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华山之巅 赤练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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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谷的寒气像毒蛇暗藏在暗处，杨过一声厉喝后，它缩进了更深不见底的黑暗里，随时会卷土重来。杨过哪管得了那么多，他心里只惦记着小龙女的伤势，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找处安静地儿给她好好疗伤。 他用内力护住小龙女的心脉，让她趴在自己背上，一手抱紧她，一手攥着玄铁重剑，就这么朝着来路，劈开冷得刺骨的潭水，硬生生攀上了那看着就让人绝望的悬崖峭壁。这一次，他脚步稳得不像话，心里满是十六年来头一回涌上的踏实感和希望。小龙女趴在他背上，脸贴着他微凉的斗篷，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像是沉睡十六年的心，终于被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在江湖里炸开了锅。神雕大侠杨过和他的小龙女，在绝情谷底重逢了！这事儿比什么武林秘籍出世还热闹。那会儿，刚好一群武林豪杰在华山商量怎么挡蒙古人的兵锋。一听这消息，一个个眼睛都红了。周伯通这老顽童更是拍手拍得山响："妙极啦！当年华山论剑没分出高低，现在正主儿回来了，正好比试比试，看看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和杨过的剑法，谁更厉害！" 这提议还真有不少人附和。一是好奇杨过这十六年武功到底练到什么地步了，二是想借这机会给中原武林鼓鼓劲儿。 华山的玉女峰，深秋时节，天高得一眼望不到边儿，云淡得像一层轻纱，山峰陡峭得像要划破天际。凛冽的山风卷着松涛，发出低沉的声响。峰顶那片开阔地，早就挤满了人。郭靖、黄蓉、周伯通、一灯大师、黄药师、程英、陆无双，还有郭襄，一个个都到了。郭襄眼睛瞪得老大，眼巴巴瞅着，那眼神里有喜悦，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杨过牵着小龙女的手，慢慢走上峰顶。原本闹哄哄的场面一下子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阳光洒下来，照在他们身上。杨过脱了斗篷，露出青衫，两鬓白得显眼，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可人挺得笔直，眼神深邃得很，往那一站，就透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小龙女还是一身白衣，脸还是那么清丽，岁月像是在她身上打了个盹儿，没带走半分美貌，只是身上那股冰冷劲儿，多了几分温柔。 "杨大哥！龙姐姐！"郭襄最先忍不住，一路小跑冲过来，脸上笑容灿烂得像朵花。 杨过朝她微微一笑，点点头。小龙女也看着这活泼的少女，轻轻颔首，眼神柔和得很。 郭靖大步流星，几步就走到杨过跟前，眼睛都红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儿！回来就好！"千言万语，就汇成这么一句。黄蓉站在旁边，眼眶也湿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故人重逢，能不感慨吗周伯通最沉不住气，围着杨过和小龙女转了好些圈，啧啧称奇："乖乖，十六年不见，你这小子样儿变了不少，功夫怕是更厉害了！龙姑娘还是跟睡了一觉似的！别光站着，来来来，动动！" 众人视线一下子都落在杨过身上。 杨过和小龙女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淡然。杨过环顾一圈，抱拳朗声说："郭伯伯、周老爷子，各位前辈、朋友。杨过能和姑姑重逢，已是老天爷赏脸，心满意足。江湖虚名、武功高低，对我来说就跟浮云似的。今天来这儿，一是见见老朋友，二来……" 他顿了顿，声音沉得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蒙古铁骑打过来了，襄阳城危险得很，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杨过不才，愿意跟着郭伯伯，跟着在场的各位英雄，一起去守襄阳！" 