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停尸房里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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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扒皮”被带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在发抖。 当他看到“铁臂猴”的尸体,以及张龙那张黑得能滴出水的脸时,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张……张捕头……不……不关我的事啊!是他自己想不开……” 张龙冷笑一声,根本不跟他废话,直接走上前,一把撕开了他的囚服。 在周扒皮干瘦的左边小臂上,一头展翅欲飞的黑色雄鹰纹身,赫然在目! 栩栩如生,凶戾逼人。 天牢里,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真相,大白于天下。 张龙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之外,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陆羽。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后怕,有困惑,甚至还有一丝……感激。 他知道,如果今天没有陆羽,他就会亲手把一桩谋杀案,办成自杀案。这个黑锅,不大,但足以成为他职业生涯中抹不去的污点。 更重要的是,陆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向他指明了方向,却没有将他拖下水。 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要聪明一万倍,也危险一万倍。 “带走!严加审讯!”张龙挥了挥手,声音里透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疲惫。 他知道,审讯不会有任何结果。 周扒皮这种小角色,背后一定是神鹰卫。而神鹰卫的线,想查下去,凭他一个大理寺总捕头,无异于螳臂当车。 但他必须做个姿态。 看着乱成一团的天牢,陆羽抱着他的勘验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深藏功与名。 陈皮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一路上,看他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那简直是在看神仙。 “陆……陆哥……”陈皮的舌头都有些打结,“您……您是怎么知道他背上有伤的还……还知道勒痕有问题这也太……太神了吧!” “书看多了,自然就知道了。”陆羽随口胡诌。 “什么书这么厉害我也想看!” “《论一个仵作的基本修养》,全是我自己写的,不外传。” 陈-不明觉厉-皮,彻底拜服。他觉得,陆哥脑子里装的,可能不是脑浆,而是一整个大理寺的卷宗库。 回到停尸房,陆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脱下沾染了霉味的外套,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张龙的试探,被他有惊无险地化解了。 非但没有暴露自己,反而用另一种方式,加深了自己在张龙心中的“技术大牛”形象。 这波不亏。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事件,他向张龙传递了一个信息:我能帮你破案,但别想把我当枪使。我们,可以合作。 这是一种无声的默契。 他正准备关上门,享受一下难得的清静,门口却探进来一个脑袋。 是陈皮。 “陆哥,我……我又来了。”陈皮手里提着一个包裹,笑得有些谄媚。 “这次又是什么” “嘿嘿,不是吃的。”陈皮把包裹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本泛黄的、用线装订的古籍, “陆哥,关于《破风刀法》和那个李家,我又去找王大爷磨了半天,他总算从库房最底下的箱子里,翻出了这点东西。” 陆羽的眼睛亮了。 他拿起一本,书页已经脆弱不堪,上面用蝇头小楷记录着一些几十年前的军务杂事。 他快速翻阅着。 里面的记载很零散,但串联起来,一个关于李家的故事轮廓,渐渐清晰。 李家,确实是前朝的将门。大周立国后,李家先祖审时度m,率部归降,被封为京城校尉,负责守卫京城九门之一。 他们家传的《破风刀法》,以刚猛凌厉着称,在军中颇有威名。 而李家之所以被灭门,卷宗上记载的罪名是“私藏前朝兵甲,意图谋反”。 但其中一份不起眼的审讯记录上,提到了一个细节。 李家最后一代家主,在被抄家时,曾对当时负责监斩的神鹰卫指挥使,说过一句话。 “我李家世代忠良,守护的不是一朝一姓,而是这社稷根基!你们这群鹰犬,迟早会遭报应!” 社稷根基…… 陆羽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立刻想到了王员外临死前提到的“前朝太子宝藏”。 一个负责守城门的武将世家,一个富可敌国的员外郎,一个传说中的太子宝藏。 这三者之间,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他们串联了起来。 李家守护的,会不会就是这个宝藏的秘密 而王员外,则是李家委托的,负责保管“钥匙”或者“地图”的人 所以,当神鹰卫找到王员外时,才会动用《破风刀法》来逼问他,因为他们知道,这门刀法,对李家有关的人,有特殊的意义。 一切,都说得通了。 “陆哥,这里面……有什么线索吗”陈皮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陆羽将古籍合上,不动声色地说道。 他不想把这个单纯的小捕快,牵扯进这么深的漩涡里。 “哦。”陈皮有些失望,但也没多问。 他正准备告辞,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光线。 张龙。 他屏退了左右,一个人走了进来,并且反手关上了停尸房的门。 陈皮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张……张捕头!” 张龙没理他,径直走到陆羽面前,沉默了片刻,才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意思”陆羽看着钱袋,挑了挑眉。 “周扒皮招了。”张龙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说是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动手。线索,到他这里,就断了。” 这在陆羽的意料之中。 “所以,这是封口费”陆羽笑了。 “不。”张龙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这是给你的……报酬。”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在天牢,你救了我一次。这份人情,我张龙记下了。” “以后,在大理寺,只要是我张龙管得到的地方,没人敢动你。你需要什么方便,也尽管开口。” 这番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摊牌了。 张龙在向他示好,或者说,在寻求一种结盟。 一个总捕头,向一个仵作低头。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大理寺都要炸开锅。 陆羽看着桌上的钱袋,又看了看张龙那张写满了“真诚”的脸。 他知道,张龙不是傻子。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感谢,另一方面,也是想把自己更深地捆绑在他的战车上。 以后再有类似的案子,他这个“会说话的尸体翻译官”,就得继续“开口”。 “张捕头言重了。”陆羽将钱袋推了回去,“我只是做了我分内的事。至于报酬,大理寺的俸禄,够我吃饭了。” 他不想占这个便宜。 拿了钱,就等于欠了情。他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张龙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拒绝。 “你……” “不过,”陆死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钱,我不要。但我确实有件事,想请张捕头帮个忙。” “你说!”张龙立刻来了精神。 陆羽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陈皮刚刚拿来的那几本古籍上。 “我想,借阅一下大理寺卷宗库里,所有关于‘前朝’的卷宗。” 他看着张龙,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尤其是,关于那位……末代太子的所有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