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黄河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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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的城门在暮色中轰然倒塌时，赵烈的 “青釭剑” 刚刺穿刘守奇的甲胄。滚烫的血溅在脸上，他却顾不上擦 —— 城楼上的 “大燕” 旗帜正被士兵们扯下，换成河东军的杏黄旗，风卷着碎布片飘落在尸横遍野的城门口，像极了这场闹剧般称帝的终局。 “别让刘守光跑了！” 李存孝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他骑着 “踏雪乌骓马”，长槊上挑着两个燕军将领的人头，朝着节度使府的方向冲去。赵烈赶紧跟上，手里的剑劈开挡路的残兵，目光扫过街巷 —— 燕军士兵有的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有的还在负隅顽抗，却都挡不住河东军的锐势。 节度使府里早已乱作一团，刘守光的亲兵正抬着装满金银的箱子往后门跑，却被李存孝的骑兵截了个正着。“刘守光呢” 李存孝一槊挑飞领头的亲兵，声音震得廊柱都在晃。那亲兵吓得浑身发抖，指着后院的密道：“陛、陛下从密道跑了，说要去沧州投奔他哥哥刘守文！” “追！” 李存孝翻下马，就要往密道冲，赵烈赶紧拉住他：“将军，密道狭窄，骑兵进不去，要是有埋伏就危险了！不如派斥候顺着密道追踪，我们先守住幽州，等晋王的命令。” 李存孝愣了愣，看着满地的金银和投降的燕军，终究还是压下了怒火：“好！就按你说的办！你带一队人守住密道口，我去清点府里的粮草和兵器，别让这些东西落入乱兵手里。” 赵烈刚带人守在密道口，就看见李存信带着步兵赶了过来。他脸上没有丝毫胜绩的喜悦，反而皱着眉递过来一封军报：“刚收到的消息，朱温的五万大军已经过了潞州，离晋阳只有三天路程了，李嗣源将军派人来求援，说城里只剩五千老弱残兵，撑不了多久。” 赵烈心里一沉，手里的剑差点掉在地上 —— 晋阳是河东军的根基，要是丢了，就算拿下幽州也没用。他赶紧跟着李存信去找李存孝，刚到前院就看见李存孝正对着一堆账本发脾气：“刘守光这反贼，把幽州的粮草都贪了！府里只剩这点陈粮，根本不够我们大军吃几天！” “别管粮草了！” 李存信把军报递过去，“晋阳告急，朱温的人快到了，我们得赶紧回援！” 李存孝接过军报，看完后脸色骤变，一把将账本扔在地上：“好你个朱温！竟然趁我们伐燕的时候偷袭晋阳！走，我们现在就回军，跟他拼了！” “不行！” 赵烈突然开口，“我们现在回军，至少要五天才能到晋阳，到时候说不定晋阳已经丢了。而且刘守光还没抓到，要是我们走了，他再回来收拢残兵，幽州就白拿了！” “那你说怎么办” 李存孝瞪着他，眼里满是焦急，“难道眼睁睁看着晋阳被朱温拿下” 赵烈深吸一口气，想起爹兵书里 “缓急相济” 的道理：“我们可以分兵。派一半骑兵轻装回援，由将军您带队，日夜兼程，争取三天内赶到晋阳；剩下的步兵和骑兵留在幽州，由李存信将军统领，继续追捕刘守光，清点粮草，再派人把幽州的情况报给晋王，让晋王定夺。” 李存信皱了皱眉：“我留在幽州那回援的功劳岂不是都归了他” 话刚出口，就被李存孝狠狠瞪了一眼，他才讪讪地闭了嘴。 “就按赵烈说的办！” 李存孝拍板道，“我带一万骑兵回援晋阳，你留在幽州，要是抓不到刘守光，我饶不了你！赵烈，你跟我回援，你脑子活，路上说不定能帮上忙。” 赵烈刚要答应，就看见远处来了一队骑兵，为首的正是李存勖的亲卫队长。他翻身下马，手里拿着李存勖的令旗：“晋王有令，命三位将军务必守住幽州，切勿轻举妄动！晋王已经从晋阳出兵，在黄河北岸布防，要与朱温决战！” “什么晋王亲自出兵了” 三人都是一惊 —— 李存勖刚继位不久，晋阳又是根基之地，竟然敢亲自去黄河北岸迎敌，这份胆识让所有人都佩服。 亲卫队长继续说道：“晋王还说，等三位将军平定幽州后，速带大军去黄河汇合，共讨朱温！另外，晋王听说赵烈在伐燕中立了大功，要亲自见你。” 赵烈心里一震，没想到自己能得到晋王的亲自召见。他赶紧跟着亲卫队长，跟着李存孝、李存信一起，收拾好幽州的防务，带着两万大军朝着黄河的方向进发。 行军途中，李存孝看着赵烈，忍不住问道：“你说晋王为什么要在黄河北岸决战那里一马平川，梁军的骑兵正好发挥优势。” 赵烈想了想，回答道：“晋王肯定是想借着讨梁复唐的名义，凝聚人心。黄河北岸是中原腹地，只要在那里打败梁军，就能让天下人知道，我们河东军才是复唐的希望。