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穿越边界：定律失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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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号”——一艘经过程皓及其手下精心改装、通体哑光黑、线条凌厉的中型突击舰——如同一条潜入深海的幽灵鱼，悄无声息地滑行在常规宇宙与“虚无回廊”交界的那片令人不安的星尘稀疏带。舰桥主屏幕上，代表稳定宇宙的蓝色网格状导航线在前方不远处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断翻滚、色彩难以名状的混沌帷幕，仿佛一张巨兽蠕动的咽喉。 程皓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稳稳握住操控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表情被全神贯注的凝重取代。“所有人，固定好自己。最后一次常规参数检查，十秒后接触边界。”他的声音透过舰内通讯传来，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林黛坐在副驾驶位，安全带将她牢牢固定在座位上。她手中紧握着那枚“遗民之钥”，密钥此刻散发着稳定的、与舰船引擎低频轰鸣相呼应的微光。傅深则站在她侧后方，紧盯着面前数个分屏上瀑布般刷新的数据流，冷静地报出关键读数：“引力常数波动，正负百分之三。空间曲率出现异常褶皱。电磁背景辐射……混乱，无法建立有效模型。” “五、四、三、二、一……接触！”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撞击或颠簸。“破晓号”仿佛撞入了一团粘稠而无形的胶体，外部观测窗外的景象瞬间扭曲、拉长、破碎！星辰不再是点状的光，而是被拉扯成五彩斑斓的、瞬息万变的能量丝带；远处的星云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色彩疯狂地混合、流淌。舰体外部传来令人牙酸的细微摩擦声，那是舰船护盾与混乱空间法则直接对抗的声音。 “护盾能量消耗超出预期百分之十五！”一名“守夜人”队员报告。 “稳住！保持航向，依靠惯性穿越初始缓冲带！”程皓低吼，手臂肌肉因用力而绷紧。 林黛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并非生理上的，而是感知层面的错乱。上下左右的方向感在这里变得模糊，时间流逝的速度似乎也时快时慢。她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力集中，缓缓注入手中的“遗民之钥”。 密钥的光芒变得凝实，如同一盏在浓雾中指引方向的孤灯。一股清晰的、带着明确指向性的牵引感从密钥传来，引导着她感知前方那片混沌中相对“平静”的路径。 “左偏航向……不，是空间意义上的‘左’，角度七分之π弧度。”林黛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但她相信密钥的指引，“那里，空间褶皱的张力稍弱。” 程皓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微调操控杆。“破晓号”发出一阵更剧烈的呻吟，艰难地沿着林黛指示的、肉眼完全无法分辨的“路径”偏转。 就在舰船刚刚完成偏转的刹那，他们原先航向的前方，一片看似平静的区域猛然塌陷，形成一个短暂存在的微型黑洞，瞬间又将周围的空间碎片吞噬殆尽后消失！ 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干得漂亮！”程皓赞了一句，目光锐利地扫过外部环境，“这鬼地方，果然每一步都得拿命去试。” 接下来的航程，变成了林黛与程皓之间高度紧张配合的舞蹈。林黛依靠“遗民之钥”的共鸣和精神感应，在混沌中辨识出那条极其细微、时断时续的安全路径；程皓则凭借顶尖的驾驶技术和直觉，将“破晓号”这艘钢铁巨兽，精准地“塞”进那条路径之中，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傅深则成了他们最可靠的“预警系统”。他的大脑如同超频运行的计算机，不断分析着舰载传感器传来的、充斥着大量矛盾和无序数据的信息，从中剥离出可能预示致命危险的模式。“注意！右舷三刻度，空间畸变能级急速升高，疑似能量乱流爆发前兆！”“前方检测到超高频引力波脉冲，建议紧急规避！” 有几次，若非傅深提前零点几秒发出警告，即使有林黛指引，“破晓号”也险些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撕碎，或是被毫无征兆爆发的能量风暴吞没。 然而，危险并非仅来自环境。在穿越一片由凝固的、如同琉璃般绚烂却又极度不稳定的能量结晶构成的区域时，数道半透明的、如同水母般的巨大生物悄无声息地从结晶丛林中飘出。它们没有明显的器官，身体随着周围能量的波动而变换着形态，径直朝着“破晓号”包裹而来。 “是‘虚空水母’！它们以舰船护盾能量为食！”傅深立刻识别出来。 能量武器对它们效果甚微，物理攻击更是难以触及它们那介于虚实之间的身体。眼看护盾能量被迅速吸取，亮度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林黛！”程皓喊道，“试试你那‘钥匙’！这些东西也算是‘回廊’原生生命！” 林黛心领神会，再次集中精神，但这次并非寻找路径，而是通过“遗民之钥”，散发出一股带着“先驱者”造物独特气息的、温和却不容置疑的驱离意念。 效果立竿见影。那些“虚空水母”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松开了对护盾的缠绕，变幻不定的身体流露出一种类似畏惧的情绪波动，飞快地隐没回了能量结晶丛林的深处。 暂时摆脱了危机，“破晓号”继续沿着林黛指引的、九曲十八弯的路径艰难前行。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他们甚至看到了一片区域内，时间仿佛倒流，星尘汇聚成恒星的过程在眼前加速上演，又在下一刻如同泡影般破灭。 每个人都精疲力尽。程皓的额头布满细汗，傅深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林黛更是感到精神力接近枯竭，握着密钥的手指微微颤抖。 “按照信标图和现在的速度推算，我们应该已经接近第一个信标所在的理论区域了。”傅深调整着探测器的扫描模式，试图在无尽的混沌中捕捉到那微弱的淡金色信号。 突然，一直平稳提供牵引感的“遗民之钥”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带着急迫意味的震颤！林黛脸色一变：“小心！前面……” 她话未说完，整个“破晓号”仿佛撞在了一面无形的、极具弹性的墙壁上，整艘舰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被猛地弹飞出去，在混沌中失控地翻滚！ “该死！是隐性空间壁垒！”程皓拼命拉回操控杆，试图稳定船身。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弄得东倒西歪。当“破晓号”好不容易在程皓高超的技术下恢复稳定时，他们发现舰船正漂浮在一片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绝对“空无”的区域边缘。这里没有任何能量乱流，没有空间畸变，甚至连最基本的光子都不存在，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纯粹至极的黑暗。 而在那片绝对黑暗的中央，一个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点，正以一种恒定的频率，孤独地闪烁着。 第一个信标，找到了。但它所处的位置，却是一个连“遗民之钥”都未曾预警的、仿佛能隔绝一切的“绝对虚空”之地。 如何穿越这片“无”，触及那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信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