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危险救援与心底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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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落针可闻。 纪靳修那句轻描淡写的“没事了”,像一道最终的赦令,又像一块巨石投入死寂的湖面,在每个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他站在洛梨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一种无形的、绝对安全的领域之内。周围那些或探究、或敬畏、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仿佛都被隔绝在了这领域之外,再也无法触及她分毫。 洛梨仰头看着他,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冲突和后怕而剧烈跳动,手心里沁出的冷汗却奇迹般地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汹涌的暖意蒸腾驱散。 他来了。 他没有放任她被羞辱。 他甚至……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就直接清除了那个令人作呕的麻烦。 这种不问缘由、不容置喙的维护,霸道得近乎专横,却在此刻,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实无比的依靠感。 “……谢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细微的颤音。 纪靳修垂眸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没有回应她的道谢,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虚虚地揽了一下她的后腰,是一个引导兼保护的姿态。 “走吧。”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不再是全然的冰冷,“张导在等。” 他揽着她,转身,面向全场。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宾客,仿佛刚才那个小插曲从未发生过。 所有人瞬间回过神来,立刻重新挂上笑容,继续交谈、饮酒,只是气氛变得格外小心翼翼,眼神交流间充满了心照不宣的敬畏。再没有人敢用任何不敬的目光打量洛梨。 张导和几位核心投资方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恭谨。 “纪总!您能亲自过来,真是让今晚的宴会蓬荜生辉啊!”张导笑着伸出手。 纪靳修与他握了握手,语气平淡:“张导的庆功宴,自然要来祝贺。”他的目光转向几位投资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姿态矜贵而疏离。 他并没有过多寒暄,但仅仅是他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让这个圈层的聚会提升数个档次。他站在那里,就是绝对的中心和权力的象征。 洛梨安静地站在他身侧,扮演着温顺得体的女伴角色。她能感觉到他虚揽在她后腰的手并未完全离开,那似有若无的触碰,像一道无声的宣言,也像一块烙铁,烫得她心绪不宁。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纪靳修的主场。他无需多言,自然有人上前攀谈敬酒,话题围绕着《星耀》项目、市场前景、行业趋势,偶尔也会巧妙地带上洛梨,夸赞她的专业和天赋。 纪靳修的反应始终淡淡的,但对于那些关于洛梨的称赞,他会极轻微地颔首,或者简短地应一声“嗯”,算是认可。这种不动声色的姿态,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抬高洛梨的地位。 洛梨配合着,微笑,点头,偶尔说几句得体的话。她看着身边这个男人游刃有余地掌控着全场,看着他冷漠侧脸上偶尔流露出的、属于上位者的精准判断和不容置疑。 她心里那点因为被他维护而涌起的暖意和悸动,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做得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所有的维护,所有的抬举,都严格符合“纪靳修未婚妻”应该享有的待遇和尊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没有丝毫逾越,也没有丝毫……个人情感。 庆功宴终于在一种微妙而成功的气氛中结束。 纪靳修携洛梨率先离场。黑色的宾利早已等候在酒店门口。 坐进车里,隔绝了外界的视线,那令人窒息的压力才骤然消失。车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引擎低沉的轰鸣。 洛梨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袭来,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今晚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纪靳修坐在她旁边,闭目养神,侧脸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下显得愈发冷硬。他似乎完全没有要交谈的意思。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并非驶向洛梨的公寓,而是朝着城郊另一个方向——纪靳修那处位于半山的私人宅邸。自从上次“避难”后,他似乎默认了那里作为两人需要同时出现的据点。 洛梨没有异议。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情复杂。 就在车子驶入一段相对僻静、绿化极好的盘山公路时,洛梨无意中瞥了一眼后视镜。 一辆黑色的、没有挂牌照的摩托车,不知何时跟在了他们后面,距离保持得不算近,但在这条晚上车辆稀少的山路上,显得有些突兀。 她起初并没太在意,只当是巧合同路。 然而,几分钟后,那辆摩托车突然加速,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声,猛地朝着他们的车冲了过来! “啊!”洛梨吓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了安全带。 几乎是同时,纪靳修猛地睁开了眼睛,眸中寒光乍现! 开车的保镖显然也发现了异常,立刻猛打方向盘,试图避开冲撞! 但那辆摩托车的目的似乎并不是撞车,而是在逼近的瞬间,车后座上的一个人猛地举起一个东西,朝着他们的车窗狠狠砸了过来!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副驾驶座后的那面车窗玻璃,瞬间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一个红色的、黏糊糊的、像是油漆混合着不知名污秽物的东西,溅满了车窗,触目惊心! “疯子!是那个私生饭!”开车的保镖低吼一声,声音带着愤怒和后怕。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对方的行为更加极端和疯狂! 那辆摩托车一击得手,立刻发出猖狂的笑声,加速企图逃离! “追!”