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新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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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看着到嘴的、未来可能下金蛋的“肥羊”产业就这么眼睁睁飞走了，感觉心肝脾肺肾都气得绞在一起发颤。 失策啊失策！ 怎么就忘了程妍现在身份不同了，背后站着谢国公府这尊大佛！ 他暗暗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能轻易得罪这个小祖宗了！ 以他对程妍那点石成金的本事的了解，这个养羊的庄子一旦按照她的想法运作起来，未来产生的利润，绝对不仅仅是几万两银子那么简单！ 这损失，大了去了！ 他强忍着心痛，脸上挤出一个无比真诚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连忙对程妍保证道：“程妍，程大小姐！铺子！烤鸭坊的铺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全京城位置最好、面积最大、格局最漂亮的！保证让你满意！” 他现在生怕连这最后一点参与的机会都没了。 程妍看着他这副急于表现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她到底还是需要借助宋凌这位皇子在京城的人脉和影响力，尤其是新店开业初期，有皇子坐镇能省去很多麻烦，这“红利”该吃还是要吃的。 于是她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那就多谢六殿下费心了。” “对了，爹爹，”程妍又想起重要的事，转向谢国公，神情认真起来，“之前我和宋凌合作，还有用谢瞻的庄子，都是五五分账的。 这次养羊的庄子，既然您帮我，那我们也按这个规矩来，收益我们父女俩五五分账，您看如何” “胡闹！” 谢国公想也不想就拒绝，眉头皱起，“爹爹给你帮忙是应该的，天经地义！要什么分账谢瞻那个臭小子那是占你便宜！ 就出了个破庄子，啥也没干，就好意思拿一半分红我看给他一成都算多的！” 他毫不客气地数落着，完全忘了那庄子当初也是他给的。 宋凌坐在旁边，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只能默默低头，听着谢国公这明显的“指桑骂槐”，心里泪流满面，悔不当初。 程妍却坚持，她拉住谢国公的衣袖，轻轻摇晃，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却又很认真：“爹爹，您要是不肯要，那我就把您那一半送给母亲了！如果母亲也不要，那我就不要您帮我了，我回头还是让宋凌……” “要要要！” 谢国公没等程妍说完，连忙开口打断，声音洪亮，生怕女儿真改了主意，“乖女儿给的孝敬，爹爹怎么能不要！爹爹要！必须五五分！就这么说定了！” 他脸上笑开了花，开玩笑，这可是女儿第一次正儿八经要和自己“合伙”做买卖，是女儿的心意，怎么能推辞 何况，这意义远大于银子本身，证明女儿没把他当外人！ 于是，一顿饭就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 宋凌揣着一肚子的懊恼和仅存的烤鸭坊希望，臊眉搭眼地告辞离去。 而谢国公则携着谢夫人，眉开眼笑、心满意足地回了国公府，路上还在不停跟夫人炫耀女儿有多贴心、多能干。 谢国公的效率高得惊人。 没过半个时辰，他身边那位最为稳重得力的小厮来到了程妍的宅子，双手奉上了一个崭新的紫檀木匣子，里面装的正是那个新庄子的地契、户册以及相关文书。 程妍打开仔细看了看，心中咋舌，这庄子的规模果然如谢国公所言，远超她现在经营的庄子。 她当即决定，事不宜迟，立刻动身去看看。 带着青黛和两个护卫，程妍随着那小厮一起出了城，往西边山脚下去。 路程确实比去现在的庄子远一些，但沿途风景愈发开阔。 到达目的地时，但见群山环抱，溪流潺潺，大片平坦的草场和开垦好的田地错落有致，果然是个水草丰美、适合放牧的好地方！ 庄子的规模让她惊喜。 她粗略转了转，发现这里甚至不需要像传统养殖场那样兴建集中的、大规模的羊圈。 完全可以将羊群分散到各家各户，每户领养几只，由家里的半大孩子或是老人每日带到山坡草场上放牧即可，既能充分利用劳动力，也符合羊群的自然习性，管理起来反而更便捷。 在管事的引领下，程妍见到了庄子的实际负责人——王叔（王大脑袋）。 王叔年约五十，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一道淡淡的疤痕，眼神却精明而温和，一看便是行伍出身，却又透着管事的沉稳，笑起来又像是个和善的富家翁。 通过和王叔的交谈，程妍才真正了解到这个庄子的不同寻常之处。 与她之前那个以普通伤残退伍兵为主的庄子不同，这个庄子上居住的，大多是因为年龄、伤病等原因从西北军中层甚至更高职位上退下来的将领及其家眷。 他们选择远离朝堂纷争，携家带口在此荣养。 因此，这个庄子上的底蕴远比她想象的深厚。 最让程妍感到震撼的是，庄子上竟然设有一间启蒙学堂！ 而更让她动容的是，学堂里坐着读书的孩子中，女孩子的数量几乎与男孩子持平！ 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观念根深蒂固的时代，能让家中被视为劳动力、迟早要出嫁的女儿来读书识字，这需要何等开明的观念和对知识的尊重 这个庄子的风气，果然与众不同！ 王叔苦笑着解释：“东家，不瞒您说，咱们这庄子上，别的不多，就是能写会算、还闲着没事干的年轻人多！ 都是这些老家伙们的后代，从小耳濡目染，识文断字、弓马骑射都懂些。 可走科举之路吧，咱武官出身，底蕴差些意思，成功的少；想像父辈一样去参军博功名吧，家里当娘的、当奶奶的又不答应，她们提心吊胆了一辈子，实在不愿儿孙再走那条刀头舔血的路了。 所以啊，这帮半大小子和姑娘们，有力气、有脑子，却只能在庄子上闲晃，时不时还惹点小麻烦，真是愁人。” 听到这个消息，程妍的眼睛瞬间比刚才看到地契时还要亮！ 这哪里是愁事这分明是宝藏！是谢家爹爹送给她的又一份大礼！ 她再次在心里感叹，谢家真是她的福星，简直是心想事成，缺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