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摩擦升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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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陆家老宅的落地窗，在客厅的大理石地面投下规整的光影。苏晚身着一袭浅灰色职业套装，正坐在餐桌旁梳理当日计划——根据艾伦传来的消息，苏家前私人助理隐居的城郊小镇近期将举办一场民俗集市，人员流动大，是暗中接触的最佳时机。她需要在上午以“外出采购”为由离开老宅，避开陆寒枭的视线，完成与助理的初步接洽。 “今日上午十点，陆氏集团将召开高管会议，讨论东南亚投资项目的风险应对方案，你需陪同出席。”陆寒枭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身着深灰色定制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手中拿着一份烫金封面的会议议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苏晚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心中瞬间涌上一丝焦虑——高管会议与接触私人助理的时间完全冲突。她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语气带着一丝试探：“高管会议我对集团业务并不熟悉，在场是否合适而且我上午原本计划……” “没有不合适。”陆寒枭打断她的话，将会议议程放在餐桌上，目光锐利地扫过她，“作为陆氏集团的少夫人，熟悉公司核心业务是必要的。至于你的计划，可以延后。”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显然已做好决定。 苏晚的心脏微微收紧，她清楚陆寒枭此举既是让她“熟悉业务”，更是想通过会议全程掌控她的行踪，避免她再进行“擅自调查”。她放下手中的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可是我上午要去采购母亲交代的安神香，她说只有城西那家老字号店铺的香品有效，且每日限量发售，错过今日就要等下周了。母亲最近睡眠不好，我不想让她失望。” 她刻意提及沈静云，将“个人计划”转化为“为长辈尽孝”，既符合“温顺儿媳”的人设，又让陆寒枭难以拒绝。果然，陆寒枭的眉头微微蹙起，陷入了短暂的犹豫——沈静云的态度对陆家内部稳定至关重要，他虽掌控集团大权，却也需顾及长辈情绪。 “我会让林伯安排专人去采购，确保今日送到母亲手中。”陆寒枭很快做出决定，语气依旧坚定，“高管会议你必须出席，这不仅是熟悉业务，更是向集团高管正式介绍你的身份，避免后续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苏晚心中一沉，陆寒枭的回应完全堵死了她的借口。她知道继续反驳只会引起更多怀疑，只能暂时妥协。但她并未放弃——接触私人助理的机会难得，一旦错过，助理可能因警惕再次隐匿，之前的调查将前功尽弃。她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布边缘，语气带着一丝“顺从”：“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出席会议。只是……我对会议内容一无所知，担心在高管面前出错，给你丢脸。” 她刻意表现出“不自信”，既符合“不谙商业”的人设，又为后续“会议中走神”埋下伏笔。陆寒枭看着她眼底的“担忧”，语气缓和了几分：“会议前我会让周秘书给你一份简要资料，你提前熟悉即可。无需发言，只需在场旁听，不会出错。” “好。”苏晚温顺应下，心中却已开始盘算——上午的会议无法回避，但下午陆寒枭有一场与海外投资人的视频会议，时长约两小时，这段时间足够她往返城郊小镇，完成与助理的接触。她需要做的，是在会议中保持“专注”，避免引起陆寒枭的额外关注，同时暗中协调艾伦安排接应车辆。 早餐结束后，苏晚以“准备会议着装”为由返回次卧。关上门的瞬间，她迅速从衣帽间隐蔽处取出加密通讯器，拨通了艾伦的电话。 “艾伦，上午的接触计划取消，我需陪同陆寒枭参加高管会议。调整方案：下午两点至四点，陆寒枭有海外视频会议，这段时间是窗口期。你立刻安排车辆，在老宅西侧三公里处的咖啡馆接应，同时确认私人助理在集市的具体位置，确保接触安全、高效。”苏晚的声音压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电话那头的艾伦迅速回应：“明白，s姐。