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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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胜阿森纳青年队的影响，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比李昊预想的要远。 他那记违反常规的“怪射”视频，通过现场球迷更清晰的手机镜头，在社交媒体和足球论坛上引发了小范围的惊呼和争论。 【南安普顿青训惊现“龙国炮弹”！这弧线科学吗】 【阿森纳青年队门将：我当时懵了！】 【起底‘独狼’lee：下一个大英帝星】 “独狼”这个绰号，第一次随着视频传播开来。 训练基地外，开始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 除了举着手机等待合影的年轻球迷，偶尔还会有几个挂着记者证、带着相机的人，试图在训练结束后拦截球员。 “李！看这边！” “能简单说两句吗关于那个进球！” “你考虑过代表英格兰出战吗” 每当这时，俱乐部的新闻官总会及时出现，礼貌但坚定地将记者隔开。 马克教练下了死命令：所有青年队成员，未经允许，一律不得接受任何外部采访。 他需要保护他的球员，尤其是李昊。 但关注度带来的变化是实实在在的。 李昊在南安普顿那家中餐馆的洗碗工作，很快干不下去了。 老板委婉地表示，最近总有些“奇怪的人”在餐馆附近转悠，影响生意，他不想惹麻烦。 李昊沉默地接过最后一份微薄的薪水。 他失去了一个经济来源，但也获得了更多的时间。 他将所有原本用于打工的时间，更加疯狂地投入到了那间废弃仓库里的加练。 他对升级后的“卧射”控制力在与日俱增，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让它变得更稳定，更收放自如，直到成为身体本能。 …… 压力，也从最意想不到的方向悄然袭来。 一个深夜，李昊在南安普顿青年宿舍的座机响了。 同屋的队友接起后，疑惑地把话筒递给他： “李，找你的。你父亲语气好像很冲……” 李昊的心沉了一下。他接过话筒。 “李昊。” 父亲李伟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冰冷，压抑着巨大的怒火，“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记者打电话到我公司来问东问西！” 李昊握紧了话筒。他没想到媒体的触角会伸得这么远。 “说话！” 李伟强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是不是对媒体胡说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会影响我的生意和声誉！你踢那个破足球就是为了给我惹麻烦吗！” “我没有接受任何采访。” 李昊的声音平静无波。 “那他们怎么会找到我！” 李伟强怒吼，“我告诉你，立刻给我安分点！别再搞出任何新闻！如果再让我知道有记者因为你的破事来骚扰我，我保证你会后悔踢球！” “否则怎么样” 李昊打断他，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再把我赶出家门我已经不在了。” 电话那头猛地一窒，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几秒钟后，李伟强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很好。李昊，你记住，只要我还是你法律上的监护人，你就别想为那个该死的龙国踢球！你想都别想！我会盯着你的！” 咔哒。 电话被狠狠挂断。 李昊缓缓放下话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同屋的队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 李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站在宿舍走廊里，看着窗外南安普顿的夜色。 父亲的话像冰冷的锁链，再次提醒着他那个无法摆脱的身份——未成年人。 在法律和规则面前，他个人的意志，依然脆弱。 …… 真正的担忧来自教练。 一次训练课后，马克把李昊单独留了下来。 “李，”马克的神色有些严肃，他关上门，“我们得谈谈。” 李昊抬起头。 “你最近的表现非常出色，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马克先肯定了一句，但话锋随即一转，“但关注度是一把双刃剑。英足总那边…压力越来越大了。” 他斟酌着用词： “他们希望得到一个明确的信号，一个关于你未来的承诺。持续的沉默和拖延，可能会让他们失去耐心，甚至…采取一些不太友好的措施。比如，减少对你的资源倾斜，或者在未来的征召中设置障碍。” 马克看着李昊的眼睛：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必须提醒你，这条路会非常难走。你几乎是在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庞大的体系。你需要有心理准备。” 李昊沉默着，目光低垂，看着自己磨破的球鞋。 “而且，”马克的声音压低了些，“我收到一些风声。多特蒙德那边的球探，诺伊曼先生，提交了非常详细的跟踪报告，他们对你的兴趣是认真的。但这只会让英足总更加紧逼。” “教练，”李昊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我需要时间变得更强。强到让他们无法忽视我的选择。” 马克看着他眼中那股熟悉的、近乎偏执的火焰，叹了口气： “我明白。我会尽量帮你周旋，但时间不多了。在你年满16岁，能够签署职业合同之前，你必须非常小心。” 离开办公室时，李昊的心情更加沉重。 前有父亲以监护人之名设卡，后有英足总以体系之力施压，他的空间正在被不断压缩。 那天深夜，在废弃仓库加练结束后，李昊疲惫地拿出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来自一个没有存储的德国号码。 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保持专注，静待时机。风暴来时，需有足够强大的锚。 —— j.n.】 是于尔根-诺伊曼。 李昊握着手机，站在空旷安静的仓库里，屏幕的光照亮了他汗湿的脸庞。 这条短信没有承诺，没有具体的计划，甚至有些晦涩。 但它像一道微光，穿透了重重压下的暗云。 “静待时机”——说明他们知道他的处境，也在等待。 “足够强大的锚”——是在告诉他，一切谈判的基础，是他无可争议的实力。 他们不是在给他画饼，而是在告诉他生存和破局的关键——变得更强。 李昊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铁锈和尘土味的空气，然后将短信删除。 他没有回复。 他知道该怎么做。 所有的压力，所有的阻碍，所有的警告，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燃料。 他走到墙边，默默地又摆好一个皮球。 后退，助跑，摆腿！ “砰！” 升级后的“卧射”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诡异的旋转，狠狠地砸在作为标记的废轮胎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巨响，在空旷的仓库里反复回荡。 一遍，又一遍。 他没有狂喜，没有焦虑，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和近乎机器般的专注。 外界的一切喧嚣和暗流，似乎都与他无关了。 他的世界，缩小到了这个漏雨的仓库，和脚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他知道，在时机到来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变成最强大的那个“锚”。 淬火，仍在继续。 暗流之下，是更疯狂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