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周通判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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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舍的日子清冷而乏味。 相较于青云县衙那种虽破败却自在的“土皇帝”生活，这江州城的迎官驿规矩多，人情薄。同住在此的，多是来自江州下辖各县等待述职的官员，品阶大抵与李文渊相仿，或略高半品。这些人一个个面上客气，眼神里却带着审视与疏离，仿佛自带一套衡量他人价值的标准。 李文渊那点“青云县瘟神”、“不按常理出牌”的名声，似乎比他人更早地传到了这里。有人好奇打量，有人窃窃私语，更有人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仿佛靠近他会沾染什么晦气一般。对此，李文渊浑不在意，乐得清静，每日里要么在房中“研读”大启律例（实则是闭目养神，思考如何应对可能的刁难），要么就带着赵虎在官舍附近溜达，美其名曰熟悉环境。 这日午后，李文渊正倚在窗前，看着院子里一棵半枯的老槐树发呆，心里盘算着述职时该如何“包装”自己在青云县的“政绩”——总不能真说自己靠臭豆腐熏跑地痞，靠广场舞神曲整理档案吧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和谈笑声，与官舍平日里的安静格格不入。很快，一行数人簇拥着一个身着浅青色官袍、身材微胖、面皮白净的中年官员走了进来。那官员约莫四十上下年纪，下巴微抬，眼神扫过院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李文渊眼神一凝，认出了来人。正是与他积怨已深的顶头上司——周通判。 周通判显然也看到了窗后的李文渊，脚步微微一顿，脸上那程式化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甚至还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身旁跟着的几个官员，察言观色，立刻也收敛了笑容，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李文渊所在的房间，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咱们青云县的李大人到了。”周通判率先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怎么，李大人不在你那青云县继续搞那些……嗯，‘别开生面’的治理，跑到这江州城来了” 这话夹枪带棒，直接点明了李文渊的“黑历史”。周围几个官员互相交换着眼色，有的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有的则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李文渊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推开房门，缓步走出，对着周通判随意地拱了拱手：“原来是周大人。下官奉命述职，自然不敢耽搁。至于青云县的治理，是否‘别开生面’不敢当，不过是因地制宜，解决些实际问题罢了，倒是劳周大人一直挂心了。” 他这话回得不卑不亢，既点明自己是奉命而来，又暗讽周通判手伸得太长，老盯着他那一亩三分地。 周通判脸色沉了沉，他最厌烦李文渊这副看似懒散、实则绵里藏针的态度。他冷哼一声：“挂心本官身为通判，监察全州刑狱、仓廪、治安，对下属各县自然要多加‘关照’。尤其是李大人所在的青云县，近年来‘奇闻轶事’频出，想不挂心都难啊。” 他刻意加重了“关照”和“奇闻轶事”几个字，随即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李文渊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官袍，语气带着明显的刁难：“李大人初来乍到，想必对州府的规矩还不甚了解。这官舍虽是暂居之地，但也代表着朝廷颜面。按例，七品官员入住，需先行至吏房报备，验明官凭，登记造册，方可分配房舍。李大人……这些手续，可都办妥了” 跟在他身后的一名瘦高个官员立刻帮腔道：“周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记得，若是手续不全，或是官凭有疑，可是不能入住官舍的，需得自行寻找客栈落脚，等待核查清楚才行。”这话威胁意味十足。 李文渊心中明镜似的，这周通判是故意来找茬的。什么先行报备，多半是临时编派的规矩，就算真有，引路小吏和老苍头也未曾提及，显然是看人下菜碟。他初来江州，人生地不熟，若真被赶出官舍，不仅颜面扫地，后续述职也会平添许多麻烦。 就在李文渊准备开口，琢磨着是据理力争还是暂时隐忍时，一个熟悉而又不靠谱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职场刁难与规则打压，诸天随机坑爹系统竭诚为您服务！现提供以下解决方案包，请宿主择一执行：】 【选项一（n卡）：忍气吞声，低头认错。立刻向周通判承认“错误”，表示马上去补办手续，并“自愿”搬出官舍，露宿街头。奖励：【隐忍大师】称号（佩戴后存在感降低10%，被忽视概率增加5%）。】 【选项二（r卡）：据理力争，引经据典。当场与周通判辩论官舍管理条例，引用的律法条文越冷门越好，力求在理论上驳倒对方。奖励：【律法杠精】体验卡（半小时内，抬杠能力提升50%，逻辑绕晕对手概率增加30%）。】 【选项三（sr卡）：混淆视听，祸水东引。突然指着周通判身后惊呼“大人，您的钱袋掉了！”，或者宣称“吏部王尚书家的管家刚刚好像在找您”，利用突发状况转移注意力，趁机溜走或蒙混过关。奖励：【声东击西】技能碎片x1。】 李文渊看着这三个选项，嘴角微微抽搐。n卡是纯坑爹，r卡估计会吵得不可开交但解决不了实际问题，sr卡……有点骚操作的意思，但成功率存疑，而且奖励只是个碎片。 他心思电转，瞬间有了决断。不能硬刚，也不能真认怂，更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不确定的突发状况上。 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和“恍然”，对着周通判又拱了拱手，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哎呀，多谢周大人提醒！您看我这记性，光顾着安顿，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随即话锋一转，变得诚恳起来：“不过，下官动身前，霍都尉（瞎编的，青云县隶属的军事长官）曾再三叮嘱，说到了江州，一定要代他向周大人您问好，还说当年在边军一同效力时，多蒙您照顾，他一直感念于心。您看，这手续的事……能否通融一二下官这就让下人去吏房补办，绝不让周大人为难。” 他这番话，前半段示弱，承认“疏忽”，给周通判一个台阶；后半段纯属胡扯，凭空捏造了一个“霍都尉”和一段“边军香火情”。他赌的就是周通判未必记得清所有旧识，更赌周通判在这种公开场合，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故人问候”，会下意识地去回想和权衡，而不会立刻深究手续的真假。 果然，周通判被这突如其来的“霍都尉”和“边军旧情”搞得一愣。他仔细打量着李文渊，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伪。边军出身是他早年的一段经历，认识的人三教九流，时间久远，有些确实记不清了。李文渊说得有鼻子有眼，神情又如此“诚恳”，让他一时有些拿不准。 若是真的，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一个可能有旧交的下属，似乎有些不值当，传出去也不好听。若是假的……他盯着李文渊，对方眼神“清澈”，毫无心虚之色。 周通判沉吟了片刻，脸上的冰霜稍稍融化了一点，但语气依旧冷淡：“哼，既然是霍…咳，既有此缘由，这次便算了。手续尽快补上，莫要再犯！”他终究没完全想起“霍都尉”是谁，但态度已然松动。 “是是是，多谢周大人体谅！”李文渊连忙应承，态度恭敬。 周通判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带着一众跟班，拂袖往官舍内院走去，显然是去找其他相熟的官员了。 看着周通判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李文渊缓缓直起身，脸上那副“惶恐”和“诚恳”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懒散中带着讥诮的笑意。 【叮！宿主成功在sr卡选项基础上进行魔改，运用“虚假信息”与“人情绑架”组合技，有效化解当前危机。奖励发放：【声东击西】技能碎片x1。请宿主再接再厉，在坑爹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李文渊撇撇嘴，对这个碎片奖励不置可否。他转身回房，心里对江州城的局势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周通判的敌意毫不掩饰，述职之前，恐怕还有的是麻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李文渊别的不敢说，应付这种“规则内的刁难”和“突发性的坑爹”，经验倒是越来越丰富了。 “看来，得让百晓生他们，多打听打听这位周通判的‘近况’了。”李文渊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挖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