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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奔涌,涛声如闷雷在狭窄的岩壁间回荡。乌篷小船在湍急的水流中起伏跌宕,如同狂风中的一片枯叶。船头一盏气死风灯昏黄摇曳,勉强照亮前方数丈幽暗的水域。冰冷的水汽混合着浓重的铁锈和淤泥气息,扑面而来,湿冷刺骨。 林惊澜盘坐船头,身形随着船身起伏却稳如磐石。他双目微阖,心神沉入识海深处,指尖在膝上无意识地划动,反复勾勒着鲁有脚拐杖上那个诡异的图案——横线、弓形、网状。御马监奉御高淮的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头。父亲林镇远、麒麟服、铁锁横江、灭门血案…无数碎片在脑中翻腾碰撞,试图拼凑出那被刻意掩埋的真相轮廓。然而,线索依旧如同这暗河中的水流,看似汹涌,却深藏于不可测的黑暗之下。 “高淮…高淮…”王焕蜷缩在船篷角落,抱着膝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口中无意识地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空洞,如同惊弓之鸟。小乞丐狗蛋则紧紧依偎在鲁有脚冰冷的遗体旁,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篷外翻滚的黑暗,里面燃烧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刻骨的仇恨与茫然。钱满仓抱着他那硕大的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灌着,小眼睛却贼亮地四处扫视,嘴里念念叨叨:“亏了亏了…这趟买卖血亏…得加钱…必须加钱…” 柳如絮静立船尾,玄阴真气在周身流转,驱散着刺骨的寒意。她凤眸如寒星,警惕地扫视着两侧飞速掠过的嶙峋岩壁和幽深岔道。水流越来越急,前方隐约传来更大的水声轰鸣。 “前面是‘龙门坎’!急弯!暗礁!都抓稳了!”钱满仓突然怪叫一声,丢开酒葫芦,肥胖的身体死死扒住船舷。 话音未落,小船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拖拽,速度陡然激增!前方水道猛地收窄,形成一个近乎直角的急弯!湍急的河水在这里撞击着犬牙交错的暗礁,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白色的浪花如同沸腾的雪沫,疯狂拍打着两侧湿滑的岩壁! 小船如同离弦之箭,被狂暴的水流狠狠甩向弯道!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烈倾斜,眼看就要撞上右侧一块如同巨兽獠牙般凸出的黑色礁石! “哼!”柳如絮冷哼一声,足尖在船尾轻轻一点!一股至阴至寒的真气瞬间透入船体!船尾接触的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厚厚的、边缘锋利的坚冰!坚冰如同巨大的船锚,瞬间刺入河床淤泥,带来巨大的阻力! “嘎吱——!” 船身在巨大的惯性下猛地一顿!船头高高翘起,几乎直立!林惊澜在船头纹丝不动,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少林龙爪手!指尖萦绕凝练罡气,狠狠抓向左侧湿滑的岩壁! “嗤啦!” 碎石飞溅!五指深深嵌入坚硬冰冷的岩石之中!船头下坠之势被硬生生止住! 借着这一抓一锚的瞬间迟滞,小船险之又险地擦着那块狰狞的礁石边缘,如同游鱼般滑过了最危险的急弯!船身重重落回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 “我的无量天尊!吓死道爷了!”钱满仓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随即又心疼地看着船尾被坚冰撕裂的几块船板,“我的船!我的船啊!又亏了!” 小船冲出“龙门坎”,水流稍缓。前方豁然开朗,河道变宽,水流也平顺了许多。远处,隐约可见点点灯火,映照出朦胧的屋舍轮廓,空气中开始飘来淡淡的烟火气和人声——已近城郊水乡。 “前面是‘杨柳渡’,找个僻静处靠岸。”林惊澜沉声道,目光扫过疲惫惊恐的王焕和沉默的狗蛋。 