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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踏入暗夜大厅时。 长明灯被穿堂风吹得左右摇晃,似乎随时快熄灭般,他快步上前,单膝下跪。 “陈玄拜见师傅,拜见师伯。” “哈哈哈......起来吧,不用如此虚礼。” 徐清风大笑着抬起手,一股无形气劲将陈玄托起。 这手“隔空扶人”的功夫引得厅内几盏长明灯忽的一暗,火星噼啪炸响。 上官夜摩擦着茶杯边缘,指尖缓缓转动,茶水倒映出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我说老徐呀,你倒是好运,收了一个好苗子,我看将来,此子将来很可能会超越你我二人呀。” 徐清风老脸一红,满意的点点头。 “那是那是!”说完挥手示意陈玄入座。 陈玄点了点头,随即走到萧霜儿身旁刚要落坐,就听见“啪”的一声。 萧霜儿把短剑拍在陈玄椅子上。 “某些人说好的陪我看灯会,结果跑去刨别人家祖坟。骗子。” 陈玄不知如何作答,正郁闷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开口之人正是师伯上官夜。 “今日除了执行任务的两人未归,所有人都已到齐,召集大家而来是有件事情告之,希望大家各自做好准备。” 上官夜放下茶盏。 “近日暗杀堂总舵接了一桩泼天的买卖。” 他枯瘦的手指展开一卷牛皮地图,指了一下“阳城官道”四个朱砂大字。 只见地图上的阳城官道几字上面,压着一枚带血的铜钱,这不是龙门镖局的生死标记号吗 厅内温度似乎骤降,落针可闻。 “当今陛下驾崩的突然,尚未立储......墨王需在二月内入京,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协同龙门镖局保他活着到朱雀门。” 上官夜说完手指从阳城官道一路划过直到皇城位置方才稳稳停住。 死寂中,陈玄听见萧霜儿倒吸凉气的声音。 陈玄看出萧霜儿害怕心中一喜轻声道。 “怕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萧霜儿瞪了一眼陈玄没有说。 陈玄也为萧霜儿刚刚不给自己面子出了一口气,心情舒畅。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沉寂…… “师伯!” 三师兄子赵莽突然站起,铁塔般的身躯挡住半边烛光。 “咱们暗夜堂向来只做暗杀,何时改行当保镖了”阴影里传来几声附和。 “蠢货!” 徐清风瞬间拍案而起,震得案几上的令箭筒哗哗作响。 “总舵近两年亏损十六万两白银!你们吃的山珍海味,用的玄铁兵刃,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说完便甩出一本账册,纸页乱飞。 赵莽被吓脸色苍白。 “砰”的一声双膝跪地。 徐清风似乎气得不轻,手都在发抖。 片刻后…… 上官夜和徐清风对视一眼,开口道。 “还有没有想问的,可以提出来,我会一一作答。” “师傅,请问我们是需要出动几名弟子呢。”有人问道。 “暗杀堂全员三百六十五人。” 见没人再问,徐清风轻咳一声柔声开口道。 “玄儿,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陈玄缓缓站起身来,思虑了一番。 “师傅,弟子想知道此次护送是从何时开始。” 徐清风深吸一口气。 “据龙门镖局的委托人所说,墨王和龙门镖局一行人最近半月会到雍州郡阳城管辖内。” 然后徐清风再掰开手指一数。 “我们需要提前三日到达阳城官道迎接,去阳城还得有两日路程。所以我们十日后就得出发。” 徐清风掰开手指数数的样子甚是滑稽,不过台下也未有人敢发出笑声。 陈玄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对着徐清风鞠了一礼道。 “多谢师傅告知。” 徐清风点点头,轻咳一声再次开口。 “该告诉的也都告诉大家了,大家回去做好准备,玄儿和霜儿留下。” 台下众人都起身准备离开暗夜大厅时。 众人陆续走完,上官夜望了一眼徐清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缓步离开了暗夜大厅。 整个大厅只剩下三人,刚刚还威严的徐清风似乎又变成了一位慈祥的父亲。 “你们可知为何留下你们二人。” 萧霜儿走向徐清风后面,捏了捏徐清风肩膀,一脸俏皮模样。 “弟子不知,还请师尊明示。” 陈玄眉头拧成川字,声音带着疑惑。 “莫非是因为此次任务……格外凶险” 徐清风冷笑一声。 “江湖人沾堂庙事,本就是九死一生的赌局。” 陈玄咬了咬牙,带着几分不甘追问。 “师傅,难道我们……就不能推了此任务” 徐清风长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 “咱们早被龙门镖局拖下水了,接了的话还有条活路,不接,墨王不管能不能登上皇位。都会第一时间拿我们开刀。” 犹豫半天再次开口。 “如果这次为师折在里头,你们又有幸活下来……希望你们能照看一下我的孙儿。” 二人闻言大惊。 “从未听说过师傅娶妻,连儿子都没,哪儿冒出来一个孙子呢难道是师尊曾经偷情还是去青楼不小心留下的” 当然这些话二人也只敢在心里想一下,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徐清风见二人震惊过后,带着追忆的神色。 其实我是有妻子的,我本是白水城人士。 三十年前,我和妻子本开了一间包子铺,生意还算红火。 那日我出门买猪肉,再归家时,发现妻子倒在了血泊之中,儿子也被掳走…… 从那时起,报仇便在心里扎了根。 于是便来到了暗杀堂习武。武功有成后,我带人灭了两个门派,才寻回孩子,可是他早已疯癫…… 我想留个念想,花重金托好友给儿子说一房媳妇,才有了现在的孙子。 可孩子刚生下不久,我儿也去了......” 徐清风说到此处,悲意翻涌,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滑落。 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俯身凑到二人耳边,压着声音叮嘱。 “白水城秘鲁县壁石山脚,有户赵姓人家,门前有湖泊。我孙儿徐劫才八岁,肩膀上有巴掌大的胎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