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纪总探班,气压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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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靳修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稳,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寂的潭水,在片场每一个人的心头砸出巨大的、令人心悸的涟漪。 “看来,你在新剧组适应得不错。” 他的话是对洛梨说的,目光也牢牢锁在她身上,但那冰冷的、毫无温度的语调,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无形压力,却让周围所有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洛梨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了。 她僵在原地,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纪靳修。他背光站着,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那双深邃的黑眸里像是凝结着西伯利亚的寒冰,锐利得能刺穿她所有伪装,让她无所遁形。 他生气了。 而且是非常生气。 即使他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洛梨就是能感觉到,那平静冰面下汹涌的、几乎要毁灭一切的骇人怒意。是因为她刚才和顾衍之说话还是因为她笑了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瞬间攫住了她,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站在一旁的顾衍之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和针对性极强的敌意。他温和的笑容未变,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和了然。他从容地上前半步,恰到好处地隔断了部分纪靳修投向洛梨的冰冷视线,态度依旧谦和得体: “纪总,您好。久仰。”他主动伸出手,语气自然,“洛梨确实非常优秀,很有灵气,和她搭戏很愉快。” 顾衍之的介入,像一道缓冲带,暂时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僵局。也将纪靳修那过于外露的、针对洛梨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 纪靳修的目光终于从洛梨脸上移开,落在了顾衍之伸出的手上。他没有立刻去握,只是极淡地扫了一眼,那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这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空气紧绷得几乎要断裂。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纪靳修会毫不留情地让顾衍之下不来台时,他才极其缓慢地、象征性地伸出手,与顾衍之的指尖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顾影帝。”他开口,声音依旧冷得掉渣,“过誉。” 简单的三个字,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敷衍。他甚至没有接顾衍之关于“搭戏愉快”的话茬,仿佛那根本不值一提。 顾衍之涵养极好,脸上看不出丝毫尴尬,自然地收回手,笑容依旧温润:“纪总过来是探班还是有事找张导” 这时,被晾在一旁、冷汗都快出来的张导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连忙上前打圆场:“是啊是啊,纪总大驾光临,是项目上有什么指示吗”他试图将话题引向工作,冲散这诡异的气氛。 纪靳修的视线却再次绕过所有人,落回脸色依旧苍白的洛梨身上,答非所问,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今天的戏份差不多了吧。” 这不是询问,而是结论。 洛梨的心脏猛地一缩。 张导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拍摄计划表:“啊洛梨后面还有两场……” “我看她状态不太好。”纪靳修打断他,目光依旧钉在洛梨脸上,语气冷硬,“剩下的,明天再拍。” 他的话,就是最终决定。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片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听明白了,纪总这不是来探班,是来……抓人的。而且心情极其不佳。 洛梨的脸更白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戏服的衣袖。他凭什么凭什么干涉她的工作就因为她刚才和顾衍之多说了两句话,笑了一下 一种混合着屈辱和叛逆的情绪,悄悄压过了恐惧。 顾衍之微微蹙了下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纪靳修那冷硬的侧脸和洛梨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不便插手。 张导更是不敢有异议,连忙点头:“好好好!纪总说的是!洛梨啊,你今天也累了,状态要紧,剩下的戏我们明天再拍,你先跟纪总回去好好休息!”他一边说,一边给洛梨使眼色。 纪靳修不再多言,甚至没有再看顾衍之一眼,转身,直接朝着片场外走去。 陈默不知何时已经无声地出现在一旁,对洛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示意。 洛梨咬着下唇,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复杂难辨的目光,屈辱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但她没有反抗的资本。 她低下头,避开顾衍之投来的、带着一丝担忧的复杂目光,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衍之哥,张导,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跟在纪靳修那道冷硬的背影后,快步离开了片场。 那辆黑色的宾利早已等候在外。 纪靳修率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洛梨犹豫了一秒,还是弯腰坐进了他旁边。 车门“砰”地关上,如同一声沉闷的判决,将外界所有的目光和声音彻底隔绝。 车厢内,瞬间被一种极致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填满。 纪靳修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靠在后座,闭着眼睛,仿佛在假寐。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怒意,却如有实质般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压得洛梨几乎喘不过气。 