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山雨欲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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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破晓。天目山望天台营地被一层冰冷的白霜覆盖，呵气成雾。昨日“鹰徽”势力带来的迷雾尚未散去，更紧迫的军情已然如寒风般刺骨袭来——种种迹象表明，日军“木槿”部队在经历初期的试探与调整后，即将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旨在彻底铲除天目山根据地的主力进攻。 师部岩洞内，汽灯的光芒在紧张的气氛中摇曳。参会者人数多于以往，除宋希濂、周明远、李慕华、张云鹤、高天亮（电台连线）、石永固、沈青山、玄诚道长外，各营主官、侦察连骨干、甚至水电小组的清风道童也被召来，济济一堂，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李慕华指着地图，语气急促地通报最新敌情：“综合‘利刃’特遣队前沿侦察、无线电监听以及道长通过山外香客传来的消息，确认以下情况：一、日军‘木槿’主力已完成集结，其炮兵大队正在我东北方向‘野狼峪’一线构筑发射阵地。二、发现日军多支中队规模的部队，正利用夜色和复杂地形，向西南、东南方向秘密机动，企图对我望天台形成钳形合围态势。三、日军侦察机昨日活动异常频繁，低空掠过我方阵地。判断敌军总攻，最快将于今日午后，最迟明晨发动！” 张云鹤一拳砸在桌上：“来吧！老子等的就是这一天！正好给南京的死难同胞报仇！” 他转向宋希濂，“师座，下命令吧！我‘磐石’特遣队全体官兵，誓与阵地共存亡！” 一营营长王铁柱吼道：“对！让小鬼子尝尝咱们‘铁拳’的厉害！” 游击队长沈青山却面色凝重：“鬼子这次学乖了，正面强攻，侧后包抄，还调来了大炮。咱们的工事虽然加固了，但顶得住重炮轰击吗是不是该把主力拉出去，利用山区跟他们打运动战” 高天亮的声音从电台传来，带着干扰的嘶嘶声：“师座，我同意沈队长的部分看法。敌军兵力火力占优，固守硬拼恐损失巨大。我建议，‘利刃’队立即加强对其后勤线和炮兵阵地的袭扰，延缓其进攻节奏。同时，主力应做好随时放弃表面阵地、转入纵深游击的准备！” 工兵排长石永固担忧道：“伤员和物资转移需要时间！尤其是水电小组的设备，刚有起色……” 玄诚道长捻须叹息：“无量天尊。战端一开，生灵涂炭。贫道已令观中弟子准备疏散附近山民，并集中所有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议论纷纷，主守、主扰、主退，意见不一。压力全落在了宋希濂肩上。他必须在一个看似无解的局面中，找出一条生路。 宋希濂沉默地听着，目光锐利地扫过地图上敌我双方的箭头，大脑飞速运转。固守，是死路。贸然突围，在敌军预设的包围圈中，更是自杀。必须出奇制胜！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诸位！敌军势大，硬拼不得！但望天台是我们的根本，也不能轻易放弃！我的决心是：依托核心阵地，节节抵抗，大量杀伤敌军有生力量；同时，预设伏兵，待敌攻坚受挫、士气衰竭之际，实施果断反击，打乱其部署，迫其退兵！” 他具体部署道： “一、‘磐石’特遣队（张云鹤部）：任务不变！依托望天台主阵地及前沿支撑点，进行顽强防御！要打出威风，打出气势！要让鬼子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但记住，是弹性防御！各级指挥员要掌握好节奏，必要时可主动放弃前沿部分阵地，诱敌深入，拉长其战线和补给！石排长，把所有储备的地雷、诡雷全给我用上！把望天台变成鬼子的坟场！” “二、‘利刃’特遣队（高天亮、沈青山部）：任务升级！高天亮，你亲自带队，精选骨干，携带全部‘铁拳’和炸药，前出至‘野狼峪’敌军炮兵阵地附近潜伏！不求全歼，只求在敌总攻开始、炮兵全力轰击时，突然发起袭击，哪怕只摧毁一两门火炮，打乱其炮火准备，就是大功一件！沈青山，你带其余队员，广泛开展敌后破袭，专打其运输队、指挥所和落单小股部队！” “三、‘雷霆’总预备队（宋希濂亲率）：隐蔽集结于主阵地侧后‘鹰嘴岩’反斜面。待敌攻坚部队受挫，锐气尽失时，听我号令，全线反击！目标：击溃其一路，彻底粉碎其合围企图！” “四、后勤与转移：周参谋长统筹，李慕华协助。立即组织非战斗人员和重要设备（包括水电小组核心部件）向二号备用基地（黑风洞）转移！伤员由玄诚道长协助安置。动作要快，要隐蔽！” “诸位！”宋希濂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此战，关乎我三十六师生死存亡！更关乎南京死难同胞的血仇！望诸位精诚团结，奋勇杀敌！执行命令！” “是！誓死完成任务！”众人轰然应诺，斗志被点燃。 【叮！宿主面临决战，做出周密部署，“天目山保卫战”任务进入关键阶段。鉴于敌我力量悬殊，临时开放“决战物资支援”限时兑换通道（价格优惠）。】 系统的提示如同及时雨。宋希濂立刻沟通系统，几乎耗尽所有积分，进行了一次针对性的终极兑换。 “系统，兑换：‘重型迫击炮炮弹’x200发，‘反坦克地雷’x50枚，‘战场急救强化药剂’（小幅提升伤员存活率）x100份，‘单兵口粮（三日份）’x1000人份，‘无线电干扰器’（一次性，短时瘫痪小范围敌军通讯）x3台。” 