律性都被狗吃了” “人无再少年，花无重开日啊！”魏国感叹了一句，似乎还沉迷在自己的回忆里：“老秦，我不后悔，而且我当时没有背叛组织，没有出卖灵魂！” “那你赶紧说重点，你什么时候变节，跟高丽人搅合的一起的！”老秦似乎想早点摆脱这场审讯， 魏国的每一次描述，每提到一个场景，秦局长都能想起当时的场景，甚至自己还是参与者。他对这个多年的老战友、老同事、老哥们爱恨交加，矛盾的情绪现在让他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你还记咱俩去跟踪港岛那个特务头子，最后发生枪战的事情吧，你受了重伤，我也住了很久的院！”魏国把手里最后一点烟头扔了，示意再给他来一根， 大强子走了过去，又给他点了一根，差一点习惯性的敬了一个礼。 “你是个好孩子，大强子，好好干，别学我！”魏国看着尴尬的大强子，笑了笑。 “魏国，你要主动交代问题，我们不是在这里跟你拉家常，撩闲片的！”庄明华严厉的说了一句，把手里的笔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想震慑一下魏国， 魏国抽了几口烟，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魏国，多年兄弟一场，你有话直说吧，”秦局长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烟：“你不要重提旧事了，当年你救了我的命，我欠你一条命。但今天，你已经是我的敌人了，你明白的，咱俩就是黑与白，冰与火，没有情谊可言了。” “你错了，老秦，”魏国摆了摆手：“我不是提醒你，当时面前是谁，我都会扑上去救他！你不要怀疑我对于组织的忠诚！” 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对， 魏国又补了一句：“最起码在那个时候，我是东国忠诚的战士！是你可以生死相托的战友！” 秦局长吐了一口烟，向后仰去，把自己的脸藏在了黑暗里，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表情。 魏国也不在乎，慢慢又开始自言自语似得讲述。 当年执行任务，秦局长也是年轻气盛，赤手空拳就扑向了即将越境的港岛特务，不想对方有枪且枪法极好， 一枪就把扑过来的秦局长打倒在地，正要补第二枪的时候，魏国冲了过来，硬抗了对方一枪，并死死的抱住对方， 才让边防战士有机会过来抓住对方。 秦局长被打中了胸部，差一点死掉，总部直接调用军用飞机拉回燕北市，才抢回了一条命。 但没人知道，魏国挨的这一枪，子弹打穿了他男人的根部，从此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也终身无法跟女人发生亲密的关系。 魏国请求医生和组织替他保密这个消息，疗养完毕后就默默回到了工作岗位， 一直兢兢业业配合秦局长工作。 “你说这些没有用，魏国，比起牺牲的战友们，咱们这点算什么”老秦在黑暗中扔出了一句话：“院子里但凡挂个官衔的，哪个不是尸山血海、九死一生里闯过来的！” “是，你说的没错！”魏国今天第一次正面回答了秦局长的问题，然后情绪似乎开始变得激动起来：“老秦，你的孙子回到了东国，你秦家有后了！” “哦，你因为这个恨我这个理由肤浅了些吧！” “东国有句俗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一度以为我老魏家在我这一代就要绝后了！” 魏国说着说着，情绪有点激动起来：“直到前一段时间，米国的黑蝎组织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并寄给了我一个东西，你猜是什么” “哦，是金山银山，还是委员长的委任状啊”老秦有点不服气， “你共事多年，我什么时候在意过钱财和名利，你不要拿这些东西侮辱我，”魏国昂起了头，望着老秦：“他们寄给我了一个生物样本，确切的说是一缕头发和一块指甲！” “什么意思”老秦不解的问到， “我在米国的女人，在我抛弃她，绝情的消失后，还是坚决的给我生下了一个儿子！”魏国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她们娘俩在米国生活的很苦，很难！” “以你的身份，跟局里做个检讨，不是没有可能把他们接回来啊”秦局长依然不理解，继续问到， “来不及了，因为“高丽生事件”，部里内保处找我谈了好几次，要我如实交代问题，大概部里已经掌握的一些情况！”魏国低下了头，用手痛苦的搓着头发， 说出了更详细的内情。 黑蝎组织为了探寻秦朗的踪迹，把目光盯在了魏国身上，以他在米国妻儿的安全为要挟，多次让他提供了秦朗的具体情况。然后给他的妻儿提供了一定的资金，甚至资助他失业的儿子进了藤校学习金融，未来的路会越走越宽。 为了儿子的路，魏国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最后黑蝎组织命令他把情报传递给高丽国，想法把秦朗扣留在高丽国，最终引渡回米国。 魏国终于被红龙色的内保部门盯上了，狗急跳墙的魏国一步错，步步错， 他陆续主动出卖了几次情报，意图拿到一大笔钱之后，通过缅国再潜逃至暹罗国，通过米国在暹罗过的情报站去跟自己的妻儿团聚。 “哐”一个茶杯砸在了魏国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他一身，愤怒的秦局长站起来吼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不跟组织汇报！” “我魏家就这么一个后代了，我不能让家里灭了香火，自古忠孝难两全，我对不起东国，请组织重重处理我吧！”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嘛”秦局长依旧没有平息愤怒：“因为你和那个狗汉奸的叛变，东国损失了几个岛礁和几千海里的经济作业区！你是民族的罪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除你的罪恶，你背叛的你的誓言！” “是的，我该死，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和责罚！”魏国痛苦的低下了头， “责你妈个头，”秦局长愤怒的踢开凳子，三两步就走到了魏国面前，拎起他的衣领狠狠地抽了两个嘴巴子， 而他自己，此刻也泪流满面，自己的战友、救命恩人、曾经东国忠诚的卫士居然出卖了灵魂！ 他已经想不出说什么，一把把魏国又扔到了椅子上，转头冲出了审讯室， 大强子和庄明华互相看了一眼，庄明华迅速的把审讯记录写完，自己先签了字，又让大强子在陪审员上签了字， 走过去又让两个安保人员签了字， 最后拿到魏国的面前，把笔递给他：“你看一下吧，不用我说了把，没问题就签个字！” 然后，收起了所有的文档和工具，也向门外走去， 临走到门口，庄明华转过了头，十分惋惜的看着魏国说：“卿本佳人，奈何为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