钱满仓小眼睛一亮:“杨柳渡嘿嘿,好地方!道爷知道一个绝佳的去处!包吃包住还安全!就是…嘿嘿…”他又开始搓手指。 小船在钱满仓指引下,悄无声息地滑入一片茂密的芦苇荡深处。众人弃舟登岸,踏着湿软的泥地,穿过比人还高的芦苇丛。空气中弥漫着水草和淤泥的腥气,蛙鸣虫唱此起彼伏。 拨开最后一片芦苇,眼前景象让众人微微一怔。 一条宽阔平静的内河支流蜿蜒而过,两岸垂柳依依。河面上,静静停泊着一艘巨大的画舫。画舫雕梁画栋,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隐隐飘来,与这荒僻的芦苇荡形成鲜明对比。画舫船头,高悬两盏精致的琉璃宫灯,灯下立着两个身姿窈窕、做侍女打扮的绿衣女子,正低声谈笑。 “嘿嘿,到了!‘醉月舫’!道爷我的老相好…呃…老朋友的地盘!”钱满仓得意地搓着手,挺了挺挂满铜钱的胸膛,当先向画舫走去。 “站住!什么人”船头一名绿衣侍女警觉地喝道,手已按在腰间短剑上。 “是我!钱串子!快通报你家苏娘子,就说财神爷…呃…贵客临门!”钱满仓扯着嗓子喊道。 侍女看清来人,紧绷的神色稍缓,但依旧带着审视打量着钱满仓身后形容狼狈、还抬着具尸体的林惊澜等几人。 “钱道长稍候。”另一名侍女转身快步走入船舱。 不多时,一个慵懒妩媚、酥媚入骨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从画舫二层飘窗处传来:“哟,这不是咱们点石成金、指鹿为马的‘多宝散人’钱道长嘛今儿个吹的什么风,把您这尊连耗子洞都能钻出金元宝的财神,吹到我这穷酸地方来了还带了…嗯”声音的主人似乎看到了林惊澜等人,尾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 只见雕花木窗被一只白皙如玉、涂着蔻丹的纤手轻轻推开。倚窗而坐的,是一位年约三十许的绝色女子。她云鬓高挽,斜插一支点翠步摇,身着流光溢彩的烟霞色宫装长裙,勾勒出成熟曼妙的曲线。五官精致绝伦,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流转间波光潋滟,似笑非笑,带着阅尽世情的慵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她手中拈着一只白玉酒杯,姿态优雅闲适,仿佛刚才那番市侩油滑的调侃并非出自她口。正是此间主人——苏十娘。 她的目光在林惊澜沉静如渊的气质、柳如絮清冷绝尘的容颜上掠过,又在王焕惊恐的面容和狗蛋仇恨的眼神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被临时裹上草席、由林惊澜和钱满仓抬着的鲁有脚遗体上。美艳的脸上并无太多惊诧,反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看来…是场大热闹呢。”她轻抿杯中酒,红唇微启,“绿珠,带几位贵客从后舷梯上来。钱道长,老规矩,弄脏了我的地方…”她眼波流转,瞥向钱满仓腰间的铜钱串,“得加钱。” 画舫二层,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舱室内。沉水香的气息袅袅,驱散着众人身上的水汽与血腥。苏十娘慵懒地斜倚在一张铺着雪白狐裘的湘妃榻上,两名绿衣侍女垂手侍立一旁。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略显局促地坐在下首的林惊澜与柳如絮。 “这么说…几位是想在我这‘醉月舫’暂避风头”苏十娘听完钱满仓添油加醋的“介绍”(隐去了鲁有脚被杀的关键秘密),慢悠悠地放下酒杯,葱白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钱道长,你这可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锦衣卫的‘鬼爪獒’,还有纪昀那条疯狗盯上的人…啧啧,我这小舫可经不起折腾。” “苏娘子这话说的!”钱满仓搓着手,一脸谄媚,“谁不知道您苏十娘手眼通天!区区几条锦衣卫的狗,在您的地盘上,那不是土鸡瓦狗嘛!再说了,老规矩!钱不是问题!这位公子爷和仙子,那都是出手阔绰的主儿!” “钱嘛…”苏十娘拖长了调子,凤眼似笑非笑地扫过林惊澜,“倒还是其次。我苏十娘开门做生意,只看一样东西——”她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价值。” 