已确认私人助理今日会在集市的手工皮具摊位附近活动，我会安排两名便衣人员提前到场布控，确保无异常情况。车辆已调配完毕，司机是我们的核心成员，绝对可靠。” “很好。”苏晚补充道，“另外，将私人助理的外貌特征、常用手势等信息发送至我的加密邮箱，我需提前熟悉，避免认错人。会议资料我稍后查看，若有延迟，及时联系我。” “收到，s姐。信息将在五分钟内发送完毕。” 挂断通讯器，苏晚将其藏回原处，随后打开笔记本电脑，接收艾伦发来的资料。屏幕上，私人助理的照片清晰显示——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左眉骨有一道明显疤痕，常穿深蓝色中山装，这些特征便于她在人群中快速识别。她将资料牢记于心，随后打开周秘书发来的会议简要资料，快速浏览——内容主要围绕东南亚投资项目的政策风险、资金调整方案展开，涉及大量专业术语，恰好为她“会议中看不懂资料”提供了合理借口。 上午九点半，陆寒枭的专车准时停在老宅门口。苏晚身着浅灰色职业套装，搭配珍珠项链，妆容精致却不张扬，完美符合“陆氏少夫人”的身份定位。她与陆寒枭一同乘车前往集团总部，车内的氛围安静却带着一丝微妙的紧张。 “资料都熟悉了”陆寒枭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文件夹上。 “大致看了一遍，但很多专业术语不太理解。”苏晚刻意表现出“困惑”，将文件夹翻开，指着其中一段关于“汇率对冲”的内容，“比如这段提到的风险对冲方案，我不太明白具体如何操作，会不会对项目利润产生影响” 她选择的问题既专业又基础，恰好符合“文学专业出身、初次接触商业”的人设。陆寒枭看着她指尖指向的段落，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耐心解释：“汇率对冲主要是通过金融工具锁定未来汇率，降低汇率波动对项目成本的影响，短期可能增加少量手续费，但长期能稳定利润，避免大幅亏损。” “原来是这样，谢谢讲解。”苏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适时表现出“学到知识”的感激，让陆寒枭对她的“不谙商业”更加深信不疑。 抵达陆氏集团总部后，苏晚跟在陆寒枭身后，步入顶层会议室。会议室采用环形布局，中央摆放着巨大的红木会议桌，周围整齐排列着真皮座椅，墙上的电子屏显示着会议议程。十几位高管已提前到场，身着统一的深色西装，神情严肃，目光在苏晚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好奇与审视。 陆寒枭走到主位坐下，示意苏晚坐在他身旁的空位上。苏晚刚坐下，周秘书便将一份打印好的会议资料递到她手中，低声提醒：“少夫人，有任何疑问，可随时示意我。” “谢谢。”苏晚轻声回应，心中却在快速观察——会议室共有三个出口，两个在两侧，一个在后方，均有安保人员值守；高管们的座位分布清晰，核心决策层坐在陆寒枭周围，边缘位置则是部门负责人，这种布局便于她后续“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会议室，却不会引起过多关注。 会议准时开始，陆寒枭率先发言，语气严肃地阐述东南亚投资项目的当前困境：“当地政府突然出台外资限制政策，导致项目审批停滞，前期投入的五千万资金面临被套牢风险。今日会议的核心，是讨论应对方案，包括是否调整投资比例、寻找本地合作伙伴，或暂时搁置项目。” 随后，各部门负责人依次汇报，内容涉及财务数据、法律风险、市场调研等。苏晚坐在座位上，看似认真倾听，实则在暗中观察高管们的反应——负责财务的张总监汇报时眼神闪烁，多次回避“资金流向细节”的问题；负责法务的李总监则强调“政策风险不可控”，建议“暂时搁置项目”，两人的态度隐约透着异常，或许与陆云深此前的操作有关。 她拿出笔，在笔记本上“随意”记录，实则将高管们的异常反应一一标注，计划后续让艾伦调查这些人的背景，确认是否与陆云深有利益关联。会议进行到一半，苏晚借口“身体不适”，起身前往洗手间。离开会议室后，她快速走到安全通道，拨通了艾伦的电话。 “艾伦，确认下午接应车辆的位置，同时调查陆氏集团财务总监张启明、法务总监李建军的背景，重点关注他们与陆云深的关联，尤其是三年前苏家破产期间的资金往来。”苏晚的声音压低，语气急促，“会议中两人反应异常，可能涉及陆云深的旧案。” “明白，s姐。已确认车辆位置，调查工作已启动，预计三小时内出初步结果。”艾伦的声音带着可靠的沉稳。 挂断电话，苏晚整理了一下衣物，确保无异常后返回会议室。此时，会议已进入讨论阶段，高管们围绕“是否寻找本地合作伙伴”展开激烈争论，陆寒枭坐在主位，沉默倾听，眼神锐利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发言，显然在判断谁的建议更符合陆氏利益。 