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悲欢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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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王清漪在陌生的床榻上醒来，身侧已然空荡，只余身体隐约的酸痛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脸颊绯红，心中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甜蜜与归属感。 这时，一名模样伶俐的丫鬟端着温水走了进来，见她醒了，连忙上前行礼，声音清脆：“小姐您醒了奴婢彩环，是殿下特意吩咐来伺候您的。” “彩环”王清漪轻声重复，心中因“殿下特意吩咐”几个字而泛起涟漪。 彩环笑着点头，手脚麻利地准备伺候她洗漱，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是呢，殿下今早离开前特意交代，定要伺候好小姐。殿下对您可真上心。” 王清漪闻言，更是羞喜交加，任由彩环服侍。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眉眼间似乎多了几分不同风情的自己。 王清漪轻声对彩环道：“彩环，今日帮我梳个正式些的发髻吧，就像就像已出嫁的妇人那般。” 彩环心领神会，利落地应了一声：“是，小姐。” 她手法娴熟，很快便为王清漪盘了一个精致又不失端庄的同心髻，又从妆奁中取出几支华美的金簪和步摇，轻轻簪在发间。 “小姐您看，这些都是殿下今早让人送来的，说是给小姐添妆。” 镜中的少女，云鬓高耸，珠翠生辉，俨然一副初为人妇的娇媚模样。 王清漪抚摸着发髻和金簪，只觉得幸福满溢。 梳妆妥当，王清漪去往花厅用早膳。 恰好柳依依也在，见她进来，目光在王清漪新梳的发髻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王妹妹来了，快坐。昨夜休息得可好” 王清漪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多谢柳姐姐关心，我休息得很好。” 因为昨天柳依依的友善，王清漪对柳依依也有着好感。 两人一边用膳，一边低声聊着长安城里的趣事和衣裳首饰，气氛倒也融洽。 与此同时，叶元明正坐在许尚书府的饭厅里，陪着许清岚用早膳。 他言语温和，不时为许清岚布菜，引得许清岚心花怒放，只觉得殿下心里是有她的，竟一大清早便特意过来陪伴。 用过早膳，许衡请叶元明到书房说话。 屏退左右后，许衡从书案的暗格中取出一份礼单，双手奉到叶元明面前，脸上带着恭敬而热切的笑容：“殿下，如今局势微妙，处处皆需打点。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 “此白银十万两，已存入殿下指定的钱庄，凭此印信即可支取，希望能为殿下的大业略尽绵薄之力。” 叶元明接过礼单和印信，心中大喜！ 十万两白银，这可不是小数目，许衡这是下了血本了！ 叶元明脸上露出感动之色，他笑着拍了拍许衡的肩膀“许尚书雪中送炭，此情本王铭记于心！他日本王若得偿所愿，必不负尚书今日鼎力相助！内阁首辅之位，非你莫属！” 许衡心中狂喜，脸上却做出惶恐谦逊之态，连连躬身：“殿下言重了！老臣不敢奢望首辅之位，只求能继续为殿下、为朝廷效力，便心满意足了！” 王夫人带着满身疲惫与惊惶回到王府。 王首辅见到夫人回来，还奇怪：“你怎么回来了” 王夫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老爷！不好了！漪儿……漪儿她不见了！” 王崇古闻言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公文“啪”地一声掉在桌上：“什么！不见了！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亲自看着她吗！” 王夫人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将途中休息，王清漪借口散步、随后失踪的经过说了一遍，自然也提到了玖儿被打晕的说辞。 王崇古听完，脸色铁青，又急又怒，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猛地一拍桌子：“糊涂！真是糊涂！还等什么立刻去京兆尹报案！不！直接报大理寺！请他们立刻派出人手搜寻！” “”这荒郊野外的，若是遇上了歹人……”王首辅不敢再想下去。 “不行！不能报官！”王夫人一听要报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对，“老爷！报了官，闹得满城风雨，漪儿的名节怎么办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以后还怎么见人！” “名节！现在是计较名节的时候吗！” 王崇古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外，声音因焦急而嘶哑，“是女儿的性命要紧，还是那虚无缥缈的名声要紧！” “谁知道劫走她的是土匪还是什么亡命之徒晚一刻找到，她就多一分危险！你……你真是妇人之见！” 王夫人却异常固执，哭诉道：“不会是什么土匪！若是土匪劫人，怎么会只带走漪儿，却留下玖儿和那么多行李财物定然是漪儿自己……自己走丢了！” “对，一定是走丢了！老爷，您再多派些家丁护院，沿着官道和附近仔细找找！说不定漪儿只是迷路了，正在哪里等着我们去寻她呢！” 她宁愿相信女儿是走失了，也不愿去想那更可怕的可能。 王崇古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他强压下立刻报官的冲动，沉声道：“把玖儿给我叫来！” 玖儿被带了进来，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王崇古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玖儿，你老实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姐是怎么不见的你当真一点都没看到” 玖儿按照事先和王清漪商量好的说辞，哭着说道：“老爷明鉴！奴婢……奴婢当时陪着小姐在路边散步，小姐说想去那边看看野花。” “奴婢刚跟过去，就感觉脑后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奴婢醒过来，小姐就不见了踪影……”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小姐！” 王崇古又追问了几个细节，比如是否听到异常声响，周围有无可疑人等。 玖儿都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磕头哭泣。 王崇古见她这般模样，不似作伪，心中更是烦躁，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书房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王崇古揉着刺痛的额角，沉思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声音带着疲惫与沉重：“再找一日！加派所有人手，沿着马车停留处向外扩大范围，仔细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