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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卷起尘土,碾过坚硬的盐碱壳,将那座孤零零的观测站甩在身后。 沈昭岐的目标,是更深处的那片试验田。 这里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咸涩的海风和绝望的气息,枯黄的稻禾低垂着头,像一群打了败仗的士兵,根部包裹着析出的白色盐粒,仿佛土地流出的眼泪。 夜色如墨,只有观测站的灯光在远处亮着,像一只孤独的眼睛。 沈昭岐将车停在土坡后,悄无声息地靠近。 他没有进去,只是像一尊雕像,靠在粗糙的土墙外,任由冰冷的夜风穿透衣衫。 墙内,压抑的争吵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数据必须修正!首季减产百分之三十七,报上去我的职业生涯就完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是项目负责人刘教授,语气里满是焦躁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可是刘老师,原始数据就是这样,这是事实!”一个年轻的声音反驳道,带着一丝颤抖,但异常坚定。 “事实事实就是我们团队三年的心血不能白费!什么叫‘数据波动’这是科学允许的误差范围!”刘教授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几乎是在咆哮。 沈昭岐听着,面无表情,眼神却愈发深邃。 他能想象出里面的场景:一群疲惫不堪的科研人员,面对着残酷的现实,在理想与前途的悬崖边挣扎。 争吵持续了整晚,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当那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电话里对某个朋友哽咽着说出“我们拿的是国家经费,吃的可是百姓饭”时,沈昭岐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果然,不到半天,风暴席卷了网络。 一段名为“一个农业实习生的良心”的直播录屏被疯狂转发。 画面中,那个叫李文的实习生,红着眼圈,将一份份未经修改的原始数据记录展示在镜头前,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土地不会说谎,这些枯死的禾苗不会说谎!失败了我们可以再来,但我们不能骗自己,更不能骗那些对我们抱有希望的农民!” 舆论瞬间引爆。 上级部门的电话立刻打到了省农科院,调查组连夜出发。 沈昭岐没有再听下去。 他在晨曦微露时分,走到了那片死气沉沉的试验田边。 他从越野车后备箱里找出一块备用的木板和一把工兵铲,用刀在木板上刻下几个字。 然后,他将木牌深深地砸进田埂里,像是在种下一颗不会发芽却能扎根的种子。 木牌上写着:“歉收不怕,怕的是让土地替人背锅。” 几天后,在巨大的舆论压力和内部反思下,刘教授的团队主动向全社会发布了一封数千字的《致歉与改进书》,不仅详细公布了失败原因,还破天荒地宣布,下一季育种决策将邀请当地最有经验的几位老农民共同参与。 那块孤零零立在田埂上的木牌,被前来采访的记者拍下,照片传遍网络。 “别让土地背锅”迅速成为热搜词条,引发了各行各业关于责任与担当的大讨论。 而沈昭岐早已离开。 在撤离时,他路过田头一个用来监测土壤温湿度的设备,顺手拔掉了上面插着的一面小红旗。 光秃秃的旗杆孤零零地立着,像一根指向天空的问号,沉默地见证着一切。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城市里,林晚的数据监控中心响起一阵轻微的警报。 屏幕上,一个异常流量模型被激活:西北某偏远牧区,一个几乎没有商业价值的直播间,在凌晨两点到五点之间,观看人数呈现出匪夷所思的激增。 林晚亲自调取了直播画面,内容却让她大感意外。 镜头固定不动,对准一个蒙古包内的炉火,没有主播,没有音乐,只有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偶尔因风吹过帐篷而发出的轻微呼啸。 她进一步分析用户行为,发现这些深夜涌入的观众,ip地址大多分布在京沪广深等一线城市,用户画像高度重合——都市失眠人群。 留言区里没有喧哗,只有一行行安静的文字:“听着火苗的声音,感觉很安心,终于睡着了。”“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外婆家。”“谢谢你,陌生的牧民。” 技术部门建议将该直播间判定为无效流量并进行限流。 