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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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离去时，步伐依旧沉稳，但背影深处却比来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将星苑的门缓缓关上，仿佛也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与算计。 苑内，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季绝尘。他依旧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但那双深渊般的眼眸，却让任何人都无法将他与“虚弱”二字完全划等号。 “队长，你刚才……”荆紫烟忍不住开口，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探寻。季绝尘之前展现出的，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力量”的认知。那绝非简单的魂力提升或剑意精进，而是一种近乎……执掌权能的感觉。 季绝尘缓缓坐回椅子，闭目片刻，似乎在平息因站立和对话而略有起伏的气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底那令人心悸的规则之光略微收敛，但那份洞悉感依旧存在。他无法，也绝不会提及“系统”二字，那是只属于他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荒漠七日，寂灭反噬……让我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选择了一个最接近真相，却又模糊了根源的说法。涅盘重生，于生死间窥见天地奥秘，这本就是足以解释一切奇遇的理由。 他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虚划，仿佛在勾勒着无形的脉络。 “我能‘感觉’到一些……轨迹。”他斟酌着用词，避免任何可能联想到“系统”的描述，“魂力流淌的轨迹，能量汇聚的轨迹，甚至……攻击落点的轨迹。”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落在笑红尘身上：“你融合魂骨时，火属性能量与金属性武魂之间存在天然的‘斥性’，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你经脉中冲撞的‘节点’。”他又看向梦红尘：“你的冰，在极致低温下，会令周遭的‘流动’变得迟缓，我能捕捉到那片‘迟缓’区域的边界。” 这番描述依旧让众人心神震动。这并非传统的魂师感知，更像是一种直指本质的“直觉”或“洞察”。 “但这种‘感觉’，消耗很大。”季绝尘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这并非伪装，而是真实的状态，“它消耗的不是魂力，而是……神念，或者说，是我的‘本源意念’。看得越清，感觉越深，对自身的负担就越重。” 他指了指自己苍白的脸和虚弱的身躯：“我现在的状态，身体的伤需要时间，过度催动这种‘感觉’，更会加剧损耗。就像……强行窥探天机，必遭反噬。” 他将自身状态的根源，完全归结于“窥见规则”本身带来的负担，巧妙地隐藏了“系统融合”这一核心秘密。 “那……刚才你点破沙盘……”笑红尘追问道，那诡异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 “那是一种尝试。”季绝尘平静地回答，“我‘感觉’到了那片沙盘区域在整体结构中最不稳定的一个‘点’，然后用我的剑意，尝试去触动它。很侥幸，成功了。但若是更复杂、更稳固的存在，以我目前的状态，几乎不可能做到，强行为之，恐怕会先伤及自身。” 他将那惊世骇俗的规则抹除，解释为一种对“结构弱点”的精准打击，并将其成功归因于“侥幸”和目标的简单。 众人恍然，同时又感到一丝沉重。队长似乎在生死边缘获得了一种匪夷所思的洞察力，但这能力却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使用限制。 “所以，我们需要时间。”荆紫烟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你需要彻底恢复，我们需要完全融合魂骨。只有我们都变得更强，才能应对未来的局面，才能让你……不必每次都行险。” 季绝尘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闭上了眼睛，再次进入深沉的静默。他开始以自身意志引导魂力，缓慢修复着伤势，同时也小心翼翼地温养着眉心深处那颗与破碎系统核心交融的、布满裂痕的灰色剑心——这独一无二、绝不能为第二人所知的秘密。 在同伴眼中，他是在恢复伤势，稳固那玄奥的“洞察”之力。 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修补一盏与“异物”强行融合后、濒临破碎的魂灯，并尝试着去理解和使用这份既带来通天视野、也带来沉重枷锁的……规则之眼。 前路漫漫，恢复与探索，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