纪靳修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带着前所未有的骇人戾气! 保镖立刻猛踩油门,性能优越的宾利发出一声咆哮,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山路上,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瞬间展开! 车速飞快提升,强烈的推背感将洛梨死死压在椅背上!窗外的景物疯狂倒退,扭曲成模糊的光带!每一次转弯都仿佛要将人甩出去! “啊——!”洛梨脸色惨白,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恐惧攫住了她所有的呼吸!她死死闭上眼睛,手指用力到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猛地覆上了她冰凉颤抖、紧紧攥在一起的手! 那手掌心干燥,力道极大,几乎有些攥疼了她,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的安抚力量! 洛梨猛地睁开眼,惶然失措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纪靳修依旧面沉如水,眼神锐利如鹰隼般盯着前方逃窜的摩托车,下颌线绷得死紧,周身散发着一种近乎暴戾的恐怖气息。 但他握着她的手,却稳得没有一丝颤抖。那温暖的、坚定的触感,透过皮肤,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奇异地平复了她一部分几乎要崩溃的恐慌。 他没有看她,甚至可能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感受,这个动作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本能的行为。 可就是这无意识的紧握,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洛梨所有伪装的坚强和冷静,也劈开了她心底那层用合约和利益构筑起来的冰壳! 她反手死死回握住他的手,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肤里。 前方的保镖车技高超,几个惊险的逼停和围堵后,终于在一个急转弯处,将那辆试图逃窜的摩托车猛地别停! 摩托车失控倒地,滑出去老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上的两个人摔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逃跑! 宾利一个急刹停下! 纪靳修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洛梨的手,猛地推开车门下车! 动作快得带风! 洛梨的手骤然失去那温暖的包裹,瞬间变得冰凉空洞。她看着纪靳修高大挺拔却充斥着骇人怒气的背影,快步走向那两个摔倒在地的私生饭。 后面的保镖车也迅速停下,几名黑衣保镖冲下车,迅速将那两个试图反抗的私生饭死死摁在地上! 纪靳修走到那个砸车窗的人面前,停下脚步。 山风凛冽,吹起他大衣的衣角。他背对着洛梨,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绷的背部线条和垂在身侧、微微攥紧的拳头。 他没有说话。 只是那样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被死死压制、满脸惊恐和疯狂的男人。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充斥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然后,洛梨看到纪靳修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蹲下了身。 他伸出手,不是打人,而是——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极其侮辱性地、用力拍了拍那个私生饭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动作轻蔑,冰冷,带着一种掌控生杀予夺的绝对压迫感。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洛梨也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毁天灭地的怒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纪靳修。冷漠的、嘲讽的、公事公办的纪靳修,她见过。但如此外放的、近乎失控的、带着血腥气的怒意,她是第一次见。 是因为……她吗 因为她差点受到伤害还是因为,他的所有物,被冒犯了 地上的私生饭似乎被他的气势彻底吓破了胆,开始语无伦次地求饶、尖叫。 纪靳修似乎对他说了句什么。 声音很低,被风吹散,洛梨听不清。 但那个私生饭听完后,瞬间面无人色,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判决,整个人瘫软下去,连求饶都不会了。 纪靳修站起身,不再看那人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他摘下手套,随手扔在地上,对保镖冷冷地吩咐了一句。 保镖立刻点头,如同拖死狗一样将那两个疯狂尖叫的私生饭拖向了后面的车辆处理。 纪靳修这才转过身,朝宾利走来。 山风吹乱了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几缕黑发垂落额前,让他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野性的戾气。他的眼神依旧冰冷骇人,但在对上车内洛梨那双惊惶未定、水光潋滟的眼睛时,那骇人的戾气似乎瞬间收敛了不少。 他拉开车门,重新坐回她身边。 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冷风和一丝未散的暴戾气息。 车内一片死寂。 洛梨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心脏依旧在狂跳,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他刚才用力握过的温度和触感。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厉害。 纪靳修也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手,再次——握住了她依旧冰凉颤抖的手。 这一次,动作不再是无意识的用力,而是带着一种明确的、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的手指完全包裹进他温热干燥的掌心。 然后,他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完整地落在她的脸上,仔细地审视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惊魂未定的眼眸。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纹。 良久,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密闭的车厢内响起,带着一丝极不易察觉的、压抑的什么情绪: “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