林晚却敲下了一行指令:“忽略警报,提升权重。” 随后,她在系统后台,亲手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分类,将这个炉火直播和其它几个类似的、比如“江南雨夜听雨声”、“山涧溪流潺潺”的直播间归纳进去。 她给这个频道命名为“乡土疗愈”,标签是“非交易型陪伴场景”。 一周后,一家三甲医院的心理科主动联系他们,希望将这个频道接入治疗方案,用于辅助焦虑症患者进行放松训练。 在内部的培训会上,林晚对着一群年轻的数据分析师说:“记住,我们建立的是一个信任网络,而不是一个交易平台。每一个点击,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份真实的需求。” 会议结束后,一位刚入职的实习生怯生生地上前问道:“林总,我有个问题……我们做的这些,算不算也在帮人种地” 林晚看着她,只要心能扎下去,哪里都是沃土。” 而在首都的一间高级会议室里,气氛正剑拔弩张。 周执面前的《农产品流通法》修订草案,白纸黑字写着一条:“为规范市场,农产品直播带货从业者必须通过资格考试,持证上岗。” “我反对。”周执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农民用自己的手机,在自己的田里,卖自己的东西,这是一种天然的权利。我们不能用准入许可,去限制他们的表达权。在我看来,表达权,就是新时代的生产权。” “周执同志,这太理想化了!”对面的专家反驳道,“如果没有规范,虚假宣传、质量问题谁来负责” 争执不下,周执没有继续辩论。 他拿起手机,按下一个号码,接通了视频电话,并投屏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画面晃动了几下,出现了一位皮肤黝黑、皱纹深刻的老渔民。 他正坐在船头,借着夕阳的余晖修补渔网,海风吹动着他花白的头发。 “喂是小周啊。”老人声音洪亮。 “六爷爷,我是周执。您今天出海了吗” “去了。今天浪大,网撒得辛苦,但收成不错,网是满的。”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笑容质朴而满足。 然后他看着镜头,有些好奇地问:“小周,你们开会呢我说这个,要不要先考个证” 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最终,那条引发巨大争议的条款被修改为:“鼓励对农产品直播从业者进行技能培训,但禁止设置任何形式的行业准入限制。” 会后,有记者追着周执问:“周主任,您就不怕有人利用这种自由乱说话,欺骗消费者吗” 周执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回答道:“比起花费力气去规范每一张嘴巴,我们更应该做的是训练自己的耳朵。当这个社会上,听得懂真话、辨得出真诚的人多了,假话和谎言自然就没了市场。” 几乎在同一时间,秦念慈主持了“灯塔计划”最后一次“记忆归档”会议。 她平静地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永久关闭“个人贡献榜”,所有历史记录中的个人署名,全部改为“灯塔计划执行小组”这一集体署名。 一位跟着计划奋斗了十多年的老员工,当场就流下了眼泪:“秦总,不行啊!那些拼了命做事的人,他们的名字不应该被忘记!” 秦念慈没有解释,而是播放了一段经过特殊合成的音频。 二十个不同的声音,有苍老的,有稚嫩的,有南腔,有北调,依次响起: “我不是光……” “我只是教会别人……” “怎么点燃自己的灯……” 最后,所有声音汇成一句整齐而坚定的合唱:“我们不是光,我们只是点灯人。” 她说:“记住点灯的方式,比记住某个点灯人的名字,更重要。” 散会时,她收到一个匿名寄来的快递。 打开一看,是一块沉甸甸的木匾,上面用阴刻的手法,刻着四个古朴的大字:“无名之始”。 木匾的背面,还有一行小字:“你删除了影像,却让更多的人,从这片黑暗里看见了自己。” 当这些或明或暗的线索如溪流般汇入时代的江河时,沈昭岐已经回到了他最初出发的地方——西南的那个花椒村。 老槐树下,那口曾经用来煮防疫凉茶的大铁锅依旧冒着热气,只是锅里煮的不再是药茶,而是香喷喷的杂酱面。 一群孩子围着锅,七嘴八舌地讲着故事,说很多年前,有个“穿旧棉袄的神仙爷爷”,曾在这里用一口锅救了整个村子。 沈昭岐就蹲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板凳上,默默地剥着大蒜,粗糙的棉袄和满脸的胡茬让他看起来和当地的庄稼汉没什么两样,没人认出他。 村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过来,递给他,爽朗地笑道:“老哥,外乡来的吧别客气,多吃点,这是我们‘诚信食堂’开张的第一碗面!” 