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青玉为凭探星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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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的涟漪虽已平息，但苏渺知道，萧景珩的疑心绝不会轻易消散。东宫侍卫对锦绣阁的监视似乎更加严密，连墨规外出采买日常用度，都会受到更详细的盘问和隐晦的跟随。 然而，苏渺并未因此退缩。星枢与揽星阁那瞬间的共鸣，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她指明了下一个需要攻克的目标。既然无法强行突破，那就利用规则，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她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枚被视为监视标记的青玉牌。危机，亦可转为契机。 “墨老，”苏渺召来墨规，低声吩咐，“你想办法，让东宫的人‘偶然’得知，我近日研读古籍，对星象之学偶有所得，尤其对太子殿下揽星阁内那幅《紫微垣星图》颇为神往，苦于无法近距离观摩印证，引为憾事。” 墨规心领神会：“小姐是想……以请教星图为名，借这青玉牌为凭，再入揽星阁” “不错。”苏渺点头，“萧景珩生性多疑，但也极其自负，尤其在他擅长的领域。我表现出对他珍藏星图的兴趣，并以‘请教’之名前往，符合我‘才女’的人设，不易引起过度警惕。而这青玉牌，此刻便成了我‘仰慕’太子学识、主动求教的‘诚意’证明。” 这是一个阳谋。利用萧景珩的掌控欲和对自己学识的骄傲，创造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接触机会。 消息很快通过隐秘渠道散播出去。果然，两日后，那名面白无须的东宫太监再次登门，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苏姑娘，”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殿下听闻姑娘近日潜心星象，于《紫微垣星图》颇有见解，心中甚慰。殿下言，学问之道，贵在切磋。若姑娘有意，可持此玉牌，于明日巳时，至揽星阁一叙，殿下愿与姑娘共参星图玄妙。” 成了！ 苏渺心中一定，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与惶恐：“殿下竟愿拨冗指点民女……民女感激不尽！定当准时前往！” 太监满意地点点头，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殿下还让咱家提醒姑娘，星象之学，深奥浩渺，当循序渐进，切莫……好高骛远，误入歧途。”话语中带着隐隐的警告。 苏渺垂首：“民女谨记殿下教诲。” 送走太监，苏渺眼神微凝。萧景珩果然还是心存警惕，这番警告，既是提醒，也是划下界限。明日的揽星阁之行，必须万分小心，既要达成探查的目的，又不能触碰他的底线。 翌日，巳时。 苏渺依旧戴着轻纱帷帽，在两名东宫侍卫的“护送”下，再次踏入了那座深邃冷清的东宫揽星阁。 殿内景象与上次并无二致，星图高悬，幽光冷冷。萧景珩依旧立于星图之下，身着常服，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仪，多了几分书卷气，但那双温润眼眸深处的审视，却丝毫未减。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苏渺依礼参拜。 “苏姑娘不必多礼。”萧景珩虚扶一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青玉牌上，唇角微勾，“姑娘勤勉好学，孤心甚慰。这《紫微垣星图》包罗万象，不知姑娘于何处存疑” 他直接切入主题，显然不想多费唇舌。 苏渺早有准备。她抬手指向星图一角，那里几颗辅星的连线略显突兀，正是她上次察觉有异，却未曾点破的地方：“殿下，民女观此处的‘辅弼’二星与‘天玑’连线，似乎与《甘石星经》所载传统星官分野略有出入，不知是古法有别，还是另藏玄机” 她提出的问题恰到好处，既显示了她确实仔细研究过星图，并有一定的星象基础，又并未直接触及那明显的人为扭曲之处，将解释权交给了萧景珩。 萧景珩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苏渺能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仰头看向星图，语气平和地解释道：“姑娘观察入微。此处确非古法。乃是孤根据一些……前人未曾披露的孤本秘录，结合近世天象观测，重新推演标注。‘辅弼’在此，非为拱卫，实为……‘牵制’。” 牵制苏渺心中一动。他在用星图隐喻什么牵制朝堂势力还是……其他 “原来如此，殿下学究天人，民女受教了。”苏渺适时表现出恍然与敬佩，随即又仿佛被星图其他部分吸引，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殿顶，暗中却将精神力借助星枢，如同最精细的触须，悄然感知着殿内每一寸空间。 星枢微微震颤，那熟悉的共鸣感再次出现，比上次更加清晰！源头并非来自萧景珩身上，而是指向了殿内西侧墙壁——那里摆放着一个看似用于陈列古玩的博古架！ 共鸣的源头，就在那博古架之后或者说，博古架本身，就是某种掩饰 苏渺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又问了几个关于其他星辰位置的问题，与萧景珩对答如流，气氛看似融洽。 萧景珩似乎对她的“好学”颇为受用，眼神中的审视稍稍淡化了几分。 然而，就在苏渺以为这次探查将顺利结束时，萧景珩忽然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道：“孤听闻，姑娘前日偶得安阳所赠《山海异石录》抄本可是对其中所载奇石产生了兴趣” 苏渺心中警铃大作！他果然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安阳郡主赠书这等小事都了如指掌！ “回殿下，郡主厚赠，民女确已拜读。”苏渺谨慎回应，“书中记载光怪陆离，令人神往。尤其‘千窍留影石’一说，更是玄奇，不知世间是否真存此物。” 萧景珩轻笑一声，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庭院：“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不过，有些奇物，知其存在便可，过于深究，未必是福。”他转过头，目光再次变得深邃，“就比如姑娘家传的‘望气寻脉’之术，窥探地脉天机，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姑娘……还需谨记孤当日之言。” 他又在警告她！暗示她不要对某些事情探究太深，包括那奇石，也包括她的“望气术”！ “殿下金玉良言，民女定当铭记于心，不敢或忘。”苏渺低头应道，心中却冷笑。越是警告，越说明那博古架之后的东西，以及他手中的碎片，隐藏着不容外人知晓的秘密！ 时机差不多了，再待下去恐生变故。苏渺适时露出疲态，恭敬道：“殿下学识渊博，民女受益匪浅，然资质鲁钝，恐再叨扰殿下清修，民女先行告退。” 萧景珩看了她一眼，并未挽留：“去吧。若于星象还有不明之处，可再来寻孤。” “谢殿下。” 苏渺再次行礼，保持着得体的姿态，退出了揽星阁。直到走出东宫范围，坐上返回的马车，她才真正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这次冒险再入虎穴，虽然未能亲眼见到博古架后的秘密，但确认了共鸣源头的具体位置，已是巨大的收获！而且，萧景珩对《山海异石录》和“望气术”的敏感，更从侧面印证了那些东西与秩序碎片之间存在关联！ 现在，目标已经锁定——揽星阁，西侧博古架！ 接下来，就是如何绕过东宫森严的守卫，突破那博古架的掩饰，一窥其中究竟了。这无疑比光明正大的拜访要困难百倍。 苏渺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脑海中飞速盘算着。东宫侍卫巡逻严密，能量网络监控无处不在，硬闯绝无可能。必须寻找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或者……制造一个足够吸引所有注意力的“意外”。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袖中那枚冰冷的青玉牌。 或许，这块被视为枷锁的玉牌，还能有别的用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