【叮！消耗积分1，800，000点！兑换成功！物资已合理化放置于师部后方秘密仓库（解释为战前秘密囤积的最后储备）。】 这批物资，特别是炮弹和干扰器，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手！ 命令下达，整个根据地如同上紧发条的战争机器，以最高效率运转起来。 “磐石”特遣队阵地上，士兵们疯狂地加固工事，架设机枪，搬运弹药。石永固带着工兵，在阵地前密密麻麻地布设地雷和陷阱。张云鹤亲自巡视每一处火力点，大声鼓舞士气：“弟兄们！报仇的时候到了！让鬼子有来无回！” “利刃”特遣队兵分两路。高天亮亲自挑选了二十名最精锐的队员，每人配备了“铁拳”、炸药包和冲锋枪，如同暗夜中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潜出阵地，消失在晨雾中，直扑敌军炮兵阵地。沈青山则带领其余队员，化整为零，像幽灵般撒向敌军后方。 后勤队伍在周明远指挥下，紧张有序地转移伤员和物资。玄诚道长和清风道童带领观中弟子和部分山民，帮忙抬送伤员，搬运粮食药品。林晓梅的医疗队设立了前沿救护所，准备好了简陋的手术器械和宝贵的药品。 宋希濂站在师部门口，看着眼前忙碌而悲壮的景象。他走到一群正在领取弹药的新兵面前，拿起一枚手榴弹，沉声道：“弟兄们！怕不怕” “不怕！”新兵们脸上稚气未脱，但眼神坚定。 “好！”宋希濂重重拍了一个少年的肩膀，“记住，你们的身后，是南京死难的三十万同胞！是我们千千万万的父老乡亲！今天，我们在这里多杀一个鬼子，就是为他们多报一份仇！为国家多尽一份力！” “誓杀倭寇！保家卫国！”怒吼声响彻山谷。 上海，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接到“木槿”部队即将发动总攻的报告，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哟西！浅野君终于要动手了！告诉‘木槿’部队，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务必全歼宋希濂部，扬我皇军军威！”他转身对参谋长道，“同时，命令‘影’挺进队，配合‘木槿’行动，伺机潜入支那军阵地，进行破坏和斩首行动！特别是，找到并摧毁他们的指挥部！” “嗨依！” 一道更阴险的命令，传向了天目山。日军的特种作战力量，也将投入这场决战。 上午十时许，战前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阵地上出现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宁静。士兵们检查着武器，默默地吃着干粮。山风呼啸，仿佛在呜咽。 就在这时，玄诚道长带着一名气喘吁吁的山民，找到了宋希濂。 “宋师长，这位是山下赵家村的保长赵老栓，冒死送来重要消息！”道长急忙说。 赵老栓噗通跪下，双手奉上一个油布包：“将军！鬼子……鬼子逼我们村出夫子，给他们往野狼峪运炮弹！小老儿偷听到……鬼子当官的说话，他们的总攻时间，定在……定在今天下午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还有……这是小老儿偷偷藏起来的，鬼子炮兵阵地的草图！”他颤抖着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张画得歪歪扭扭但关键位置清晰的地图！ 这份情报，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精准的进攻时间，炮兵阵地的大致方位！ 宋希濂激动地扶起赵老栓：“老丈！你这情报，抵得上千军万马！宋某和全军将士，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他立刻让后勤拿来粮食和盐巴重谢赵老栓，并派人护送他从小路安全离开。 “立刻将情报通报高天亮和前沿阵地！炮兵阵地草图，立即复制，派人火速送给高天亮！”宋希濂下令。这份来自普通百姓的意外“礼物”，极大地增强了此战的胜算。 午时已过，未时将至。天地间一片死寂，连山风都仿佛停止了呼啸。望天台主阵地上，士兵们趴在战壕里，紧握着枪，眼睛死死地盯着山下。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后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宋希濂站在师部观测所里，举着望远镜，一动不动。周明远、李慕华站在他身后，同样神色凝重。电台里一片寂静，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未时了。”李慕华低声说。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咻——咻——咻——！” 凄厉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寂静的天空！ “炮击！防炮！”阵地上响起了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呐喊！ 日军“木槿”部队的总攻，开始了！ 十一月二十二日，在紧张的临战部署、悲壮的动员、意外的情报和最终到来的炮火轰鸣中度过。天目山保卫战，最惨烈的一页，就此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