她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如丝,缠绕住林惊澜:“这位公子…气度沉凝,渊渟岳峙,一身功夫深藏不露。这位仙子更是风华绝代,寒意迫人。能让纪昀如此兴师动众,不惜动用‘獠牙’死士追杀…两位的价值,恐怕远非寻常江湖恩怨可比吧”她的目光锐利如针,仿佛要刺透林惊澜沉静的表象。 林惊澜抬眼,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没有丝毫闪躲或辩解:“老板娘慧眼。我等确有要事在身,须往应天一行。只求暂借宝地安身,料理一位故友后事,随后便走,绝不连累。” “应天”苏十娘眼中精芒一闪,随即慵懒地靠回软榻,“那可是龙潭虎穴呢。锦衣卫的老巢就在那儿。不过…”她话锋一转,指尖点了点太阳穴,“这天下,没有我‘快意堂’找不到的路,也没有我苏十娘送不到的人。只要…价钱合适。”她再次强调了“价值”。 “快意堂”柳如絮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探寻,“江湖传闻,快意堂乃天下第一消息贩子与密道专家,只要出得起价钱,连紫禁城里的皇帝今晚翻哪位娘娘的牌子都能打探一二。想不到老板娘竟是堂中高人。” “高人不敢当,混口饭吃罢了。”苏十娘掩口轻笑,风情万种,“仙子谬赞了。不过,应天府的路…确实难走。水路现在各处码头恐怕早就布满了锦衣卫的暗桩眼线!陆路关卡更是严密!带着他们…”她目光扫过王焕和狗蛋,“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到应天!” 苏十娘的话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王焕紧绷的心弦上。他猛地抬起头,脸上交织着绝望与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挣扎着从椅子上滑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林惊澜和柳如絮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光滑的木地板上砰砰作响,声音嘶哑哽咽: “林少侠!柳姑娘!大恩大德,王某来世结草衔环也难报万一!王某已是该死之人,只会拖累你们!只求…只求你们带上狗蛋这孩子!他年轻,他是无辜的!他还要给鲁老哥报仇!至于我…我王焕就留在此地,听天由命!绝不敢再拖累二位恩公!”他每磕一下,都带着赴死的决绝。 狗蛋小小的身体猛地扑了过来,如同受伤的小狼,死死抱住王焕的胳膊,嘶哑地哭喊:“王伯伯!不要丢下狗蛋!狗蛋不怕死!狗蛋要跟你们一起走!狗蛋要给爷爷报仇!”他脸上鼻涕眼泪混着泥污,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令人心悸的怒火和依恋。 舱内气氛瞬间凝重悲戚。去路,似乎已被无形的铁壁堵死。 就在这时,苏十娘那慵懒妩媚、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再次清晰无比地响起,如同贴在每个人耳边: “哟,埋个人都埋得这般愁云惨雾,杀气腾腾的…真是煞风景呢。”她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着琥珀色的液体,凤眼斜睨着岸边的方向(画舫窗户正对着芦苇丛中鲁有脚下葬之处),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应天虽远,路却不止一条。走官道过卡子,那是笨伯所为。” 她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回舱内林惊澜身上,红唇微启,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 “你们想去应天…何不来问问‘快意堂’的主人这天下水路陆路的关节…呵…”一声轻笑,余韵悠长,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与深意。 她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舱内凝重的绝望! “快意堂的主人!” 