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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德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狼血在血管里沸腾。他吐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血沫，将"守誓"反握在身后，弓起背脊做出扑击姿态。肌肉纤维在皮下蠕动，胸口骇人的淤青与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来啊，你这堆缝合的烂肉！" 他像炮弹般冲向衔尾蛇，刀锋在空气中撕扯出凄厉的啸叫。怪物胸腔的缝合线突然全部崩断，六根沾满粘液的机械触手从裂口处爆射而出。凯德不闪不避，任凭两根触手贯穿自己的左肩和右腹，剧痛让他的视野染上血色——但这也让他成功突进到致命距离。 "抓到你了。" 长刀"守誓"发出嗜血的嗡鸣，凯德借着冲势将整柄刀捅进衔尾蛇腹部早已开裂的伤口。刀身震荡符文亮起刺目的蓝光，怪物被刺中的部位立刻冒出腐蚀般的白烟。就在它发出惨叫的瞬间，凯德双手握紧刀柄狠狠向下剖开——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怪物的腹部像破布口袋般被整个剖开。腐烂的内脏混合着机油倾泻而出，露出里面缠绕着电线的机械骨骼。那些尚在蠕动的脏器间，隐约可见几颗跳动着幽绿光芒的炼金核心。 "安琪儿！就是现在！" 二十米外的安琪儿单膝跪地，机械义眼已经过热到发白。她面前的控制面板上，六架"蜂刺"无人机的状态灯全部转为危险的猩红色。 "全弹发射模式，启动。" 她的机械义指在虚空中猛地收拢。六架无人机立即化作银色流光，顺着凯德剖开的伤口鱼贯钻入怪物体内。每架无人机都拖曳着滋滋作响的引爆索，在错综复杂的内脏间穿梭，最终分别钉在六颗炼金核心上。 衔尾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它残缺的头颅突然发出高频尖啸，所有机械触手疯狂回缩想要堵住腹部的裂口——但为时已晚。 安琪儿染血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晚安，怪物。" 她按下引爆键的瞬间，整条巷道都被刺目的白光吞没。先是短暂的寂静，紧接着从怪物体内爆发出连环巨响。它的皮肤像充气过度的皮球般鼓胀，缝合线全部崩断，然后—— 轰！！！ 冲击波将凯德掀飞出去，他在半空中看到衔尾蛇的上半身像烟花般炸开。腐肉、金属碎片和沸腾的炼金酸液呈放射状喷溅，将四周的金属墙壁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他的后背重重撞在十米外的隔离墙上，脊椎传来可怕的碎裂声。 世界在剧痛中天旋地转。凯德模糊的视线最后看到的，是安琪儿踉跄跑来的身影，和她身后那堆仍在抽搐的怪物残骸。狼血的自愈能力正在与致命伤赛跑，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时，他听见自己沙哑的笑声： "这下...总该...死透了吧..." ———————————————— 安琪儿跪在潮湿的地面上，机械右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却仍死死撑住凯德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能看到他破碎的皮甲下，狼血正艰难地修复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断裂的肋骨刺穿皮肤，又在暗红色的血雾中缓慢复位。 "坚持住..."她咬着牙将凯德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却听见头顶传来不紧不慢的掌声。那声音在空荡的下水道里形成诡异的回声，像是毒蛇吐信般的节奏。 希尔科的皮鞋踏在生锈的金属楼梯上，每一步都让腐朽的结构发出垂死的呻吟。他苍白的脸庞从阴影中逐渐浮现，金丝眼镜后的瞳孔泛着不自然的黄色光晕。"不愧是你，凯德。"他的声音带着歌剧演员般的夸张赞叹，"所有计划里...最迷人的变量。" 凯德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却涌上喉头，让他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发出一阵嘶哑的气音。那暗红色的鲜血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顺着他的下巴流淌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与积满污水的地面交织在一起，晕染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与此同时，安琪儿的机械义眼突然闪烁起刺目的红光，仿佛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她的怒吼声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尖锐，甚至因为过度用力而产生了一丝金属质感的咆哮。 “希尔科！”安琪儿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希尔科终于将视线转向她，那种打量死人的眼神让安琪儿后背发凉。他优雅地摘下眼镜，用丝质手帕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灰尘："亲爱的，我在和旧时代告别。"突然他手腕一翻，一管紫色药剂在指间翻转，"而你...本该属于新时代。" 凯德突然暴起，染血的手指抓住"终言"左轮。但枪声未响，他的手腕就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希尔科轻轻摇头，指尖的药剂管折射出妖异的光芒："看看你，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随着他响指轻叩，四周的阴影开始蠕动。五个身形佝偻的人影从管道缝隙中钻出，他们裸露的皮肤上爬满蛛网状的紫色纹路，那些发光的血管在皮下疯狂搏动。最前面的怪物突然咧嘴一笑，嘴角直接撕裂到耳根，露出镶嵌着金属的尖牙。 "知道微光最美妙的部分吗"希尔科的身影开始随着升降梯缓缓上升，"它会记住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他的声音渐渐飘远，而那些变异体已经呈扇形包围上来，利爪刮擦金属的声音像是死神的磨刀石。 安琪儿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着危险警告，她颤抖的手指摸向腰间的最后一个电磁脉冲弹。凯德沾血的手突然按住她，如同狼的竖瞳在黑暗中收缩成一条细线："...西南角..."他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蒸汽阀..." 远处传来希尔科最后的轻语："晚安，顽固的孩子们。"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他炸毁了唯一的出口。而此刻，那些古怪的炼金怪物已经弓起背脊，做出了扑杀的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