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抉择与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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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手机屏幕上那疯狂闪烁、逐渐黯淡的红色光点，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林晚的眼底，灼烧着她的神经。生命体征急剧下降！江辰可能下一秒就会……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如同冰水混合着岩浆，在她体内奔涌、冲突，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彻底撕裂。一边是姐姐留下的、可能藏着翻盘唯一希望的u盘，它近在咫尺，却隔着最后一道名为“钥匙”的天堑；另一边是那个为她以身作饵、此刻命悬一线的男人，时间正以秒为单位从他身体里流逝。 没有时间了！根本没有时间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钥匙”！ “走！”林晚猛地抬起头，眼中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被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所取代，她几乎是嘶吼着对影子喊道，“去救他！现在！立刻！” 影子被她眼中迸发出的骇人决绝震住了，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不断发出警告的信号，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破解u盘固然重要，但会长的命等不起！ “好！”影子没有丝毫废话，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迅速将u盘和读取设备拔下，塞进一个特制的防屏蔽袋里揣入怀中。“我开车！路上我联系几个信得过的、手脚麻利的朋友接应，光靠我们两个不够！” 两人如同两道旋风冲下阁楼，钻进影子那辆看起来其貌不扬、内部却经过改装的轿车。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车子如离弦之箭般蹿出破旧的小巷，汇入车流，朝着城东废弃化工厂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林晚死死盯着手机上那个几乎要停止闪烁的光点，双手紧紧交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清醒。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江辰苍白的脸，他最后看她时那复杂的眼神，他转身冲向危险时决绝的背影…… 坚持住，江辰……你一定要坚持住！ 第二部分 夜幕彻底降临，城市的霓虹被远远抛在身后，窗外的景色变得越来越荒凉。废弃的第三化工厂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钢铁巨兽，匍匐在郊区的黑暗中，只有几盏残破的路灯投下昏黄而诡异的光晕。 影子将车停在距离工厂还有一公里远的一片废弃民居后面，熄了火。 “不能再靠近了，对方肯定有岗哨。”影子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掏出手机，快速发送了几条信息。“我找的人马上到，他们负责外围策应和切断可能的增援。我们俩摸进去，找到会长位置后发信号，里应外合。” 林晚点了点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既有恐惧，更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坚定。她深吸一口冰凉的、带着铁锈和化工品残余气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快，两辆没有开灯的黑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附近停下，几个穿着深色作战服、动作精干利落的男人迅速下车，与影子打了个手势，便如同鬼魅般散开，消失在工厂外围的阴影里。 “我们走。”影子从后备箱拿出两个小巧的强光手电和两副耳麦，递给林晚一副，“保持通讯，跟紧我。” 两人借着残垣断壁和荒草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着工厂核心区域潜行。工厂内部破败不堪，巨大的反应釜和管道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在夜色中投下幢幢鬼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朽和危险的气息。 根据林晚手机上那个微弱光点的指引，他们逐渐靠近厂区深处一栋独立的、看起来像是旧办公楼的三层建筑。楼下隐约能看到两个晃动的烟头火光，是看守。 影子打了个手势，示意林晚隐蔽。他对着耳麦低语了几句。 几秒钟后，工厂另一侧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像是废弃的铁桶被推倒。 “那边！去看看！”楼下的两个看守立刻被吸引，端着某种器械，谨慎地朝着声响处摸去。 “就是现在！”影子低喝一声，和林晚如同两道闪电，从阴影中窜出，迅速从办公楼一个破损的窗户翻了进去。 第三部分 楼内比外面更加黑暗，灰尘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林晚的心猛地揪紧。她根据手机信号的指引，沿着漆黑的走廊，向着楼梯间方向摸索。信号源在楼上！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楼梯口时，旁边一扇虚掩的房门后，突然传来一个压低的、带着惊惶的说话声： “……不行！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上面只说要问出东西的下落，没让我们弄死人！” 另一个粗暴的声音回应：“怕什么这地方鬼都不来！问不出来，留着也是祸害！赶紧处理干净，拿了钱走人！” “可是……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u盘……一直咬着牙不说话……” “哼，硬骨头我看他能硬到几时！” 对话声清晰地传入林晚和影子的耳中。林晚浑身血液逆流，怒火和恐惧交织着冲上头顶！他们正在对江辰用刑！ 她再也无法忍耐，猛地就要冲进去！ 影子却一把死死拉住她，对她用力摇头，用口型无声地说：“别冲动！救人要紧！” 他指了指楼上，示意信号源在楼上，这里只是看守的休息室。 林晚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强行压下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意。两人屏住呼吸，如同两道幽魂，快速掠过那扇门，沿着布满灰尘和碎石的楼梯，向二楼摸去。 越往上，那股血腥味似乎越发清晰。二楼走廊尽头，一个房间的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线。 手机屏幕上，那个代表江辰的光点，几乎与这个房间的位置完全重合！而且，光点的闪烁频率已经慢得令人心悸，颜色也黯淡得几乎要熄灭！ 林晚和影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影子从后腰摸出一把战术匕首，林晚也紧紧握住了口袋里一个沉甸甸的金属扳手——这是她在楼下顺手捡的。 影子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第四部分 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房间内的景象，让林晚的呼吸瞬间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江辰被绑在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椅上，头无力地垂着，凌乱的黑发被干涸的血污黏在额角脸颊。他身上的黑色衬衫几乎被撕裂，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瘀伤和鞭痕，嘴角破裂，仍在缓缓渗出血丝。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像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两个穿着黑色背心、满身横肉的男人显然没料到有人会突然闯入，愣了一下。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条沾血的皮鞭。 “你们是什么人！”另一个反应较快，立刻伸手要去摸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武器。 “动手！”影子低吼一声，如同猎豹般扑向那个摸武器的人，匕首划出寒光。 林晚则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所有的恐惧和理智都在看到江辰惨状的瞬间化为滔天的怒火和力量！她尖叫着，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拿着皮鞭的男人，手中的金属扳手带着风声，狠狠砸向对方的脑袋！ 那男人显然低估了一个绝望女人的爆发力，仓促抬手格挡。 “砰！”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可能碎裂的声音，男人惨叫一声，被砸得踉跄后退。 混乱的打斗在狭窄的房间里爆发。影子身手矫健，很快制服了他的目标。林晚凭借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和对方受伤的优势，也将那个拿皮鞭的男人打得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 她顾不上喘息，立刻扑到江辰身边，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气流…… “江辰！江辰！你醒醒！”她声音哽咽，徒劳地拍打着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混合着脸上的灰尘，灼烫地滑落。 影子迅速过来，用匕首割断绑着江辰的绳索。江辰的身体失去支撑，软软地向前倒去，林晚连忙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撑住他。 “必须马上送医院！”影子检查了一下江辰的状况，脸色凝重。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嚷声，显然是刚才被引开的看守听到动静返回了，而且人数似乎不少！ “来不及从原路出去了！”影子脸色一变。 林晚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房间那扇被封死的窗户上。窗户外面，是漆黑一片的厂区后院。 “走这边！”她用力扶起江辰，和影子一起，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那扇看似牢固、实则早已腐朽的木质封窗板！ “哗啦——！” 木板碎裂，两人扶着昏迷的江辰，从二楼窗口，直接坠向下方的黑暗！ 而在他们原本战斗过的房间地面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从江辰破碎的口袋里，滑落出一张被揉皱、染血的纸条。纸条的一角，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属于某个德高望重教授的签名，以及一个潦草的、令人心悸的词语—— 【灭口】。 （第十五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