而且梁军长途奔袭，粮草肯定跟不上，我们以逸待劳，胜算更大。” 李存孝点点头：“你这小子，脑子就是比我好用。要是这次能打败朱温，我一定跟晋王举荐你，让你当个校尉。” 赵烈赶紧道谢，心里却没敢多想 —— 他知道，能不能打败朱温，还是个未知数，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赶到黄河，跟晋王汇合。 走了三天，终于远远望见了黄河。黄河北岸的平地上，已经扎满了河东军的营帐，旗帜连绵不绝，像一片金色的海洋。李存勖的帅帐设在最高的土坡上，帐前插着那三支遗命箭，在风中猎猎作响。 赵烈跟着李存孝、李存信走进帅帐，只见李存勖正站在地图前，脸色虽然疲惫，眼神却依旧锐利。他看到三人进来，点了点头：“你们来了，幽州的情况怎么样” 李存孝赶紧汇报：“回晋王，幽州已经拿下，刘守光跑了，我们派了斥候追踪，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城里的粮草虽然不多，但足够我们大军吃几天。” 李存勖点点头，目光转向赵烈：“赵烈，你在伐燕中立了大功，不仅献了分兵之计，还守住了幽州的大营，我听说你还斩杀了刘守奇” 赵烈赶紧躬身：“回晋王，都是托晋王的福，还有李存孝将军、李存信将军的指挥，末将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你不用谦虚。” 李存勖笑了笑，从案上拿起一把腰刀，递给赵烈，“这把刀是我年轻时用的，名叫‘破阵’，现在赏给你。另外，我决定升你为队长，带一队亲兵，以后跟着我左右。” 赵烈接过腰刀，刀鞘上的花纹精致，入手沉甸甸的，显然是把好刀。他赶紧跪下谢恩：“末将谢晋王赏赐！末将一定为晋王效死，讨梁复唐，完成先王的遗愿！” 李存勖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在朱温的大军就在黄河南岸，明天一早，我们就渡河决战。今晚，我们在黄河边誓师，让天下人知道，我们河东军誓要讨梁复唐，还天下一个太平！” 当天晚上，黄河北岸的平地上，燃起了熊熊篝火。河东军的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手里拿着武器，目光坚定地看着帅帐前的李存勖。李存勖站在土坡上，手里举着那三支遗命箭，声音传遍了整个营地：“兄弟们！朱温篡唐称帝，杀了昭宗皇帝，害苦了天下百姓！先王临终前，把这三支箭交给我，让我杀朱温、除刘守光、驱契丹！现在刘守光已经兵败，接下来，我们就要渡过黄河，杀了朱温，为昭宗皇帝报仇，为天下百姓报仇！” “报仇！报仇！” 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得黄河水都在晃，赵烈站在队列中，也跟着大喊，心里充满了斗志。他想起了爹娘的惨死，想起了破庙里冻僵的孩子，想起了幽州城里投降的百姓，他知道，这场决战，不仅是为了复唐，更是为了天下的太平。 李存勖看着士兵们高昂的斗志，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拔出腰间的剑，割破手指，将血滴进黄河里：“我李存勖在此立誓，若不能杀朱温、复大唐，誓不还晋阳！” “誓不还晋阳！誓不还晋阳！” 士兵们纷纷拔出武器，割破手指，将血滴进黄河里。黄河水被染成了淡红色，像一条奔腾的血龙，朝着南岸的梁军大营咆哮而去。 赵烈也割破手指，将血滴进黄河里。冰冷的河水裹着热血，让他心里充满了力量。他握紧手里的 “破阵” 刀，又摸了摸怀里的兵书，知道明天的决战会很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 就算战死在黄河边，他也要为讨梁复唐拼到底。 誓师结束后，士兵们开始准备渡河的船只。赵烈跟着李存勖，在黄河边巡视。李存勖看着奔腾的黄河水，突然开口：“赵烈，你说我们能打赢吗” 赵烈坚定地回答：“回晋王，我们一定能打赢！梁军虽然人多，但他们是不义之师，我们是为了复唐、为了百姓，民心在我们这边，我们一定能打赢！” 李存勖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明天决战，你跟着我，要是看到朱温的大旗，就跟我一起冲上去，杀了这个反贼！” “是！末将遵命！” 赵烈大声应道，心里充满了信心。 夜深了，黄河边的篝火渐渐熄灭，只有巡逻的士兵还在来回走动。赵烈躺在营帐里，却睡不着 —— 他想起了明天的决战，想起了晋阳的李嗣源，想起了还在追捕刘守光的斥候。他知道，明天过后，要么是河东军的胜利，要么是全军覆没，但他一点也不害怕。 