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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克萨斯人的追击显然是做做样子而已，他们装模作样地挥舞着武器，喊杀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空洞。凯德带着众人灵活地穿梭在皮城错综复杂的巷道间，没花多少功夫就将那些敷衍了事的士兵甩在了身后。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化学药剂的气味，脚步声在金属管道上敲出杂乱的节奏。 蔚始终走在队伍最前端，但她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般牢牢锁在范德尔身上。那个高大魁梧的狼人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尖锐的利爪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每当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睛与她四目相对时，那种温和又坚定的眼神立刻击碎了她所有的怀疑——这就是范德尔，尽管他的面容已被扭曲，但那眼神和多年前哄她入睡时一模一样。 雨水顺着蔚的脸颊滑落，她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突然加快脚步，让冰冷的夜风呼啸着掠过耳际，试图用风声掩盖自己压抑的呜咽。指节因握拳太紧而发白，机械拳套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队伍在沉默中前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巷道中回荡。艾克也陷入了反常地安静，他的目光在蔚和范德尔之间来回游移；赛维卡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确认安全；凯德则保持着警惕的领路姿态。没有人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祖安永不熄灭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将这支各怀心事的队伍笼罩在迷离的色彩之中。 很快，队伍便回到了出发时那个隐蔽的下水道入口。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寂静，只有无人机螺旋桨的嗡鸣在头顶盘旋。按照惯例，安琪儿早该蹦跳着出来迎接，用她标志性的活泼语调询问任务详情。可此刻，入口处空无一人，只有那台悬浮的无人机投下冰冷的蓝光，在积水中映出摇晃的光斑。 众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彼此交换着疑虑的眼神。赛维卡歪了歪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霰弹枪的扳机；蔚的眉头紧锁，肌肉微微绷紧；而范德尔——或者说，现在的狼人——低伏着身躯，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吼。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凯德身上。 凯德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众人留在原地，自己则缓步走向下水道入口。他的靴子踩在湿滑的金属阶梯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加快一分，脑海里闪过最坏的预想——诺克萨斯人发现了这里安琪儿遇到了意外或者更糟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悄悄搭上腰间的武器。当他猛地冲进营地时，昏暗的灯光下，映入眼帘的却并非预想中的危险场面——而是一个矮小的身影，正背对着他，摆弄着安琪儿的某台设备。那标志性的大耳朵和蓬松的头发让凯德瞬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黑默丁格议员转过身来，推了推护目镜，脸上带着一种介于尴尬和严肃之间的表情。 安琪儿的身影从阴影处轻盈地跃出，像一只突然被光照亮的夜蝶。她的紫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在昏暗的下水道里划出几道淡紫色的轨迹。见到凯德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掩不住的雀跃。 "凯德！"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调，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几步小跑到他面前，"你脖子上的项圈有办法了！" 她说话时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尖还沾着机油和电路板焊接的焦痕，显然刚才一直在忙碌。无人机的蓝光映在她脸上，照出她鼻尖上的一点汗珠，以及那双闪烁着希望的眼睛。她的视线不断在凯德和黑默丁格之间游移，像是迫不及待要分享这个好消息。 下水道潮湿的空气中，凯德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焊锡和能量电池的气味，混合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几乎要被遗忘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