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内部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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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朗的飞机于深夜时分缓缓降落在燕北市国际机场，刚迈出机舱门，他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在外的阿亮。阿亮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甩头示意秦朗跟上，随后便率先从通道一侧的舷梯走了下去。秦朗心领神会，连忙快步跟上。 舷梯之下，秦局长的那辆老式大众帕萨特静静地停候着，车窗上悬挂着一个醒目的车证，上面“国安”二字鲜红夺目。秦朗透过车窗模糊地看到后排有人影晃动，又瞥了一眼阿亮。阿亮用眼神微微示意，秦朗赶紧弯腰拉开了车门，钻了进去。 坐在旁边的秦局长，也即秦朗的爷爷，此刻并未理会他。秦局长只是简单地与坐在司机位上的阿亮说了一句：“开车，回单位。” 阿亮应了一声，随即启动车辆，沿着跑道旁的分流车道，迅速驶上了机场高速。一路上车内一片寂静，无人言语。 深夜的公路上车辆稀少，不到一个小时，他们便回到了单位的大院。 秦局长依旧没有与秦朗交谈，下车后转身自顾自的拍了拍衣服的褶皱，然后对阿亮吩咐道：“带他去会议室，有人等他。”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朝办公楼走去。 阿亮看着秦朗，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小声说道：“你小子真能折腾，私自行动，夜闯白虎团啊，胆子够大的啊！走吧，跟我去接受三堂会审吧！” 说罢，他还学着店小二的动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边与秦朗聊着关于倭国的情况，一边领着他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已有三个人在等待着他们。一位年长的干部模样的人，带着两位年轻的小伙子，正端坐在会议桌前。 阿亮率先走进会议室，故意立正挺胸，用夸张的声音对那位年长的干部说道：“报告刘处，犯人已带到，请你发落！” “你小子，滚出去吧，没你事了！”被称作刘处的人显然与阿亮颇为熟络，做了一个要扔茶杯砸阿亮的假动作。 阿亮转过身，一把将秦朗推到了前面说：“人犯已到，卑职撤退。”说完，他便哈哈笑着跑了出去，心情显得极为不错。 “来，小秦同志吧，坐过来。”刘处长和蔼地向秦朗招了招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这里吧！” 秦朗心知自己此番回来，定会受到批评教育。毕竟，在任何组织中私自行动都是严重的违规行为，甚至可能面临被除名的严重后果。因此，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于是，他拉过椅子，默默地坐了下来。他面带微笑，却一言不发，显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政治处的刘星，分管政治思想和内部保卫工作。”刘处长首先介绍了自己，然后指着旁边的两位年轻人说：“这两位同志都是来协助我工作的，都是政治处的同事，就不给你介绍名字了。” 秦朗听后，便微笑着向面前的三个人问好，算是完成了寒暄。接下来，便是正戏开场了。 “秦朗同志，你在东京的事情已经通过相关渠道反馈回来了。”刘处长一边打开笔记本，一边说道：“首先，你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 秦朗早已想好了如何回答。于是，他便从如何潜入小泉一郎的家中盗取资料开始讲起，又是如何发现了那本邪恶的相册，以及自己最终如何下定决心要铲除这帮禽兽。接着，他又详细讲述了自己如何策划行动、动用了哪些资源等细节。当然，他也毫不避讳地讲述了自己如何除掉那些鬼子老兵的过程。 刘处长和两位年轻人在秦朗讲述的过程中，偶尔会打断他，提问一些细节问题。尤其是关于被秦朗除掉的几个鬼子老兵的特征，他们更是追问得尤为详细。 秦朗耐心地一一回答。待他讲述完毕，刘处长合上了笔记本，对着秦朗说道：“秦朗同志，这次你的错误是明确的。你无组织无纪律、私自行动，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吗” “我知道。我当时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绝不会给国家添麻烦！”秦朗心平气和地说道。其实，他内心是自信的，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嗯，看来你还是不太服气。”