原来,当年靠着沈昭岐打开销路的村民们,在富裕后集资建了这个公益餐点。 凡是来村里考察、购货的客商,都可以在这里免费吃上一顿便饭,唯一的条件,是在旁边的留言板上,留下一句真心话。 沈昭岐默默地吃完了面,走到留言板前,拿起笔,在空白处写下了一行字:“锅会冷,火不会灭。” 夜深人静,他悄然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是在离开前,他将一颗饱满的辣椒种子,轻轻埋进了灶膛里尚有余温的灰烬中。 明年开春,当春风吹过,它会和那些顽强的野草一起,破土而出,绽放出最热烈的一抹红。 而在那座俯瞰着整个城市的摩天大楼顶层,秦知语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紧紧握着一枚小巧的u盘。 里面,是她花了十五年时间,秘密备份的所有关于沈昭岐的影像资料、通信记录、行动轨迹……那是足以构建出一个完整、清晰、甚至可以说是伟大的沈昭岐的全部证据。 她曾无数次想将它公之于众,又无数次在最后一刻收回。 此刻,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轻轻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他年轻时站在最高领奖台上的身影,意气风发,台下掌声雷动。 她凝视了那张脸庞片刻,然后移动鼠标,决然地点击了“全部删除”。 进度条飞快地前进,90%...95%...99%... 就在即将完成的瞬间,她猛地伸出手,拔出了u盘。 她没有再看电脑屏幕,而是转身走到办公室一角的重型碎纸机旁,将那枚承载着一个时代秘密的u盘,扔了进去。 刺耳的搅碎声响起,仿佛一个旧时代的终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助理神色激动地冲了进来:“秦总!系统刚刚捕捉到一段来源不明的信号——滇南咖啡种植带,凌晨三点,有人开启了直播,设备好像是绑在一头牛的身上,画面晃得厉害,但能清晰听见,有人在教一个孩子念咖啡豆包装上的标签……” 秦知语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不用看了。” 她转过身,望向窗外。 晨曦正如同金色的潮水,漫过城市冰冷的天际线。 而在她目光所不能及的远方群山之间,一头老牛正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拉着犁,在红色的土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它身后的泥土不断翻涌,仿佛大地在经历过长久的沉默之后,正缓缓地,准备开口说话。 与此同时,林晚的数据中心内,一面巨大的世界地图数据流上,一个沉寂了许久的地理信标,毫无征兆地,被再次激活了。 警报声无声地闪烁,它的坐标,被系统以最高优先级放大,精准地指向了东南沿海。 正是那片刚刚经历过一场舆论风暴,被无数人注视过的盐碱地。 四个月的时光,足以让一片土地褪去曾经的喧嚣。 海风依旧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在东南沿海的这片试验田上,只是空气中少了些许焦躁,多了几分泥土的沉静。 沈昭岐蹲在田埂上,指尖捻起一撮泛白的土壤,感受着其中细微的团粒结构变化。 他没穿那件标志性的旧外套,一身当地农人常穿的灰色短褂,让他像一尊沉默的石像,融入了这片被他搅动过命运的土地。 不远处,一位肤色黝黑的老农正指着一株实验作物的叶片,对身边几个年轻人讲解:“你们看这叶脉,往里收得紧,颜色深,说明它‘憋着劲’呢,这样的苗子才耐旱。别看旁边那几株长得疯,叶子摊得跟巴掌似的,大太阳一晒就蔫了。” 几个孩子没在听讲,他们用几根芦苇杆插在不同的田垄间,杆上刻着简陋的标记,正歪着脑袋争论着哪个区域的水汽蒸发得更快。 他们的玩耍,竟是最朴素的水文观测。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从那场风暴的废墟中重新生长出来的。 当初那个由沈昭岐一手带起来的科研团队,在公开致歉后,没有解散,反而联合了周边几个村落,成立了一个名字古怪的“失败共研社”。 他们将减产最严重的地块彻底开放,改造成了教学田,一边是传统耕法,一边是改良品种,任由所有农户前来实地比对、学习、甚至是指责。 没有人再提起沈昭岐这个名字,仿佛他只是一个投入水中的石子,涟漪散去便再无痕迹。 但在每一块试验区的入口,新立的告示牌上都用最醒目的黑漆写着同一句话:“这里栽过跟头,所以更懂庄稼。” 夜幕降临,农人与孩子们都已散去。 沈昭岐独自走到田边一块废弃的石桩旁,月光勾勒出他沉默的轮廓。 