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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的火苗在粗布灯罩下轻轻晃动,把堂屋的黄泥墙映得暖融融的,却驱不散角落里的寒气。江兰握着那碗还剩余温的糙米粥,指尖在碗沿划出细微的弧度 ,碗沿有个小缺口,是上个月江丫蛋不小心摔的,现在用粗布缠了圈边。家人虽已松口同意她参选,可那份藏在眼神里的担忧,像院角的积雪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仍需要她用更实在的话彻底消融。 “爹,您还记得去年腊月初八那天吗” 江兰放下碗,目光落在父亲佝偻的背上,那背比上个月又驼了些,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得再也直不起来,“那天雪下得有膝盖深,您去王府扫正门的雪,从卯时扫到申时,回来时双手冻得发紫,连端碗喝粥都抖,筷子掉在地上三次,最后还是娘喂您喝的。” 江老实的手顿了顿,粗糙的掌心在衣襟上蹭了蹭,那双手上的老茧厚得能刮下一层皮,去年冬天冻裂的口子还留着浅疤,像一条条褐色的小蛇爬在指关节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响,最终只叹了口气:“爹不是怕冻,是怕你在里面受委屈。王府里的主子脾气大,上次东头李家的小子,就因为给主子递茶慢了半刻,被管事抽了二十鞭子,躺了半个月才起来。” “委屈哪有饿肚子难受” 江兰笑着拿起江丫蛋的小手,小丫头的指尖冻得发红,还沾着点灶灰,是下午帮母亲烧火时蹭的,“丫蛋,你跟爹说,上个月张婶家妞妞吃的糖人,你是不是偷偷看了好久想不想要三姐给你买一个比妞妞那个还大的。” 江丫蛋眨了眨大眼睛,长睫毛上还沾着点灶灰,像两只小蝴蝶。她看了看江兰,又看了看江老实,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江兰的衣角,小声说:“想…… 可是丫蛋也想三姐在家,晚上能给丫蛋讲故事。” “傻丫头,三姐去王府不是不回来了。” 江兰把小妹抱进怀里,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感受到怀里小小的、暖暖的身子,心里软得像化开的糖,“等三姐攒够了钱,就回来带丫蛋去集市。咱们买糖人,买染成红色的花布做新袄,还要买糖葫芦,一串有十个山楂的那种,好不好” 江丫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落了星星,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脑袋在江兰怀里蹭了蹭,把脸埋进她的衣襟里:“那三姐要早点回来。” 江王氏坐在旁边,手里的针线终于落下,银针穿过布鞋底的声音停了,她把缝了一半的布鞋底放在桌上,那鞋底已经纳了大半,密密麻麻的针脚像排列整齐的小虫子。她抬手擦了擦眼角,轻声说:“罢了,娘给你多缝两双袜子,用去年攒的旧棉絮填的,比单布袜暖。王府里地砖凉,不比家里的土炕,别冻着脚。” 江兰知道,家人这是彻底放下心了。她抱着江丫蛋,感受着小妹均匀的呼吸,心里暖烘烘的 ,这份牵挂,像灶膛里的柴火,是她在王府里咬牙坚持的底气。 当天夜里,等江丫蛋睡熟了,江兰悄悄起身,借着油灯的微光,在炕席底下摸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油纸是江石头上次从王府马厩拿回来的,原本是包饲料的,江兰洗干净晾干,用来装碎布刚好。打开油纸,里面的碎布整齐地叠着:半块带着细格子纹理的蓝布,是江石头上个月给她买的边角料,质地比家里的粗布软,摸起来像云朵;几块青布碎片,是江王氏缝补江老实棉袄剩下的,颜色均匀,没有杂色;还有一小片洗得发白的白布,是从原主旧里衣上拆下来的,柔软亲肤,贴身穿不磨皮肤。这些碎布她攒了两个月,原本想等开春给江丫蛋做件小袄,现在却有了更重要的用途。 她要补的是那件青布褂子 ,这是原主唯一能拿出手的外衣,也是江王氏三年前用攒了半年的布料做的。