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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尔特沃夫议会大厅正午 议会穹顶的精美水晶将阳光过滤成冰冷的蓝色，洒在大理石地面上。格雷森站在发言台前，深蓝色的制服笔挺如刀，投影仪在她身后展开一幅双城贸易区的全息蓝图。 "设立联合贸易区，不仅能降低皮尔特沃夫的炼金原料进口成本，更能为皮城的科技产品打开新的市场——" "市场"萨罗议员突然嗤笑一声，手指轻敲着镀金的桌面，"您是指祖安那群连干净水都喝不上的地沟佬他们能买得起什么用废铁换我们伟大的工业艺术品吗" 议会席间响起几声附和的轻笑。霍斯卡尔议员把玩着一枚粗糙的祖安齿轮，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格雷森队长，您是不是忘了上个月的检疫报告祖安的炼金废料已经渗入我们的地下水系统。和他们做生意不如直接给皮城居民投毒。" 格雷森的指节微微发白，但她的声音依然平稳："正因如此，贸易区的监管条例才更为重要。我们可以通过合法渠道规范炼金制品流通，而不是让黑市主导一切。" "规范"萨罗夸张地摊手，"您指望那群野蛮人遵守规则他们连自己的街道都管不好！" 梅尔议员的翡翠戒指突然在桌面上轻轻一叩。清脆的声响让议厅瞬间安静。 "萨罗议员，"她的声音如丝绸般柔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如果您想展示自己的无知，建议换个场合。尊重所有人的技术和生命是皮尔特沃夫建立的初衷。" 萨罗脸色一僵，但没敢直接反驳。 格雷森抓住机会调出新的数据："过去三个月，祖安黑巷区的犯罪率下降62%，范德尔已经肃清了七个非法炼金工坊。如果议会愿意提供技术支持——" "技术"霍斯卡尔冷笑，"然后让他们学会后反过来对付我们" 整个议会大厅里充满了嘈杂的争论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格雷森的目光缓缓扫过各位议员，最后停留在沉默的黑默丁格身上。这位约德尔人科学家静静地坐在那里，他那对标志性的大耳朵微微低垂着，仿佛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争论似乎没有要停止的迹象。直到吉拉曼恩议员终于对这场无休止的辩论感到厌烦，她猛地举起议事锤，然后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够了！"吉拉曼恩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在喧闹的议会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她的话语如同命令一般，让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 "在祖安能够证明自己的忠诚之前，本议案不会予以通过。"吉拉曼恩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格雷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默默地收起面前的文件，然后站起身来，缓缓走出了议会大厅。当她走到门口时，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萨罗对霍斯卡尔的低语："真不知道她收了祖安人多少好处……" 格雷森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她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迈步走出了大厅。阳光如同一束束金色的箭矢，直直地照射在议会广场上，刺得她不禁眯起了眼睛。她抬起头，望向远处祖安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 祖安福根酒馆傍晚 酒馆内烟雾缭绕，劣质酒精与炼金废气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空气变得浑浊而沉重。范德尔坐在中央的木桌旁，粗壮的手臂撑在桌面上，铁拳套的蒸汽阀微微泄着白气，仿佛他压抑的怒火正从缝隙中渗出。 周围挤满了黑巷的佣兵、炼金术士、帮派头目，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信任。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猛地拍桌而起，酒杯被震翻，酒液在木桌上肆意横流。 "我他妈宁愿去死，也不要去舔皮城佬的鞋子！"他咆哮着，声音压过了酒馆的嘈杂，"他们凭什么来定规矩凭什么要我们听话" "就是！"另一个瘦高的佣兵附和道，手指敲打着腰间的炼金炸药，"这绝对是上城狗的阴谋！他们什么时候对我们安过好心" 人群爆发出激烈的附和声，有人甚至掏出了武器，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范德尔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目光扫过酒馆内的每一张脸——愤怒的、猜疑的、仇恨的。 卡洛斯靠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神色淡漠得像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他的匕首插在桌面上，刀刃映着炼金灯的光，冷冽而锋利。分裂还是合作，战争还是和平，对他来说似乎都毫无意义。 房梁上，凯德懒散地躺着，帽子盖在脸上，仿佛已经睡着了。但范德尔知道，这家伙比谁都清醒。凯德对上城的偏见根深蒂固，他不屑于参与这种争论，但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范德尔的计划——至少现在不会。 本索站在吧台后，粗壮的手臂抱在胸前，眉头紧锁。他看向范德尔，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写满了警告——现在不是强行推动的时候。 范德尔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是灌满了铅。他猛地站起身，铁拳套砸在桌面上，震得整间酒馆瞬间安静。 "今天就到这里！"他的声音如同闷雷，在酒馆内炸开，"以后再说！" 人群不甘心地低吼着，但没人敢违抗黑巷之王的命令。他们骂骂咧咧地散去，酒杯砸在墙上的碎裂声、靴子踩过地板的闷响、门板被摔上的震颤，全都混在一起，像是一场未完成的暴动。 范德尔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摘下铁拳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卡洛斯终于从吧台边直起身，拎着酒瓶晃了过来，往范德尔面前一放。 "喝一杯"他咧嘴一笑，语气轻松得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范德尔盯着酒瓶看了两秒，突然一把抓过来，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却浇不灭他心里的烦躁。 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皮城的傲慢，祖安的仇恨，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的。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哪怕要顶着所有人的反对。 酒馆外，祖安的夜空依旧被炼金废气染成病态的橙红色。而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紫色的光芒，正悄然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