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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坦城，萧家后山，晨曦微露。 “呼……吸……” 萧辰盘膝坐在一块光滑的巨岩上，双目紧闭，胸膛随着悠长而富有节奏的呼吸微微起伏。他正在全力运转凌夜传授的《混沌衍生诀》入门篇。 这功法修炼起来，远比他想象的要艰难。与他之前接触过的、引导特定属性斗气的萧家功法完全不同，《混沌衍生诀》要求他放空心神，以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态，去强行捕捉、撕扯周围天地间一切游离的能量粒子——无论是温和的木属性能量，还是狂暴的火属性能量，甚至是大地中沉凝的土属性能量，都在其汲取范围之内。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就像是用一张无比细密的网，去捕捞大小不一、游速各异的鱼群，艰难且效率低下。往往枯坐大半个时辰，才能勉强捕获一丝微弱的混合能量入体。 然而，一旦这丝驳杂不纯的能量被引入体内，按照《混沌衍生诀》那玄奥复杂的路线开始运转时，神奇的事情便发生了。那路线仿佛自带一种奇异的炼化之力，如同一个微型的磨盘，将吸入体内的驳杂能量反复碾压、提纯。最终，残留下来融入他经脉和丹田的，是一缕极其细微，却异常精纯、凝练，带着一丝混沌、古老意味的淡灰色气流——凌夜称之为“伪混沌之气”。 这缕“伪混沌之气”数量虽少，质量却高得吓人。萧辰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流过经脉时，带来的那种温润而坚实的滋养感，远非他以前修炼出的淡白色斗气可比。而且，这缕气流似乎与他的左臂魂骨有着天然的亲和力，每每运转到左臂时，魂骨都会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雀跃，仿佛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缕气流，反哺出一丝更精纯的力量，潜移默化地强化着他的骨骼和肌肉。 “唉，还是太慢了。”结束一轮修炼，萧辰内视着丹田内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淡灰色气流，无奈地叹了口气。按照这个速度，想要积攒到突破斗者，不知要猴年马月。 “蠢货！”凌夜恨铁不成钢的声音直接在他心中响起，“跟你说了多少遍，这《混沌衍生诀》重‘质’不重‘量’！你现在凝练出的这一丝‘伪混沌之气’，其效果足以媲美你以前苦修数日得来的斗气！它是在为你打下万世不遇的坚实根基！等你将来能找到更高级的能量源，或者自身境界提升，修炼速度自然会暴涨。现在，给我沉住气，好好感悟能量炼化的过程，这才是核心！” 被凌夜一顿训斥，萧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抱怨。他明白老师说的是对的，只是由俭入奢难，体验过魂骨带来的力量暴涨，对这种水滴石穿的积累过程，难免有些心急。 他跳下岩石，走到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古树前。没有动用丝毫斗气，仅仅抬起融合了魂骨的左臂，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拳缓缓击出。 “嘭！” 一声闷响，树干剧烈摇晃，树叶簌簌落下。树干上，一个清晰寸许深的拳印赫然在目。拳印周围的树皮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和碎裂，那是纯粹力量瞬间爆发传导的结果。 萧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只是微微发红，连皮都没破。他摇了摇头：“力量是够了，但发力还是太僵，不够圆转如意。”他开始对着树干，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直拳、摆拳、勾拳，不追求威力，只追求发力技巧和对力量的控制，从最开始一拳下去树木剧震，到后来只能让树叶轻微晃动，但拳印却更深、更凝聚。 就在萧辰挥汗如雨时，不远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萧炎也来了，他背负着沉重的石块，正在药老的要求下，绕着林间空地奔跑，每一步都在松软的土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他的训练更加基础，纯粹是锤炼肉体和耐力，为日后重新凝聚气旋打下最坚实的基础。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脸色苍白，但他眼神中的倔强和坚定，却从未动摇。 训练间隙，两人毫无形象地瘫坐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 “呼……萧辰堂兄，你这左臂……也太变态了。”萧炎看着旁边那棵布满拳印，惨不忍睹的古树，由衷地感叹道。他能感觉到，萧辰纯粹的身体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萧辰拿起水囊灌了一口，抹了把汗，苦笑道：“力量是有了，但控制起来太麻烦，还不如你灵活。”他将水囊递给萧炎，“倒是你，恢复得怎么样药材凑齐了吗” 萧炎接过水囊，叹了口气：“还差最后一味‘紫叶兰草’，坊市里要么没有，要么价格被抬得太高，我这个月的例钱都快见底了。” 萧辰闻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丢了过去：“喏，这个月族里发的‘蓄力丸’，对我没啥用，你拿着，看能不能换点钱或者直接抵了药费。” 萧炎接过玉瓶，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蓄力丸”虽然只是一品丹药，但对斗者以下的修士提升气力有不小帮助，价值不菲。萧辰自己修炼同样需要资源，却毫不犹豫地给了他。 “谢了，兄弟。”萧炎没有矫情，将玉瓶小心收好。这份情谊，他记在了心里。 “客气啥。”萧辰咧嘴一笑，“咱俩谁跟谁，难兄难弟嘛。”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层面，凌夜和药老的灵魂虚影也飘在一旁。 药老看着刻苦训练的萧炎，微微点头，对凌夜道：“你这徒弟，际遇非凡啊。那魂骨之力，堪称鬼神莫测。只是他修炼的这功法，老夫竟完全看不透跟脚，似乎……并非斗气大陆之物” 凌夜虚幻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药老头，有点眼力。这《混沌衍生诀》确实是我此前自创的，走的是海纳百川，炼化万物的路子。虽然起步难点，但前途不可限量。比你那按部就班的斗气功法，强了不止一筹。” 药老闻言，也不生气，反而抚须笑道：“大道三千，各有其妙。萧炎的路，适合他自己便好。不过，有萧辰这小子在一旁相互扶持，竞争激励，对他们二人，都是幸事。” “这倒是。”凌夜看着下方互相打气、准备继续投入训练的两个少年，语气中也多了一丝欣慰，“雏鹰想要翱翔，总得经历风雨。有伴同行，路才能走得更远。” 夕阳的余晖再次洒向后山，将两个少年努力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属于他们的蜕变，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汗水中，悄然进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