刘处长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那么你执行这次行动时，有没有受到其他外部势力的指派或者收取报酬” “刘处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个问题是在侮辱我吗”秦朗听到这个，突然有些生气，抵触地问道：“我也是为了民族荣誉、为了南京的受害人报仇才这么做的。怎么就成了受外部势力指派了你们干脆明说我是米国间谍得了！” 说完，他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想再跟这些政工干部说话了。 “秦朗！我警告你！我们是代表组织跟你谈话！你要端正态度！不要犯了错还不知悔改、难道你要对抗到底！”旁边一位年轻人显然比秦朗更生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反正我认为我没错！要是有错的话，就是没有向总部汇报计划！”秦朗不服气地说道：“我用自己的命堵那些畜生的命，我用自己的私人时间、买东西也花的自己的钱，没有动用组织的一分钱！” “好了，秦朗同志。事情的经过我们也了解了。刚才问的问题也是我们的常规操作，你不要有那么大的情绪。”刘处长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说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去秦局长办公室吧。他还等着你呢。” “好！那有问题你们再找我！再见！”秦朗说完，假模假样地说了声再见，然后一脸不服气地走了出去。 看着秦朗走了出去后，刘处长对旁边的两位年轻同事说道：“你俩什么意见” 其中一位方脸的年轻人显然对秦朗的态度不满，昂着头说道：“这家伙政治觉悟太低！做点事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看需要好好教育一下！不行就开除吧，留着也是祸害，迟早给领导惹事！” 刘处长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了另外一位年轻人。 那位年轻人思索了一下后，缓缓说道：“总体来说他还是热爱国家和民族的。这一点我们应该给予肯定。但是建议要加强他的政治学习，尤其是组织纪律这块。说严重点的话，这次开除他都不为过！不过组织上一直讲治病救人，批评团结的方针不能忘。” 刘处长同样点了点头后，温和地对两位年轻人说道：“那我看，本次谈话结论就这么定了吧：暂无疑点，建议加强政治学习！” 两位年轻人点了点头后，刘处长便在刚才的问询记录上写了意见、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分别递给两位年轻人签字存档。 ....... “你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你还回来干什么”在秦局长的办公室里，老头正红着脸怒吼着。秦朗刚一开门，他手里的一本书嗖地从秦朗的头上飞过。 秦朗刚走出会议室门时便想起了自己是要去秦局长办公室的。从机场到回来，这个老头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只是板着脸、显然是非常生气。 秦朗想着想着就觉得头疼不已，最后硬着头皮走进了秦局长的办公室。结果跟他预想的一样，一进门就迎来了一顿训斥。 但眼前的这个人他惹不起啊！既是领导又是唯一的亲人、年纪也大了。所以秦朗就像刚进门的小媳妇一样、低着头、并着腿、老老实实让秦局长发泄情绪。 “再说了！你一个人没有后备支援、没有组织保护！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秦局长继续怒吼着：“艺高人胆大是吧多少高手都是死在自信上的！你知道嘛！”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秦朗有点小委屈地低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你是回来了！你要是回不来呢”秦局长气呼呼地坐下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组织怎么评判你失踪了叛变了加入倭国军国主义组织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被人拿去大做文章啊！” “那帮人太可恨了！不杀不足以解愤！你要是看了相册你也会这么干的！”秦朗还是不服气地说道。 “你可以向组织汇报一下、问问嘛！”秦局长抽着烟时被呛了一下、显然气得够呛：“再说了！你也不问我嘛！怕我们这些老头充满了陈腐之气、阻碍你们年轻人改变世界嘛” “我错了还不行嘛……”秦朗终于低下了头、不情愿地认了一个错。他怕再给老头气坏了身子。 “我看你！得关个十天八天的禁闭才好！”秦局长依旧很生气地说道：“这要是战争年代都能枪毙你！知道嘛” 正当秦局长还要发作、继续教育自己这个调皮的、无组织无纪律的孙子时——桌上的红色专线电话响了。他赶紧接了起来、听了一会后、说了一句：“是！部长！马上到！” 然后站起身掐灭了烟、对着秦朗说道：“回来再收拾你！走吧！李丰部长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