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活着的剑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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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迪克号的甲板，在经历了两天的诡异平静后，气氛已经从最初的剑拔弩张，演变成了一种日常。 “我赌五千贝利，鹰眼今天之内就会走。” 一个手持长刀的番队队员，压低了声音对同伴说。 “我赌一万，他至少还得再跟三天！” 另一人反驳道，一边说还一边偷偷往船尾的方向瞄。 在那里，一艘小小的棺材船，如同莫比迪克号最忠实的影子，不远不近地缀着。 乔拉可尔米霍克，那个让无数海贼闻风丧胆的名字，此刻正盘腿坐在他那艘小船的甲板上，一动不动。 在他面前，依然摆放着那个被韩秋命名为【星光天体仪】的玻璃球。 两天了。 整整两天，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一尊雕塑。 这史诗级魔幻的一幕，已经成了白胡子海贼团航行途中最新的娱乐项目。 甚至连开盘的赔率都出来了，庄家正是对任何能赚钱的活动都抱有极大兴趣的某个“首席财务顾问”。 “喂，韩秋！” 艾斯满头大汗地结束了一轮体能训练，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那可是鹰眼啊！我们船屁股后面跟个七武海，这像话吗” 韩秋戴着副墨镜，四仰八叉地躺在沙滩椅上，手里的小本本随着船身轻晃， 闻言懒洋洋地抬笔划拉了一下，眼皮都懒得掀开： “艾斯队长，请注意你的用词。米霍克阁下正在沉浸式体验我们的产品，我们作为服务提供方，应该给予他充分的私密空间和时间。” “你那本子上写的什么” 艾斯狐疑地凑过去。 只见本子上赫然写着几行大字： 【关于“鹰眼米霍克还能跟多久”有奖竞猜活动】 【选项a：一天内（赔率1:5）】 【选项b：三天内（赔率1:2）】 【选项c：一周以上（赔率1:1.2）】 【选项d：跟到下一个岛（赔率1:10）】 下面已经密密麻麻地登记了十几个名字和下注金额。 “你……你拿这个开赌盘！” “这叫‘提升团队凝聚力的趣味活动’，顺便进行一次市场调研，看看大家对世界级强者的耐心阈值在哪里。” 韩秋一本正经地推了推墨镜， “艾斯队长要不要也来一注我个人看好c选项，内部消息，稳赚不赔。” “我……”艾斯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马尔科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睡眼惺忪的目光投向船尾，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凝重。 “yoi，他动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那艘棺材船。 只见盘坐了两天的米霍克，缓缓地站起了身。 然后，他抽出了背后那把漆黑的、十字架形状的无上大快刀——“夜”。 艾斯身上的火焰“腾”地一下燃起，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其他队长们也纷纷进入了战斗姿态，甲板上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铁块，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韩秋几乎是贴着甲板从沙滩椅上平移了出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精准地卡在了马尔科的身后，手里还死死攥着他那个赌盘小账本。 然而，米霍克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所有人再次陷入了呆滞。 他没有摆出任何攻击架势，只是将那把巨大的黑刀横在身前，闭上了眼睛。 他开始挥刀，动作缓慢得像是在做康复训练。 一记直劈。 一记横斩。 一记上挑。 他的动作标准得像是教科书，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挥刀，而是在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乐。 更诡异的是，他的每一次挥刀，都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剑气，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那把足以斩断冰山的“夜”，在他手中轻盈得像一根羽毛。 “他在干什么” 艾斯皱着眉，满脸不解。 以藏的手按在枪柄上，眼神锐利， “他的每一次挥刀……轨迹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就像……” “就像那个玻璃球里的星星一样。” 韩秋在马尔科背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看懂了。米霍克在用自己的身体和剑，去模仿、去理解那个【星光天体仪】所展示出的，“理”的运转方式。 这家伙，是个究极学霸！ 忽然，米霍克挥刀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倒映着眼前波光粼粼的大海，一片空明。 他再次举起了“夜”。 这一次，不再是缓慢的挥剑。 他对着空无一物的海面，轻轻地、随意地，向前一刺。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听见的、仿佛气泡破裂般的声音响起。 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惊天动地的斩击，没有被分开的大海，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甲板上的海贼们面面相觑，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只有站在王座之上的白胡子，以及马尔科等少数顶尖强者，脸色骤然一变。 “咕啦啦啦……有点意思了……” 白胡子的笑声里，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惊奇。 韩秋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那因为体质突破而变得异常敏锐的五感，捕捉到了一丝极其诡异的“违和感”。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突然，了望塔上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所有人猛地抬头。 只见远处那片被米霍克用剑尖“点”过的海域，海面之下，一个长达数百米的阴影，正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缓缓地……从海底浮了上来。 那是一头体型堪比岛屿的超巨型海王类！ 它的身体保持着向前游动的姿势，巨大的眼珠里还残留着凶残与暴虐。 它就这么漂浮在海面上，像一个被戳破了的巨大气球，一动不动。 没有伤口。 哪怕是米粒大小的伤口都没有。 它看上去完美无缺，就像一个刚刚出厂的模型，只是被抽走了名为“生命”的核心零件。 海风吹过桅杆，发出呜咽般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怎……怎么回事” 一名年轻队员的声音在发颤， “它……死了” 没有斩击，没有霸气，没有能量波动，甚至连杀气都没有。 就那么轻轻一点，一座“活火山”就变成了冰冷的石头。 这已经超出了他对“战斗”的认知范畴。 就在这片凝固的寂静中，乔拉可尔米霍克缓缓转过头。 他没有看莫比迪克号上的任何人，那双深邃的鹰眼，越过数十米的海面，穿过所有惊骇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躲在马尔科身后的韩秋身上。 他没有开口，但那眼神里的意味却无比清晰。 就像一个刚刚解开一道绝世难题的学生，在向出题的老师寻求确认。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