司机显然也感受到了这可怕的气氛,将车开得平稳无比,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洛梨僵硬地坐着,身体紧贴着车门,尽可能离他远一点。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到底在生气什么 就因为她和顾衍之正常的工作交流 他凭什么这么霸道他们只是合约关系!他管天管地,还能管她和谁说话,对谁笑吗 委屈和愤怒在她心里交织翻滚,让她几乎要忍不住出声质问。 但她不敢。 现在的纪靳修,像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车子一路沉默地驶回铂悦府公寓。 电梯无声上行。 “叮——” 门开。纪靳修率先走出去,没有等她。 洛梨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道冷漠挺拔、写满“生人勿近”的背影,心里的委屈和怒火越烧越旺。 走进公寓,厚重的门再次合上。 纪靳修脱下大衣,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转过身,终于将目光投向一直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媳妇似的洛梨。 他的眼神依旧冰冷,甚至比在片场时更加深沉骇人,里面翻涌着某种洛梨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没有什么想说的”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 洛梨的心猛地一跳,攥紧了手指,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纪先生想让我说什么说我错了错在不该和合作演员正常沟通错在不该在拍戏顺利时露出笑容”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委屈而微微发颤,带着明显的挑衅和不服。 纪靳修的眸色瞬间沉得可怕。他朝她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洛梨窒息。 “正常沟通”他冷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和怒意不再掩饰,“洛梨,你那副对着别人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叫正常沟通” “花枝乱颤”洛梨被他这侮辱性的用词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顾衍之是业界前辈!他指导我演戏,我表示感谢和尊敬,这有什么错难道纪总希望我在剧组也摆着一张冷脸,见谁都不理,才叫符合您未婚妻的身份吗!” “指导演戏”纪靳修的眼神锐利如刀,步步紧逼,“需要靠得那么近需要笑得那么开心需要眼神那么……亮”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每一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烈的、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酸意和占有欲。 洛梨愣住了。 他……他这是在在意顾衍之离她太近在意她对着顾衍之笑 一个荒谬又令人心悸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她——他难道是在……吃醋 这个念头太过不可思议,让她一时间忘了反驳,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因怒气而更加冷硬逼人的俊脸,和他眼底那抹连他自己可能都未读懂的情绪。 她的沉默,在纪靳修看来却像是默认和心虚。 那股无名火燃烧得更加炽烈,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他想起片场里她对着顾衍之那明媚灿烂、毫无防备的笑容,再对比她这些日子对自己刻意的躲避和冰冷的顺从,一种极度不平衡的烦躁和失控感牢牢攫住了他。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疼得洛梨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你弄疼我了!”她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 纪靳修却仿佛没有听到,他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拉近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鼻尖相碰。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冰冷的怒意和一种危险的气息。 “洛梨,”他盯着她泪眼朦胧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野兽发出的警告,“你给我记住。” “你的身份,你的笑容,你的所有一切,在合约期内,都属于我。” “我没有允许之前,你最好收敛起那些不必要的……热情。” “否则,”他顿了顿,眼神阴鸷得吓人,“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让你牢牢记住这一点。” 说完,他猛地松开了手,像是厌恶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她甩开。 洛梨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冰冷的岛台上,手腕上是一圈清晰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她捂着疼痛的手腕,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暴君般的男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心里充满了恐惧、屈辱,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细微的战栗。 纪靳修不再看她,转身,带着一身未曾消散的戾气,径直走向书房。 “砰——!” 比上一次更加用力的摔门声,震得整个公寓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洛梨顺着岛台滑坐在地毯上,将脸埋进膝盖,无声地痛哭起来。 委屈,恐惧,愤怒,还有那句“属于我”带来的诡异悸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而书房内。 纪靳修烦躁地扯开领带,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实木书桌上! 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底是一片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狂风暴雨。 他失控了。 就因为那个女人一个对着别人的笑容。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逻辑和准则。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极度不悦,却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