他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刀刃在粗糙的石面上划过,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他刻下的不是文字,而是一组复杂却极具韵律感的水文测算公式。 这是前世那个神秘系统曾奖励给他的“微气候调节模型”的简化版,足以应对这片土地的蒸发与盐碱化挑战。 刻完最后一笔,他用手掌拂去石屑,头也不回地融入了更深的夜色。 三天后,当地农技站的一位年轻技术员在勘测时无意中发现了这组公式,如获至宝。 他们连夜组织专家演算,最终据此设计出了一套成本极低的导流沟渠系统。 第一个灌溉季节结束,试验田的综合节水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五。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共信链”数据中心,林晚的指尖在虚拟屏幕上飞速划过。 一个异常的热点引起了她的注意。 西南地区一个从未申请过任何技术支持的贫困山村,竟自行搭建起了一套堪称简陋却高效的“方言信用评分体系”。 村民们在每次进行农产品交易或借贷时,会将双方的对话用最老旧的手机录下,然后由村里几个识字的年轻人转写为文字。 评分标准只有三项:“语气诚恳度”、“细节真实感”、“承诺清晰度”。 评分过程完全由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人工完成。 诡异的是,这套土法体系得出的信用分,与平台后台通过复杂ai模型评估出的结果,吻合度竟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林晚立刻调取了评分的原始样本,她想知道这套逻辑的源头。 在翻阅了上百份录音转写稿后,她发现评分标准的核心,都指向了一段早已被下架的直播回放。 那正是沈昭岐初出茅庐时,为了推销四川花椒,用嘶哑的川剧高腔唱完卖点后,对着镜头吼出的那句话:“我说话不算数,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句充满江湖气的承诺,竟成了那座偏远山村构建信任的基石。 林晚的指尖悬在“干预”按钮上许久,最终还是缓缓移开。 她没有去修正这个“野生”系统,反而下令技术团队提取其核心逻辑,开发一个名为“民间话语权重模组”的新功能,允许各地的基层站点根据当地风俗和语言习惯,自定义信用维度。 深夜,模组进行第一次压力测试。 模拟音响里,无数个混杂着天南海北的方言声被合成在一起,最终汇成一句撼人心魄的齐声宣告:“我敢说这话,就敢担这个责。” 风波并未就此平息。 周执的飞机降落在云南,他受邀调解一起棘手的跨省农产品纠纷。 江西的一家大茶商指控云南的供货方以次充好,他们提供了一份铁证:一段在直播间标注为“明前特级”的毛茶,经检测,农残和品质数据都存在严重异常。 然而,当周执深入产地调查时,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被指控的那个山村茶农们,压根就没参与过任何直播销售。 他们的茶叶,是被一个网红团队擅自盗用了产地信息,打包了劣质茶叶后进行售卖的。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些淳朴的茶农在得知消息后,没有选择哭闹或上访,而是自发组织了一个“声誉联防队”。 村里每户人家出资五百元,设立了一个赔偿基金,并录制了一段集体声明视频。 视频里,一个满脸皱纹的长老对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的山头不容别人冒名,但我们也不愿让无辜的买家替罪。谁买了假茶,我们赔!” 周执原本已经准备启动复杂的法律追责程序,但看到这一幕,他改变了主意。 他放弃了诉讼,转而利用自己的资源,促成茶商和茶农们共同建立了一个“地理标识共护联盟”,由农户代表直接对接渠道方,从源头杜绝假冒伪劣。 临行前,那位长老塞给他一片新压制的晒青茶饼,上面用烙铁烫着一行小字:“真名不怕查,假货不敢应。” 信任的重建之路,同样在秦念慈面前展开,却以另一种形式呈现。 她收到了法务部门的紧急提案。 “百村百声”工程的影响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一些投机公司嗅到了商机,开始批量伪造乡土音频牟利。 他们用ai技术,将“老人咳嗽声”、“风雪呼啸声”、“深夜虫鸣声”等元素进行拼接组合,冠以“来自大山深处的疗愈神曲”之名,在网络上高价出售。 应急会议上,有人提议立刻建立一个庞大的“声音版权库”,进行技术比对和封禁。 秦念慈当场否决了这个提议。 