现在穿在身上已经有些紧了,领口被磨得发亮,像涂了层蜡,袖口破了个一指宽的洞,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下摆还沾着块洗不掉的褐色污渍 ,江兰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到,那是去年秋天去河边洗衣时,不小心沾的泥点,当时没及时洗,后来就干硬在布料上,怎么搓都搓不掉。 江兰没有直接缝补,而是先把衣服铺在一块平整的木板上 ,这木板是江柱子劈柴时特意留的,表面刨得光滑,用来放针线活刚好。她从灶房端来半碗温水,浸湿一块细布,在污渍处反复按压,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布料。她记得现代护理课上学过,温水能软化纤维里的顽固污渍,比直接用肥皂角搓洗更能保护布料,还不会让颜色褪色。 按压了半炷香的时间,她用指甲轻轻刮了刮污渍,果然淡了不少,只剩下一圈浅浅的印记,不仔细看几乎看不见。接着,她拿出一把小剪刀 ,这是家里唯一的剪刀,刀刃已经有些钝,是江老实从王府里淘来的旧物,用布包着放在针线篮里。她小心翼翼地把蓝布剪成比袖口破洞大一圈的圆形,又把青布碎片剪成半指宽的细条 ,她要做一个 “暗补”,这种补法是她从现代古装剧里学的,既美观又结实:先把蓝布垫在破洞内侧,用细针缝一圈固定,针脚要藏在布料纹理里,再用青布条沿着破洞边缘缝出细密的针脚,让补丁和原布融为一体。 针脚要走得极细,每一针的间距不能超过半指宽,线也得用细麻线 ,江兰特意把家里的粗麻线拆成两股,这样缝出来的针脚更细。她的手指因为白天劈柴、洗衣有些僵硬,缝到第三针时,针尖不小心扎到了指尖,渗出一点鲜红的血珠,滴在蓝布上,像一朵小小的梅花。她没在意,只是用白布擦了擦指尖,又蘸了点口水(现代急救知识里,唾液有轻微消毒作用),继续缝 ,她知道,王府的嬷嬷都是火眼金睛,一点不规整的针脚、一块突兀的补丁,都可能成为被刷下去的理由,她不能出错,也出不起错。 缝到一半,炕边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江丫蛋翻了个身,小嘴里嘟囔着 “糖人…… 三姐”,小手还在半空中抓了抓。江兰连忙放轻动作,把缝补的衣服挪到炕角,借着油灯的微光继续。油灯的火苗很小,她得凑得很近才能看清针脚,鼻尖几乎要碰到布料,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吵醒小妹。直到天快亮时,鸡叫了第一声,她才把袖口的破洞补好,指尖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眼睛也酸涩得厉害。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江兰就把衣服挂在院角的晾衣绳上。晾衣绳是用麻线编的,上面还挂着江丫蛋的小棉袄,被风吹得轻轻晃。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青布褂子上,蓝布的格子纹理和青布的针脚完美融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补丁,就像衣服原本就是这样的。江兰看着随风轻晃的衣服,心里松了口气 ,至少在 “体面” 这一点上,她没落下,也没给家人丢脸。 接下来的两天,江兰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学礼仪上。教她的还是江王氏,这位母亲虽然是包衣,却在王府里给老夫人当过两年杂役,专门负责递茶、铺床,学过些基础规矩,比一般包衣更懂分寸,也更清楚王府里的忌讳。 学 “请安礼”。江王氏先做示范,她站在堂屋中央,双腿并拢,膝盖微屈,上身前倾约三十度,右手压在左手上,放在腰侧,手指要并拢,不能分开,声音轻得像 “风吹过草叶”:“奴才给主子请安。” 江兰跟着学,第一次弯腰时,后背不自觉地挺得太直,像根绷紧的竹竿,显得有些僵硬,还带着点现代女孩的倔强。 “身子要软一点,别像根木头。” 江王氏走过来,用手轻轻按了按她的后背,指尖能摸到她紧绷的肌肉,“主子见了会觉得你傲气,咱们奴才要的是‘恭顺’,不是‘僵硬’。你想想,要是主子跟你说话,你后背挺得笔直,主子会觉得你不服管。” 江兰调整了几次,终于找到感觉 ,弯腰时要从腰部发力,而不是从脖子,肩膀要放松,手臂自然下垂,这样既显得恭敬,又不会太累。