钱满仓小眼睛瞪得溜圆,失声惊呼,油腻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手指哆嗦着指向苏十娘:“你…你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千面罗刹’苏红袖!快意堂的当代掌令!” 柳如絮凤眸中也是寒光一闪!快意堂神秘莫测,势力遍布天下,以贩卖情报、开设密道、解决“疑难杂症”着称,堂众行事诡秘,堂主更是谜中之谜!江湖人只知当代掌令代号“千面罗刹”,却无人知其真容!眼前这慵懒妩媚的画舫主人,竟是掌控着如此庞大隐秘势力的巨头! 林惊澜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苏十娘那双仿佛蕴藏着无尽秘密的凤眼。对方亮出身份,绝非一时兴起!她所图的“价值”,恐怕远超金银! 苏十娘对钱满仓的惊呼不置可否,只是慵懒地抿了一口酒,目光坦然迎向林惊澜的审视:“不错,正是苏某。林公子,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价值’了吗”她轻轻放下酒杯,笑容依旧妩媚,眼底却再无丝毫慵懒,只剩下洞悉一切的锋芒与掌控全局的自信。“我要的价码,很简单——你腰间那串金珠的来历,以及…你们正在追查的,关于金陵林家灭门案的…全部真相!” “轰——!!!” 苏十娘话音未落,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从画舫船底炸开! 整艘庞大的画舫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船体剧震,发出令人牙酸的木质断裂声!船船舱内精美的陈设瞬间东倒西歪,杯盘碎裂,酒水四溅!悬挂的宫灯疯狂摇摆,光影乱舞! “敌袭!”绿珠厉叱一声,瞬间拔出腰间短剑! “保护堂主!”另一名侍女娇喝,同样拔剑在手! 剧烈的震动让王焕和狗蛋惊叫着摔倒在地!钱满仓则怪叫着死死抱住了一根柱子,嘴里惨叫:“我的酒!我的琉璃盏!亏大发了啊!” 林惊澜与柳如絮在震动袭来的瞬间已同时起身!林惊澜脚下不动,身形稳如山岳。柳如絮足下寒气微吐,将飞溅到身前的酒液瞬间冻结! “哗啦——!” “嗖!嗖!嗖!嗖!” 画舫两侧靠近水线的船板被巨大的冲击力炸开数个破洞!冰冷的河水如同瀑布般疯狂涌入!更可怕的是,伴随着河水涌入的,还有数十道快如闪电、闪烁着幽蓝寒芒的钩索!钩索末端带着狰狞的倒刺,狠狠嵌入船体内部各处舱壁、梁柱之上! 紧接着,无数道矫健如狸猫的黑影,抓着钩索,如同索命的幽灵,从破开的船洞和舷窗外翻涌而入!清一色的黑色紧身水袍,脸上蒙着只露双眼的黑巾,动作迅捷狠辣,配合默契!他们手中或持尺长短刃,或握精巧手弩,甫一登船,便如同狼群般分成数股,直扑舱内众人!目标明确无比——苏十娘、林惊澜、柳如絮! “锦衣卫‘水鬼营’!纪昀这老狗!”苏十娘脸上的慵懒妩媚瞬间被冰冷的煞气取代!她玉手在榻旁一按,“锵啷”一声龙吟!一柄软如灵蛇、薄如蝉翼的银色软剑已从湘妃榻扶手中弹出,落入掌心!剑身微颤,寒光流转,发出嗡嗡清鸣! “林公子!仙子!护住那两人!这些水老鼠,交给我的人!”苏十娘一声清叱,曼妙的身形已如穿花蝴蝶般飘飞而起!手中软剑化作一片银光流瀑,迎向扑向她的数名水鬼! “流云飞袖千丝缠!” 软剑银光点点,剑尖抖动间,竟刺出数十道细密如雨的剑丝!每一道剑丝都凝练无比,带着切割空气的厉啸,精准无比地刺向水鬼们握兵器的手腕、手肘关节!剑势阴柔诡谲,如同无数灵蛇缠绕撕咬!竟是以攻代守,意图瞬间废掉对方持械之手! 噗噗噗!数声闷响!冲在最前的两名水鬼手腕瞬间被洞穿,惨叫着兵器脱手!另外几人也被这诡异的剑丝逼得手忙脚乱! 与此同时,绿珠和另一名侍女娇叱一声,双剑合璧!两人身法灵动,如同穿花蝴蝶,剑光交织成网,将扑向苏十娘侧翼的水鬼尽数拦下!剑法轻灵飘逸,却暗藏杀机,配合得天衣无缝! 另一边,四名水鬼分成两组,两人持短刃直扑林惊澜,两人则端起手弩,幽蓝的弩矢瞬间锁定柳如絮和王焕、狗蛋!战术狠辣,显然训练有素! “找死!”林惊澜眼中寒芒一闪!面对扑来的短刃,他身形不退反进!双掌一阴一阳,同时拍出!《两仪参同契》阴阳撞! 左掌阴柔绵长,掌心吐出一股粘稠吸力,如同无形蛛网,瞬间笼罩住一名水鬼刺来的短刃!那水鬼只觉手中短刃如同陷入泥潭,去势骤缓!右掌则刚猛无俦,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狠狠拍向另一名水鬼的胸膛! “砰!”