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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似乎还在避重就轻，而且说着不记得，我肯定不信，于是我脸色一沉，语气带上了几分怒意：你不想说是吗瘦猴，你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外敌入侵，山河破碎，你却跑去给东洋人当走狗你对得起死去的同胞吗！ 见我发怒，瘦猴吓得一哆嗦，连连摆手：大哥！我没有！我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我就是跟着他们混口饭吃。那些东洋人很好色，隔三差五就要出来找女人，找交际花或者去妓院，他们说话别人听不懂，就只能我带着他们出来，我就是个带路的，他们的话，大体我能听得懂。 你听得懂我捕捉到这个词，冷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东洋话了 瘦猴咽了口唾沫，解释道：我小时候不是要饭的嘛。我们那伙乞丐里，就有一个东洋人。他平时说话跟我们一模一样，从来没暴露过身份。他看我年纪小，偶尔会教我几句东洋话逗我玩。我就会一些简单的，太复杂的也听不懂。 这个解释听起来倒有几分可信。我暂且压下这个问题，转而问起另一个关键人物：好，就算你没干别的。那你跟我说说，前几次跟你们一起来，那个穿着和服、中文说得极其流利的人，是谁一个东洋人，中文怎么可能好到那种地步 听到这个问题，瘦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脸上露出更加畏惧的神色，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 大哥！那人他不是东洋人！ 什么！我、丹辰子和铁头同时一惊！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他不是东洋人那他是什么人我立刻追问。 瘦猴缩了缩脖子，仿佛怕隔墙有耳：那人很神秘，连军营里的东洋长官对他都很尊敬，不敢怠慢。他在军营里具体鼓捣什么，我是真不知道，他们根本不让我去军营别的地方。 一个让东洋军官都毕恭毕敬的、神秘的中国人这太不寻常了！ 军营里，还有什么人是你看不透的昨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两个穿西装的东洋人又是谁我继续深挖。 昨天来的那是军营的长官和副官，瘦猴回答道，长官叫三井，副官叫藤田。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那之前那个穿和服的，他叫什么名字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瘦猴皱着眉头，努力回想，最终摇了摇头，带着一丝困惑和恐惧说道：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只听见，军营里的长官和士兵，私下里都称呼他为老鬼！ 老鬼！ 一个神秘莫测、身份不明、却能让东洋军官敬畏的老鬼！可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深潭的一块巨石，在我们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所有诡异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这个被称为老鬼的神秘人。 听到瘦猴说军营里除了当兵的似乎没有其他人，我并不意外。东洋人显然不会真正信任他这样一个半路投靠的当地人。但我相信，只要他认真回想，总能捕捉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哪怕他自己当时并未在意。 你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我放缓了语气，试图引导他深入记忆的角落，任何你觉得奇怪的事情，哪怕再小，再不起眼，想起来都可以说。比如他们日常做什么，运送什么东西进出，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发生过什么让你觉得不理解的事。 瘦猴听了我的话，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眉头紧锁，龇牙咧嘴，显然在极力榨取着脑海中的每一个片段。我们几人都没有打扰他，房间里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窗外隐约的喧嚣。时间一点点流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很久很久，瘦猴的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忽然，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抬起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和惊疑！ 大哥！我想起来了！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是有那么一件事，大概在两年前不对，可能更早一点，或者晚一点，记不太清了，反正是个清晨，天刚蒙蒙亮，我睡醒了，正好站在我们住的那个棚屋窗口往外看。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描述着那个模糊的场景：就看到一群人，大概有七八个或者十来个穿着穿着咱们国家的衣服，长衫或者短打都有，不像当兵的，也不像流民，看起来很普通。他们被几个东洋兵带着，往军营的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就是跟我的棚屋相反的方向。 后来呢我立刻追问，心脏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一群中国人被带入东洋军营这绝非寻常！ 后来瘦猴脸上露出困惑和一丝后知后觉的恐惧，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那群人了！他们是什么人，去干什么了，是死是活我完全不知道！当时也没多想，以为可能就是招的劳工什么的，干完活就走了。要不是大哥你今天非要我想起什么奇怪的事，我几乎都把这事给忘了！ 他们去了哪个方向具体一点！我紧盯着他。 就是营地里面，靠近另一边山脚的方向，瘦猴比划着，至于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还是被他咽了口唾沫，没敢把那个可怕的猜测说完整，或者可能是在我不在营地的时候离开的都有可能，我真的不知道了。 一群进入东洋军营后便神秘消失的中国人，这让我背脊发凉。我强压下心中的寒意，换了一个更直接的问题，试图验证另一个猜测。 这些东洋人，他们很弑杀吗我问道，目光锐利如刀，观察着瘦猴最细微的反应。 瘦猴身体微微一颤，眼神有些闪烁，低声道：他们对待不听话的人，或者抓到的反抗者，是很，很凶狠。 你知道原来宛南府衙的王通判吗我抛出了关键的名字。 王通判瘦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知道啊！王通判的府邸，不是就在大哥你当年那个小院附近吗挺气派的一处宅子。 对。我声音沉了下来，那你知道，王通判一家被灭门，跟这些东洋人有关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