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储君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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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王崇古亲自来到东宫找叶浅宁。 李双全得知后非常意外的来跟叶浅宁汇报：“殿下！王首辅来了，正在宫门外求见呢！” 抄写经书的叶浅宁抬起头，眼中也掠过一丝意外。 她知道王家会有所表示，却没想到是王崇古亲自登门。 叶浅宁立刻放下笔，整理了一下衣袍：“快请！不，你跟我亲自去迎。” 李双全点点头。 叶浅宁快步走到东宫门口，见王崇古身着朝服，手上拎着不少东西站在那里。 “本宫有失远迎了。”叶浅宁语气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 王崇古躬身行礼：“老臣参见皇太女殿下。昨日小女在宫中失仪，多蒙殿下援手，才未酿成大错。老臣特来拜谢。” “首辅言重了，快快请进。”叶浅宁侧身将他请入殿内，吩咐李双全看茶。 落座后，王崇古再次表达了感谢：“昨天多谢殿下了，内子本来今日也要来，但小女还在昏睡中，内子放心不下，等小女好些，内子再携她亲自来谢殿下。” 叶浅宁摆摆手：“首辅不必客气。邀请王小姐的是七皇妹，在本宫的妹妹举办的宴会上，本宫作为长姐，确保赴宴宾客周全，是分内之事，岂能让人在宫中出什么意外” 王崇古闻言，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叶浅宁，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他很意外叶浅宁没有趁机揭露四皇子做的事，全了皇家的体面。 王崇古发现裴玄知说的没做，这位皇太女殿下确实像是在学习进步了。 沉吟片刻，王崇古忽然试探的问道：“殿下如何看待昨日之事对四皇子，又是如何看法” 叶浅宁心中微动，没想到王崇古会突然这么问。 略作思索后，叶浅宁没有选择揭露叶元明的龌龊心思，而是语气平和地说道：“四皇兄与王小姐，大抵是年轻人一时情热，行事欠些考量。” “不过首辅放心，四皇兄终究是知礼守矩的，并未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王崇古岂会不知叶元明那“生米煮成熟饭”的算计但见叶浅宁在此刻还愿意为皇家、为兄弟遮掩，维持表面上的和睦，这份顾全大局的心胸，倒让他高看了一眼。 若叶浅宁趁机大肆贬低叶元明，他反而要怀疑此女是否堪为仁君了。 裴玄知如今为这位皇太女四处奔波，或许，并不仅仅因为裴家的立场。 王崇古不再纠缠此事，话锋一转，问起了另一个关键问题：“殿下对景朝五皇子陆九渊求亲一事，如何看待” 提到这事，叶浅宁神色立刻坚定起来：“本宫绝不会嫁与陆九渊。” “首辅应当知晓，本宫生父帝君，便是战死于大景边境！让本宫嫁给仇敌绝无可能！”叶浅宁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情绪。 王崇古却摇了摇头，语气严肃：“殿下，此乃意气用事，非储君当言之语。” 叶浅宁压下心头的不快，反问道：“那依首辅之见，何为储君当为” “为储君者，行事当从大局出发。”王崇古沉声道，“殿下需向陛下，向朝臣展露你无可替代的价值。要懂得权衡，什么能放弃，什么绝不能放弃。” 叶浅宁听进去了这话：“首辅教训的是。是本宫失言了。” 顿了顿后，叶浅宁想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本宫是储君，若嫁去大景，绝非联姻，而是成为一枚棋子。” “那陆九渊野心勃勃，一旦本宫落入其手，他日母帝仙去，无论何人继位大周，他皆可借‘匡扶前皇太女正位’之名，行染指我大周河山之实！届时，战火重燃，边境不宁，岂不是动摇国本！” 王崇古满意的点了点头：“殿下此言，才该是向陛下呈情时该说的话。” “殿下要知道，陛下并非不重情，但陛下更重江山社稷之稳固！” 叶浅宁反应过来王崇古这是在提点自己，她颔首：“浅宁受教，多谢首辅指点。” 王崇古神色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殿下不必谢老臣。老臣与裴太傅说过，王家不参与夺嫡。所以小女绝不会许配给四皇子。” 他顿了顿，又道：“另有一事，需告知殿下。若陆九渊求娶殿下不成，为维系两国表面关系，多半会退而求其次，求娶一位公主。” “九公主年龄相当，恐是其目标。届时，四皇子与这位景朝皇子之间，难免牵连更深，望殿下，心中有数，早作防范。” 叶浅宁点了点头：“本宫明白了，多谢首辅。” 王崇古见目的已达，便起身告辞：“老臣告退。” …… 紫宸殿。 女帝搁下朱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今日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高忠禄低声道：“王首辅今日下朝后，去了东宫。” 女帝动作微顿，抬起眼，凤眸中闪过一丝意外：“哦王崇古他去东宫做什么” 高忠禄微微躬身：“听闻是昨日王首辅的独女王小姐，在七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上多饮了几杯，醉酒后在御花园走失了。” “是皇太女殿下派人协助找寻，最后……人是由四皇子殿下宫中的丫鬟找到的，说是醉卧在僻静处睡着了。” 女帝是何等精明之人，瞬间便捕捉到了这其中不寻常的意味。 她身体微微后靠，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这么巧人跟老四在一起时不见了，最后又要靠浅宁出面才找回来” “高忠禄，你说，这事是不是老四主导的他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逼王家就范” 高忠禄眼观鼻，鼻观心，头颅垂得更低了些：“四皇子殿下向来行事谨慎，此事，老奴不敢妄加揣测。或许……或许只是巧合。” 女帝轻哼一声：“谨慎到了这个时候，眼看着储位有望，再谨慎的人也该着急了。陆九渊求娶皇太女，可是给了他不小的野心和指望啊。” 高忠禄不再接话，只是将身子弯成一个更恭敬的弧度。 女帝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笑骂了一句：“你这老滑头！” 高忠禄面色不变，恭顺应答：“陛下圣明，老奴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