一声闷响!被阳掌击中的水鬼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撞中,胸骨塌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碎窗棂跌入河中!而被阴掌吸住的水鬼,手中短刃被林惊澜借势一带,身体不由自主向前踉跄!林惊澜左指如电点出,碎玉指力无声洞穿其咽喉! 与此同时,柳如絮面对两支激射而来的淬毒弩矢,冷哼一声,双手在胸前结印!玄阴真气瞬间爆发! “冰魄凝镜!” 一面晶莹剔透、边缘锋利的巨大冰晶菱镜瞬间在她身前凝结!幽蓝的毒矢狠狠钉在冰镜之上,“叮叮”两声脆响!冰镜剧烈震颤,表面裂痕蔓延,却将致命的毒矢稳稳挡住!毒液在冰面上滋滋作响! 挡下弩矢的瞬间,柳如絮身形如鬼魅般滑近!玉指连弹! “嗤!嗤!” 两道凝练如实质冰锥的玄阴指力破空而出,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精准无比地射入两名弩手的心口!两名弩手连惨叫都未及发出,浑身瞬间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僵立当场,生机断绝! 兔起鹘落,登船的第一波水鬼精锐瞬间折损近半!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放箭!”船船舱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命令! “咻咻咻咻——!” 密集凄厉的破空声撕裂夜空!数十支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如同火雨流星,从岸边的芦苇丛深处激射而出,覆盖了整个画舫!显然是要将这艘船彻底焚毁!箭矢钉在船帆、甲板、雕栏之上,火苗瞬间蹿起! 更糟糕的是,画舫因船底多处破洞进水,已经开始明显倾斜下沉! “快!清理船船舱!抢修船底!绿珠!带他们去底舱密道!”苏十娘一边挥舞软剑,银光流瀑般挡住数名水鬼的围攻,一边急声下令!她鬓角已见汗珠,显然同时应对多名悍不畏死的水鬼和指挥全局,压力巨大! 绿珠应了一声,一剑逼退身前敌人,对着林惊澜等人急道:“几位随我来!” “水道!底舱有水道通往下游!”钱满仓突然尖叫道,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猛地从腰间扯下一大串铜钱,对着扑过来的两名水鬼狠狠一甩!“天女散花!破财消灾!去!” 哗啦啦! 几十枚铜钱如同暗器般漫天激射!虽然力道不强,但数量众多,角度刁钻,逼得两名水鬼不得不挥刃格挡,去势一缓!钱满仓趁机连滚带爬地跟上绿珠。 林惊澜一把抄起吓得瘫软的王焕,柳如絮则抱起狗蛋,几人紧随绿珠,冲向剧烈摇晃、已经进水倾斜的舷梯! 船船舱内,剩余的水鬼悍不畏死地纠缠上来!苏十娘软剑化作一道银色匹练,如同灵蛇乱舞,死死挡住追兵!剑光过处,鲜血飞溅!她厉声喝道:“林公子!快走!此件事了,应天府‘快意楼’相见!苏某要的‘价值’,别想赖账!”语气竟带着一丝搏命时的戏谑! 林惊澜深深看了一眼在刀光剑影中衣袂翻飞、血染罗裙却依旧悍勇的苏十娘,不再犹豫,护着众人冲下舷梯! 底舱已经涌入齐膝深的冰冷河水!绿珠冲到一个巨大的压舱石旁,飞快地在上面几个不起眼的凸起处按动!机括声响起,压舱石旁一块厚重的船板向侧滑开,露出下方一个黑黢黢、水流湍急的洞口!冰凉的河风倒灌而入! “跳下去!顺流!别回头!”绿珠尖声喊道! 身后,水鬼追杀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已近!画舫倾斜得更加厉害! 林惊澜毫不犹豫,带着王焕率先跃入黑暗的水道!柳如絮抱着狗蛋紧随其后!钱满仓怪叫一声:“等等道爷!”也闭眼跳了下去!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头顶!湍急的暗流如同无形的巨手,裹挟着众人,向着未知的黑暗深处冲去!身后,巨大的画舫“醉月楼”在熊熊火光中缓缓倾覆,喊杀声、惨叫声、木材燃烧的爆裂声隐隐传来,最终被奔腾的水声彻底吞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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