天快亮时，赵烈终于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跟着李存勖，杀过黄河，打败了梁军，杀了朱温，复了大唐。梦里，爹娘站在村口，笑着对他招手，破庙里的孩子也活了过来，跟着他一起喊 “讨梁复唐”。 “起床！准备渡河！” 帐外传来士兵的喊声，赵烈赶紧爬起来，穿上甲胄，拿起 “破阵” 刀，朝着黄河边跑去。 黄河南岸，已经传来了梁军的号角声，显然他们也做好了决战的准备。赵烈跟着李存勖，登上了第一艘渡船。渡船在黄河里颠簸着，朝着南岸驶去。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梁军大营，握紧了手里的刀，心里暗暗发誓：今天，一定要打赢这场决战，为了爹娘，为了晋王，为了天下百姓！ 渡船靠岸的那一刻，李存勖拔出剑，大喊一声：“冲啊！杀了朱温！复我大唐！” “杀啊！复我大唐！” 河东军的士兵们像潮水一样，从渡船上冲下来，朝着梁军的大营杀去。赵烈跟着李存勖，手里的刀劈开挡路的梁军士兵，朝着梁军的帅旗冲去。 梁军的士兵也冲了过来，双方在黄河岸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动地，鲜血染红了黄河水，也染红了岸边的土地。赵烈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跟着李存勖，朝着梁军的帅旗冲去 —— 只要杀了朱温，这场战争就赢了。 就在这时，梁军的帅旗突然动了，一个身穿龙袍的人骑着马，朝着后方逃跑 —— 正是朱温！“朱温跑了！快追！” 李存勖大喊一声，带着骑兵追了上去。赵烈也跟着冲了上去，手里的刀挥舞着，斩杀着挡路的梁军士兵。 梁军见朱温跑了，顿时乱了阵脚，有的扔下武器投降，有的跟着逃跑。河东军的士兵们乘胜追击，喊杀声传遍了整个黄河岸边。 赵烈跟着李存勖，追了大概十里地，却还是让朱温跑了 —— 他带着一队亲兵，钻进了旁边的树林里，不见了踪影。李存勖停下马，看着树林，脸色有些难看：“算了，先不追了，我们先收拾梁军的残兵，守住黄河岸。” 赵烈点点头，跟着李存勖往回走。路上，他看到到处都是梁军的尸体和投降的士兵，心里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虽然没抓到朱温，但这场决战，他们赢了 —— 梁军的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河东军守住了晋阳，也守住了讨梁复唐的希望。 回到黄河岸边，李存孝、李存信已经在收拾战场。李存孝看到李存勖，赶紧跑过来：“晋王，我们赢了！梁军的残兵都投降了，我们还缴获了不少粮草和兵器！” 李存勖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好！我们赢了！接下来，我们要趁热打铁，收复潞州，再慢慢找朱温算账！” 士兵们听到这话，都欢呼起来。赵烈站在士兵们中间，看着奔腾的黄河水，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讨梁复唐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完成先王的遗愿，还天下一个太平。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骑着马，飞快地跑了过来，翻身下马：“启禀晋王，李嗣源将军派人来报，晋阳已经安全了！朱温的残兵不敢再来犯，而且我们的斥候抓到了刘守光，现在正押往晋阳！” “好！太好了！” 李存勖高兴得大笑起来，“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天，然后回晋阳，庆祝胜利！” 士兵们的欢呼声再次响起，赵烈也跟着笑了。他摸了摸怀里的兵书，又握紧了手里的 “破阵” 刀，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他要跟着晋王，继续讨梁复唐，直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 夕阳下，黄河水奔腾着，朝着东方流去。河东军的营帐里，传来了士兵们的欢笑声，也传来了讨梁复唐的誓言。赵烈知道，这场胜利，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迎接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