她反其道而行之,发布了一道《原始之声认证令》:从即日起,凡是经过“共信链”平台认证的乡土音频,都必须附带至少两名非利益相关本村村民的视频联署证明。 同时,她启动了“回声溯源行动”,派遣数支小队,深入那些声音的源头,进行现场采集和记录。 某个深夜,她在审查一组新提交的云南录音时,动作忽然停住了。 那是一段记录雨后竹林的音频,但在沙沙的雨声背景里,隐约传来一阵牛铃晃动的声音。 那节奏,那清脆中带着一丝沉闷的音色,与滇南某个她曾去过的村落,清晨牛群出栏时的声音完全一致。 那是一种无法被ai模仿的,属于特定水土和牲口的独特韵律。 系统后台并未标记出任何异常。 她沉默了片刻,轻轻点击了“通过”按钮,然后在内部备注栏里,只写下了一句话:“听久了,耳朵会认路。” 当信任的种子在不同角落以不同方式生根发芽时,沈昭岐已悄然出现在华中地区的一片油菜花海。 花期将尽,金黄的花海本该预示着一场丰收,但他眼中看到的,却是大片大片因根部病害而提前倒伏的作物。 农场主为了保住声誉和后续订单,正准备对外宣称这是“有机轮作休耕”,以此隐瞒灾情。 沈昭岐没有声张,他只是像个普通的短工,混入了收割队。 趁着夜色,他操控一架小型无人机,低空掠过整片受损区域,利用热成像技术生成了一份精准的倒伏作物分布图。 随后,他用一个匿名账号,将这张图上传到了地方农产品行业协会的内部论坛,标题只写了九个字:“花开得再旺,根断了也结不出籽。” 第二天清晨,原定前来洽谈收购的十余辆外地货车,集体取消了订单。 农场主暴怒,发誓要揪出那个“内鬼”,却被自家一位老雇工拦了下来。 老雇工叹了口气说:“老板,别查了。隔壁村老李上个月就照你这法子骗人,结果被买家组团退了三万斤菜籽,现在还在外面躲债呢。” 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下,农场主主动召开了一场村民大会,公开了真实的损失情况,并当场提出了一个“残损菜籽酿酒计划”,希望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看着台下村民们从疑虑转为支持的掌声,沈昭岐站在远处的山岗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在空白页上记下了一句话:“当羞耻变成常识,正义就不需要英雄。” 而在“共信链”集团的顶层,秦知语正在主持年度审计发布会。 冷峻的灯光下,她正要公布下一阶段的技术蓝图,耳机里却突然传来安保部门的紧急通报:有人正试图非法复制系统的核心算法,ip地址指向集团内部的一台服务器。 会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立刻下令封锁ip,进行内部清查。 但秦知语只是平静地抬了抬手,示意发布会暂停。 她没有切断任何网络,反而调出了近三个月所有高级权限的访问日志。 她发现,所有的异常操作都发生在深夜,且高度集中在一个特殊的模块——“人文参数录入模块”。 她亲自走到后台,查看操作记录。 屏幕上显示的,并非是盗窃,而是一场疯狂的模拟。 几个年轻的工程师,正在废寝忘食地模拟一种“浪大网满”式的标签生成逻辑,他们试图通过海量的情感、地理、人文数据,构建一个能够预测群体情绪走向的复杂模型。 秦知语没有惊动安保,她独自一人走进了灯火通明的技术部。 看着那几个满眼血丝的年轻人,她轻声问:“你们想找他的影子” 众人瞬间沉默,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 秦知语没有责备,她转身打开了办公室的投影仪。 屏幕上,出现了一段从未公开过的视频:一个西北的牧民,迎着漫天风沙,对着镜头用粗粝的嗓音说:“今天风大,但我还在。” 画面随即黑屏,但声音没有停止。 一阵清晰的、带着决绝意味的键盘敲击声响起,那是当年她亲手删掉沈昭岐所有影像资料时,无意中录下的声音。 “别造神,”她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个年轻的脸庞,“要造桥。让他走过的路,变成千万人能踩的土。” 会议在一种复杂而庄严的气氛中结束。 秦知语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望向被暮色吞噬的城市天际线。 而就在此刻,千里之外,一台绑在颠簸驴车上的老旧手机,屏幕随着车身的晃动,顽强地亮了起来。 在一片死寂的信号盲区里,它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数据流,传出了进入这片无人区后的第一声,沙哑,却充满了生命力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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