她对着那个破陶罐(里面装着半罐水当镜子,水面能映出模糊的影子)反复练习,练了不下二十次,直到动作变得自然,连自己都觉得 “有那么点奴才的样子”,才停下来。 学 “递物礼”。江王氏特意从灶房拿了个粗瓷碗当道具,又找了块旧帕子、一根针线,这些都是在王府里可能用到的东西。“给主子递东西,要分情况。” 江王氏拿着粗瓷碗,耐心地讲解,“递碗、递茶杯,要双手捧着,碗沿不能对着主子,要对着自己,免得热气烫到主子;递帕子、递针线,要把帕子叠整齐,针线放在帕子里,双手托着递过去,脚步要退后半步,等主子接了再退下,不能转身就走。” 江兰第一次递碗时,习惯性地用了现代的姿势 ,单手递过去,碗沿还对着江王氏,另一只手插在腰侧。江王氏连忙拦住她,语气严肃得像在王府里面对老夫人:“这可不行!单手递物是大不敬,要是在王府里,轻则掌嘴,重则杖责。上次我在老夫人院里,有个小丫头单手给老夫人递帕子,当场就被管事扇了十个巴掌,嘴角都流血了。” 江兰心里一凛,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她连忙改正,双手捧着碗,指尖扣在碗底,碗沿对着自己,脚步退后半步,腰微微弯着,轻声说:“请娘用碗。” 这个动作她练了不下五十次,从递碗到递帕子,再到递针线,每种道具都练了十几遍,直到不用思考就能做到标准 ,她知道,在王府里,礼仪就是保命的规矩,多练一次,就多一分安全。 学 “走路姿态”。江王氏说,王府里的差役走路有讲究,不能 “迈大步”,显得急躁;也不能 “碎步跑”,显得轻浮,要 “小步稳走”,脚步落地要轻,不能发出声响,像 “猫走路一样”。江兰发现,这是最难改的 ,现代的她习惯了大步流星,走路带风,尤其是赶时间的时候,能三步并作两步走,可在王府里,“快” 就是 “急功近利” 的表现,主子会觉得你心不定,不可靠。 为了改掉这个习惯,她索性在院子里用石灰画了一串小圆圈,每个圆圈的间距刚好是半脚宽,圆圈的大小刚好能放下一只脚。她踩着圆圈走,每一步都要把脚完全放进圆圈里,速度慢得像蜗牛爬。刚开始走的时候,她总是踩出圈外,或者走得太急,差点绊倒在雪地里。江王氏在旁边看着,偶尔提醒:“脚跟先落地,再放脚尖,重心要稳,别盯着脚看,要平视前方,显得大方。” 练到傍晚,夕阳把院子里的雪染成了金色,江兰的脚踝已经发酸,像灌了铅一样重,却终于能踩着圆圈走完整条线,从院门口走到堂屋,一步都没踩错,脚步也轻得几乎没声音。她看着地上的石灰圈,心里暗暗记下 ,这不仅是练走路,更是练心性,在王府里,“稳” 比什么都重要,只有沉得住气,才能走得远。 每天夜里,等家人都睡熟了,江兰还会去院角的老槐树下练 “沉气”。老槐树有几十年了,树干粗得要两个人合抱,树枝上的叶子早就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像老人的手指指向夜空。她站在槐树下,迎着寒风,双手放在腰侧,慢慢调整呼吸 ,她要改掉现代说话 “大声快语” 的习惯,练出 “轻声稳语” 的语调,这种语调既不会显得卑微,又能体现恭顺,还能让主子听清。 月光洒在她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雪地上,像一条黑色的带子。她对着槐树轻声说:“奴才江兰,给主子请安。”“奴才遵旨,这就去办。”“主子吩咐,奴才不敢怠慢。” 每说一句,都要调整语速,确保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人听清,又不会显得刻意。寒风刮过,树枝 “哗啦啦” 地响,像是在给她做伴,又像是在考验她的定力。 有一次,她练到一半,突然听到堂屋传来开门声,“吱呀” 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吓得连忙躲到槐树后面,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放轻了。只见江王氏拿着一件棉袄走出来,棉袄是半旧的青布面,里面填的是去年的旧棉絮,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目光扫过晾衣绳、灶台,最后落在老槐树这边,轻声喊了句 “兰丫头”,见没人应,又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 ,显然是担心她夜里受凉,又怕打扰她练习,没敢大声喊。 