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火海孤注遁形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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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迅速逼近禀册房那扇厚重的木门！沈聿那嘶哑暴怒的吼声清晰可闻，显然他已怀疑有人潜入了这机要重地！ 门内，苏渺和面具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被堵在这满是文书卷宗的密闭房间里，几乎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苏渺急促地用手语比划，眼神扫向四周紧闭的窗户和高大的架阁，寻找着任何可能的出路。 面具人眼神冰寒，瞬间做出决断。他一把将那封揭示“京急”的密信和那份日期异常的兵部公文塞入怀中，同时猛地将旁边一架堆满卷宗的架阁推倒在地！ 哗啦啦——！ 沉重的木架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卷宗竹简散落一地！ 门外的脚步声猛地一滞，随即传来沈聿又惊又怒的厉喝：“里面有人！撞门！快撞门！” “你……”苏渺惊愕地看向面具人，不明白他为何要弄出这么大动静暴露自己。 “制造混乱！争取时间！”面具人语速极快，手下不停，又猛地掀翻了另一排架阁，更多的公文如山崩般倾泻下来，几乎堵塞了房门区域！同时，他迅速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晃亮！ 苏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要放火！焚烧这禀册房！ 一旦火起，浓烟和混乱将成为他们最好的掩护！而且，大火还能毁灭可能存在的其他线索，甚至可能波及整个督府，进一步制造混乱！ 但这太冒险了！火势一旦失控，他们自己也可能葬身火海！ 砰！砰！砰！ 沉重的撞门声已经开始响起！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退后！”面具人低喝一声，将晃亮的火折子毫不犹豫地扔向了那堆倾倒的、最容易燃烧的纸质卷宗之中！ 轰！ 干燥的纸张遇火即燃，火焰瞬间腾起，贪婪地吞噬着古老的墨迹和竹简，浓烟滚滚而起！ “走水了！” “禀册房走水了！快救火！” 门外的撞门声变成了更加惊慌失措的呼喊！ 浓烟迅速弥漫开来，刺鼻的焦糊味充斥鼻腔，能见度急剧下降！ “跟我来！”面具人一把拉住苏渺的手腕，并非冲向门口，而是向着房间最深处、火势尚未蔓延的区域疾奔！ 苏渺被浓烟呛得咳嗽连连，泪水直流，只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撞门声变成了斧劈声，显然外面的人想强行破门而入！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木材爆裂声、外面救火的呼喊声乱成一团！ 面具人冲到房间最内侧的墙壁前，这里也有一排高大的架阁。他运足力气，猛地将这排沉重的架阁也向外推倒！ 架阁轰然倒地，露出了后面灰扑扑的墙壁。 就在苏渺以为他要撞墙时，面具人却蹲下身，手指在墙根处几块看似寻常的砖石上快速而有规律地叩击、按压。 咔哒…咯吱… 一阵机括摩擦的沉闷声响传来！墙壁上，竟然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陈腐潮湿的空气从中涌出！ 这里竟然有一条密道！ 苏渺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面具人怎么会知道督府禀册房里有这样一条密道！ “进去！快！”面具人将她往洞口一推，语气不容置疑。 苏渺不及细想，立刻弯腰钻入洞中。洞口狭窄，里面是一段向下的、粗糙的石阶，漆黑一片，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土腥气。 面具人紧随其后钻入，反手在洞内壁某处一按。 咯吱…… 洞口再次无声无息地合拢，将外面所有的喧嚣、火光、浓烟瞬间隔绝！只剩下彻底的黑暗和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黑暗中，面具人似乎松了口气，但声音依旧紧绷：“暂时安全了。这条密道是早年一位督府贪官为方便转移赃银所建，直通城外一处废弃的砖窑。知道的人极少。” 他解释了一句，随即摸出火折子再次晃亮，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这条狭窄逼仄、仅容一人通行的地下通道。通道四壁都是粗糙的土石，布满蛛网，脚下湿滑。 “走！此地不宜久留！沈聿发现我们不在火场，必定会想到密道，很快就会追来！”他率先向前走去，步伐很快。 苏渺紧紧跟上，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刻，实在太过惊险。若非这条意外密道，他们恐怕真要被瓮中捉鳖了。 通道很长，曲折向下，空气污浊。两人沉默地疾行，只有脚步声和火折子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在黑暗中回响。 苏渺的脑中却飞速运转着。京城政变、沈聿通敌、蛮族入侵……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危险的网。而那张写着“羽毛覆钥匙”的布片，又代表着什么面具人似乎认得那个标记…… 她忍不住用手语在微弱的光线下比划询问：【那个羽毛和钥匙的标记，是什麽】 走在前面的面具人脚步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一个组织的标记。一个……本不该再出现，更不该卷入此事的组织。”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似乎是忌惮，又似乎是一丝……追忆 【什麽组织】苏渺追问。 “‘羽钥’。”面具人吐出两个字，语气凝重，“一个极其神秘古老的组织，传闻掌握着许多失落的秘辛和力量，行事亦正亦邪，踪迹缥缈。他们已经沉寂很多年了。这个标记此时出现在沈聿的密格中，绝非好事。” 羽钥苏渺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这似乎又牵扯出了更深层的势力。 “当务之急，是尽快将京城变故和沈聿通敌的消息送给苏珩。”面具人转移了话题，语气恢复冷峻，“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通道出口。希望外面的战事能有所转机。” 两人不再说话，加快脚步在黑暗的密道中穿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空气也变得稍微清新了一些。通道开始向上延伸。 出口似乎就在前方！ 面具人吹熄了火折子，示意苏渺放轻脚步，小心戒备。 出口被茂密的枯藤和杂草掩盖着。面具人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向外望去。 外面似乎是一处废弃的窑洞，寂静无人。远处潼临关方向的厮杀声依旧可闻，但似乎比之前稀疏了一些。 他仔细倾听观察了片刻，确认附近没有伏兵，这才率先钻出洞口。 苏渺紧随其后。 两人身处一个半塌的砖窑内，四周是荒芜的坡地和零星的树木。这里已经是潼临关城外了！ 然而，还不等他们喘口气—— 咻！咻！咻！ 数支凌厉的弩箭，如同毒蛇般毫无征兆地从周围的阴影中暴射而出，直取两人要害！ 同时，一个阴冷得意的声音在窑洞上方响起： “果然等着了！就知道你这见不得光的老鼠，一定会走这条保命通道！给我拿下！” 沈聿！他竟然提前预判了他们的路线，在这里设下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