这话一出，群雄一阵激动！郭靖更是眼眶泛红，连声夸："好！过儿，好样的！" 周伯通却不买账："国难是要赴，可架也得打啊！不比划比划，怎么知道你这些年到底长进了多少" 杨过知道这老头儿的性子，也不推辞，嘴上笑道："周老爷子有这雅兴，杨过陪着就是。"他没拿玄铁重剑，随手折了根三尺来长的松枝。 周伯通嘻哈一笑，空明拳使出来，身形飘来飘去，拳影重重叠叠，朝杨过招呼过去。 杨过拿着松枝，没用什么花哨招式，就简单地点、拨、挑、刺，看着慢悠悠的，可总是能精准地戳在周伯通拳势的弱点上。那松枝在他手里，像有千钧之力，周伯通的拳风根本撼不动半分。两人在峰顶打得影子交错，劲风四溢，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心里直发怵。 打了几十招，周伯通跳出圈子，摆手直叫："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你这功夫邪门儿得紧，这松枝咋比玄铁剑还沉！"嘴上抱怨着，可眼里满是欣赏。 众人一看，心里都清楚，杨过武功已到了化境，不是以前能比的。这"二次论剑"，其实已经没比的必要了。杨过这名字，从这一刻起，真正在华山之巅响当当的，和郭靖他们并列。 夕阳西下，天边云霞被染成金红一片。群雄陆续下山，准备去襄阳。峰顶渐渐安静，只剩杨过、小龙女，还有远处一块岩石上站着的一抹赤影。 花月影盘踞在岩石上，蛇眸冷得像冰，静静望着那对在夕阳里相拥的身影。十六年的爱恨情仇，因果纠缠，总算有了结局。她感受到一股纯净又磅礴的愿力，像温暖的潮水，从那对璧人身上涌出来，把自己都包围了。 她在这儿待得太久，观察着、引导着，甚至亲手拨弄命运的丝线，不就是想见证这情感的诞生、破碎，再重塑吗如今，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因果已了。 夜幕降临，明月升上中天，清辉洒遍华山。在杨过和小龙女没注意的时候，那块岩石上，赤色光华大盛！不是那种灼人的热光，而是清冷得像月华，把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光里，赤练蛇身影悬浮起来，鳞片像活了过来，闪着光。身形在光芒里拉长，那模糊的女子虚影，前所未有的清晰。最后，赤色光华猛地向内一收，化作一个女子，轻巧落地。 这女子穿着赤色长裙，容貌绝世，眉宇间透着冷漠和超然，眼睛像最纯净的红宝石，深邃得能吸走所有光芒。她周身有淡淡光晕，和天上明月交相辉映，不像尘世中的人。 这正是花月影的人形。 杨过和小龙女被这异象惊动，回头一看，杨过心里一震，立刻明白她是谁。 花月影平静地看着杨过，声音清冷得像天籁，却又无情得很："观测结束，因果已了。你们的情缘，对我修行很有益。" 杨过拉着小龙女，深深一揖："多谢前辈多年点化和护持。"他心里清楚，当年断肠崖边，要不是她那番狠话，自己说不定还陷在妄念里，哪有今天和姑姑重逢的可能。 花月影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她最后扫了一眼杨过和小龙女紧握的手，扫了一眼他们眼里坚定的情意，冰封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像"满意"的波动。 "缘起缘灭，自有定数。你们好好过吧。" 话音刚落，她周身赤色光晕更亮了。身影在光里渐渐透明，变成无数红色小光点，随风飘散，升上夜空，融入明月清辉里，没了踪影。 好像她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香气，证明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不是幻觉。 华山之巅又归于寂静。明月高悬，清辉洒下，松涛声声。 杨过紧紧握住小龙女的手，望着花月影消失的夜空，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一段传奇结束了，可他和姑姑的生活才刚开始。 前头或许还有风雨，可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就啥也不怕。 "姑姑，咱们回古墓看看吧。"他轻声说。 小龙女依偎在他身边，轻轻点头："好。" 月色下，两人手牵着手，身影渐渐融进夜色里。而华夏大地的烽火，襄阳城外的号角，等待他们的，是另一段波澜壮阔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