江兰躲在树后,看着母亲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热,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攥了攥胸口的玉佩,冰凉的触感从皮肤传来,瞬间让她清醒:不能辜负这份牵挂,也不能辜负自己的决心,一定要选上,一定要在王府里站稳脚跟。 选秀前一天晚上,江兰把补好的青布褂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头边。褂子上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混合着布料的清香,闻着让人安心。江王氏坐在炕边,给她缝最后一针袜子,嘴里还在叮嘱:“到了王府里,少说话,多做事,别跟其他姑娘争,她们有的是家里有人脉的,咱们惹不起。要是受了委屈,就写信回来,娘去求张嬷嬷帮忙。” “嗯,娘,我知道了。” 江兰点头,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心里有些发酸。 江石头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两个烤得热乎乎的红薯,外皮焦黑,还冒着热气,是他特意去灶房烤的:“三妹,明天路上吃,能暖身子。王府里规矩多,不一定能及时吃饭,别饿着。” 江柱子也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子 ,这是他劈柴用的,刀刃磨得很亮,刀柄用布缠了圈,握起来不硌手:“三妹,拿着防身。要是有人欺负你,别忍着,用这个吓唬吓唬她们,别真伤人,保命要紧。” 江兰把这些东西一一收好,放进一个粗布包里。粗布包是江王氏用旧布缝的,上面还绣了个小小的 “兰” 字,是母亲连夜绣的。江丫蛋趴在她身边,把自己最喜欢的布娃娃塞进她怀里 ,布娃娃是用碎布做的,眼睛是用黑扣子缝的,头发是用麻线做的,虽然简陋,却是小妹最宝贝的东西:“三姐,这个给你,晚上抱着它睡觉,坏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江兰抱着布娃娃,摸了摸小妹的头,声音有些哽咽:“好,三姐带着它,等三姐回来,给丫蛋买最大的糖人,比这个布娃娃还大。” 夜深了,家人都睡熟了,堂屋里只剩下油灯的火苗在跳动。江兰坐在炕边,看着窗外的月光,手里握着那件青布褂子。她想起现代的自己,毕业时抱着一堆简历四处碰壁,从春天走到夏天,面试了一家又一家医院,得到的不是 “专业不对口” 就是 “没有经验”,最后只能窝在出租屋里,靠泡面和父母的接济过活,看不到未来的希望;而现在的自己,虽然身份低微,是个随时可能被发卖的包衣奴才,却有了明确的方向 ,走进雍亲王府,靠自己的双手和现代知识,为家人,也为自己,拼出一条生路。 她轻轻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冰凉的触感传来,像是外婆的手在轻轻拍她的背,给她打气。她在心里默默说:“外婆,爹娘,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丫蛋,大哥,二哥,娘,爹,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会让咱们家过上好日子的。” 月光透过窗纸的破洞,落在她的脸上,把她的眼睛映得发亮。江兰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衣服补好了,礼仪练熟了,心态也稳了。明天,她就要走进那座象征着权力的王府,用自己的努力,开启逆袭之路的第一程,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她也不会回头。 欲知下文如何,请先关注收藏点赞!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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