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是……出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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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顾云初的求生本能压过了恐惧。 她不能跟他们走！ 一旦被带走，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 原主那点人际关系网，随便盘问几句就会露馅。到时候，等待她的绝不是好下场。 硬拼不行，只能智取，或者说…… 逃！ 就在那两名随从伸手抓来的瞬间，顾云初动了。 她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一扑，看似要撞向那锦袍修士，同时藏在袖中的手猛地将一块下品灵石捏碎！ 微弱的灵气波动散开，这动作在高手眼中拙劣不堪，却足以制造一刹那的混乱和视线遮挡。 “找死！” 锦袍修士没想到这“小子”敢反抗，折扇下意识地向前一点，带起一股劲风。 但顾云初的目标根本不是他！ 她前扑之势在半途诡异一折，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擦着一名随从的手臂滑过。 她此刻瘦削的身形，竟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同时，她一直紧握在另一只手中的、仅剩的几张低级“轻身符”被瞬间激发！ “嗖！” 她的速度骤然提升，如同受惊的兔子，朝着与坊市出口相反的方向—— 那片更加混乱、摊位密集的区域冲去！ “拦住他！” 锦袍修士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厉声喝道。 两名随从也立刻催动灵力，紧追不舍。 坊市中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顾云初凭借着轻身符的效果和娇小的身形，在狭窄的缝隙和拥挤的人流中穿梭，撞翻了好几个摊位，引来一片骂声。 “小杂种！敢撞老子的丹药！” “妈的，哪来的愣头青！” 追兵被混乱的人群和倒塌的摊位稍稍阻碍。 顾云初头也不回，将速度提升到最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牵扯着体内的伤势，剧痛阵阵袭来。 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轻身符的效果有限，伤势更是在这种剧烈运动下加速恶化。 必须尽快摆脱他们！ 目光急速扫视，她看到前方有一个贩卖低级符箓和材料的摊位，摊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追逐。 顾云初猛地冲过去，抓起摊位上的一叠符纸，大多是空白符纸和几张不入流的火球符、冰锥符。 看也不看，将身上仅剩的几块下品灵石全部扔在摊位上，同时另一只手抓起摊主用来照明的、散发着微弱烟雾的“引兽香”，用力向后一抛！ “我的符纸！”摊主惊呼。 “嗤——” 引兽香在空中划出弧线，烟雾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气味。 这举动看似毫无章法，却再次制造了混乱。 那锦袍修士和随从不得不挥散烟雾，避开那些被顾云初当做暗器胡乱激发出来的、威力微弱却扰人视线的火球和冰锥。 趁着这宝贵的间隙，顾云初一头扎进了旁边一条散发着恶臭、堆满垃圾的狭窄小巷。 巷子七拐八绕，阴暗潮湿。 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拼命向前跑，直到听见身后的追骂声渐渐远去，才敢靠在一个布满苔藓的墙角，剧烈地喘息。 喉咙里血气翻涌，她强行咽了下去。 体内的灵力再次变得紊乱，经脉如同被针扎般刺痛。 轻身符的效果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虚弱。 她不敢停留，撕下身上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料，沾着巷子里的污水，胡乱擦了擦脸和手，试图改变容貌特征，然后继续向着巷子深处潜行。 半个时辰后，顾云初出现在黑山坊市外围，一个更加破败、几乎无人管理的角落。 这里聚集着一些连最低级洞府都租不起的散修，随意搭建着窝棚。 她花费了两块下品灵石——这是她最后的身家了。从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修士那里，租用了一个仅能容身的、废弃的兽洞十天。 钻进阴暗潮湿的兽洞，用石头勉强堵住洞口，顾云初才彻底瘫软下来，冷汗早已浸透了她破烂的衣衫。 安全了……暂时。 她检查着自己的收获。 那叠抢来的符纸中，大部分是空白符纸，只有三张完整的低级火球符，两张冰锥符，还有一张……颜色暗沉，符文古怪，她一时竟认不出来。 而疗伤丹药，终究是没买到。 不仅没买到，还花光了所有灵石，并且得罪了地头蛇。 “真是……出师不利。” 顾云初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但奇怪的是，经历了刚才那番生死一线的追逐，她心中那股因穿越和死亡威胁而产生的惶惑，反而淡去了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她的“知情”就对她温柔半分。 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必须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 她拿起那张不认识的暗色符箓，仔细端详。 符纸粗糙，符文线条却透着一股隐晦的力量。 “这是……‘敛息符’” 她不太确定地猜测。原主的记忆里对这种偏门符箓了解甚少。 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 符箓上的暗色符文微微一亮，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了她周身丈许范围。 她感觉自身的气息仿佛被一层薄纱掩盖，变得更加晦涩难明，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了许多。 果然是敛息符！ 而且品质似乎比坊市常见的低级货色要好一些！ 真是意外之喜！ 顾云初精神微振。有了这东西，她隐匿行踪的能力大大增强。 当务之急，依旧是疗伤。 没有丹药，只能依靠最笨的方法。 运转“净莲守心咒”，缓慢汲取空气中稀薄的灵气，温养破损的经脉，同时继续对抗《媚骨合欢诀》的本能反噬。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 灵气入体，如同钝刀子割肉，一点点修复着裂痕。 而那源自功法的燥热，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时不时窜出来，考验着她的意志。 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一边疗伤，一边留意洞外的动静，生怕那锦袍修士的人找到这里。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 兽洞外，黑山坊市依旧喧嚣，关于“桃花娘子”丹药出现、以及一个落魄少年抢符遁走的消息，只如投入湖中的小石子，泛起些许涟漪后便迅速沉寂。 底层散修的生生死死，在这里太过寻常。 顾云初闭上眼，全力引导着那丝微弱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