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鉴宝与献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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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长辈围着瞿子悦塞红包。 小丫头攥着满手红纸包不知所措。 范新杰在一旁看得直跳脚：“二舅，小姨，我的，我的呢.....” 一片暖融中，炊事员探头喊：“首长，羊肉锅子滚三遍啦！” 这一顿晚宴吃得其乐融融。 瞿子龙再次对这家人精神面貌感染，桌上就三个菜，羊肉锅子，酸辣鱼，花生米拼干土豆片。 量大管饱却不花哨！ 大家大快朵颐却举止得体。 直到结束，盆里的菜、汤底子都被吴家男人加范德权摊派，光盘行动似乎不是为了迎合老爷子，也不是做作而为。 羊肉的膻香还在舌尖萦绕， 瞿子龙已被引入书房。紫檀书架顶到天花，却见缝插针塞着《星火燎原》全集，玻璃柜里勋章与煤油灯并置。 老人抽着旱烟，见瞿子龙抬着手，细致参观文物，突然用烟杆敲敲博古架：“你懂这些” 老瞿头懂个屁，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怕是文物，怕值不老少钱，好奇中拿出手机，度娘扫一扫。 满架“珍品”在摄像头下现了原形：釉色僵硬的“元青花”，题跋工整得过分的“郑板桥竹石图”，还有尊铜绿均匀得诡异的“商周鼎”。 看着手机里的解释，不由露出一丝鄙夷，切，堂堂大佬还收藏赝品！ 五斗橱顶苏制收音机正放《空城计》，诸葛亮唱到“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时，吴老烟杆敲上博古架：“瞧瞧这些劳什子！” “看出什么了直说！”老爷子眼神锐利如鹰。 老瞿头顿时尴尬，估计刚才得意表情着老爷子看见了。 但事到如今，只能假装指尖拂过瓷瓶，另一手却赶紧翻阅度娘正解，然后朗朗阅读起来：“元代修胎该有竹刀痕，这却是砂轮机打的。” “气泡该如鱼子绵密，这分明是工业化产物！”瞿子龙声落， 吴老旱烟袋已砸在仿品上。瓷片飞溅中露出内壁，机械拉坯的旋痕像嘲讽的指纹。 老瞿头最爱干的事就是火上浇油，哪怕对方是个真老头子，自己的那点恶趣味却始终压制不住，不过吴老铁青的脸色，又点向画卷：“板桥‘六分半书’以隶入行，这笔钗股分明是民国仿品。 指甲刮过题跋“咬定青山”的“咬”字，宣纸纤维下竟泛出化学漂白剂的刺鼻味。“您闻，”他撕下指甲盖大的残片，“真正古纸该是沉水如茶香！” “狗曰的赵主任！”吴老一脚踹翻脚边太师椅。 只见椅子弹痕累累，刻着“上甘岭 1952.11.25”。 老瞿头有点不忍了，但见吴老双眼渴望揭露谜底的眼神，摸向铜鼎：“司母戊鼎重875公斤，这轻飘飘的怕是树脂浇的。” “啪！”旱烟杆砸在鼎耳上迸出火星。“老子毙了那帮马屁精！”老人胸膛剧烈起伏。 看来，这些物件是别人送的，或者是有人被请来参观，发表了赞美的颂词。 瞿子龙忙扶老人坐下：“仿品也是历史，您看这鼎纹多灵动...” 话未说完，老爷子突然拉开抽屉，捧出件沾泥带土的东西——正是瞿子龙所画的三代工兵铲！ “嘿嘿，假了就假了，反正我更喜欢这家伙，这是好东西呀！”老人眼睛发亮，“总后研究所验过了，铲刃淬火层比苏式厚两倍，锯齿开刃角度妙啊！灵活折叠两次。手柄设计成三角流线型，不仅携带便捷，还具备出色的耐腐蚀性、耐磨性和高强度。”他突然压低声音：“你小子实话，这些装备图纸哪来的” “其实，爷爷，我是二龙山传人”瞿子龙早有准备，假装犹豫，在老人疑惑、探究和‘你招不招’的灼灼目光中，一咬牙从内袋掏出一泛黄的宣纸线装本——《逍遥易书》，开始忽悠。 翻开时油墨香混着汗味散开，满页狗爬字：“爷爷，小子自幼拜师二龙山逍遥真人，得其真传，每日焚香沐浴更衣后参详该书十五载，又认真苦学师傅传授不二法诀， 至小子年满十八岁，竟常有夜梦前朝后世，时而人物栩栩如生论道讲经，时而闻所未闻奇物置于眼前，更为神奇的是，这些物件竟然详细标记出各种参数”。 吴老听得张大嘴巴，不敢置信，收到下面反馈回来说这小子是玄门传人，但当面陈述却感觉不真实。 老瞿头微微一笑，从单肩帆布包里掏出几张设计手稿。ilbe背包碳纤维支架草图上，应力分析曲线如天书；驼峰水袋硅胶胆的分子式旁，标注着“食品级液态硅胶-道康宁2020专利”。 “爷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梦里我梦到过一些标记二十一世纪后的物件。” 说着：“爷爷，你看，这个叫驼峰水袋。” “水袋用食用硅胶，盛沸水也无毒。”他指着“驼峰”剖面图，“这两升储水囊贴身保温，冬天不冻嘴。”又翻到ilbe背包系统：“背架贴合脊柱曲线，重心分散到髋部，比打背包省力三成，关键是容量大，能装！” 高帮作战靴图纸展开的刹那，满室死寂。记忆海绵内衬、凯夫拉防刺层、vibram橡胶大底..... 老人粗粝指腹摩挲着踝部支撑结构设计图，喉间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战士们的脚！”吴老的呼吸越来越重。当看到高帮作战靴的防穿刺钢板设计时，突然扯开军裤。小腿肚上狰狞伤疤旁，解放鞋磨破的脚趾从袜洞钻出，“雨季巡逻，三天烂透五双鞋！” 窗外暮色渐浓，老人攥着图纸的手青筋暴起：“子龙，你愿不愿意特招入伍总后研究所正缺......” “爷爷，”瞿子龙吓了一跳，这他可不敢，别前脚大红花进去，后脚躺实验室里了，连忙深深鞠躬，“爷爷，去不了，真去不了，上有老下有小，目前就靠我给他们一个稳定的生活，” 书房顿时陷入及其沉闷的安静，偶尔有打火机点击和火柴擦然的声音说明屋内的两人正在交流。 一老一少只是静静的抽烟，谁也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