苏晚回到座位，继续扮演“专注旁听”的角色，心中却在思考——下午的接触计划必须万无一失，私人助理手中很可能掌握着陆云深伪造证据的关键信息，而陆氏高管的异常反应，或许能牵出更多与苏家旧案相关的线索，两条线并行，才能更快揭开真相。 中午，会议结束后，陆寒枭带着苏晚在集团总部的员工餐厅用餐。餐厅采用自助餐形式，环境优雅，高管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讨论着上午的会议内容。苏晚取了少量沙拉与三明治，坐在陆寒枭对面，刻意表现出“食欲不振”。 “会议内容是否觉得枯燥”陆寒枭看着她面前几乎未动的食物，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还好，只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内容，有些不太适应。”苏晚抬起头，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下午还有视频会议，你会不会很累要不要先休息半小时” 她刻意表现出“关心”，实则在确认陆寒枭下午的行程是否有变动。陆寒枭摇摇头：“不必，视频会议前会有半小时准备时间，足够休息。你若累了，可在我办公室的休息室待着，等会议结束后一同返回老宅。” “好。”苏晚温顺应下，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陆寒枭的行程未变，下午的接触计划可按原方案执行。 下午一点半，陆寒枭前往会议室准备视频会议，苏晚则以“在办公室等待”为由，留在他的办公室。办公室装修奢华，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是一面落地窗，可俯瞰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象。苏晚走到窗边，确认四周无监控后，再次拨通艾伦的电话。 “艾伦，十分钟后出发，按原计划在咖啡馆接应。我会以‘外出买咖啡’为由离开集团，车辆务必隐蔽，避免被陆氏的人察觉。”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却难掩兴奋。 “收到，s姐。车辆已在指定位置等候，便衣人员已就位，确保安全。” 挂断电话，苏晚整理了一下着装，随后对门口的秘书说：“陆总会议期间需要咖啡，我去楼下买一杯，很快回来。”秘书并未怀疑，点头应允。 苏晚快步走出陆氏集团总部，打车前往约定的咖啡馆。十五分钟后，她抵达目的地，艾伦安排的黑色轿车已在停车场等候。她快速上车，对司机说：“城郊民俗集市，尽快。” 车辆疾驰而去，苏晚的心也随之紧绷——她需要在两小时内完成与私人助理的接触、获取关键信息，再返回集团，任何环节出现延误，都可能引起陆寒枭的怀疑。 下午两点半，车辆抵达城郊集市。集市内人头攒动，各种摊位沿街排列，叫卖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苏晚按照艾伦提供的信息，在手工皮具摊位附近寻找——很快，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左眉骨有疤痕，身着深蓝色中山装，正站在摊位前挑选皮具。 苏晚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上前，轻声说：“张叔，我是苏明哲的女儿苏晚。” 张助理的身体瞬间僵硬，他转过身，警惕地看着苏晚，声音压低：“你怎么找到我的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两人走到集市边缘的僻静小巷，张助理才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复杂的情绪：“大小姐，你不该来的。陆云深的人一直在找我，我隐居在这里，就是为了避开他们。” “张叔，我知道你有苦衷。”苏晚的语气带着真诚，“但苏家不能白白破产，父亲的冤屈不能不洗。我知道你掌握着陆云深伪造证据的关键信息，求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助理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当年，陆云深利用职务之便，修改了苏氏与陆氏的合作协议，将苏家应得的利润转移至海外账户，同时伪造了苏家‘挪用资金’的证据，导致陆氏终止合作，银行收紧贷款，苏家资金链断裂。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操作，却被他威胁——若敢泄露，就对我家人下手。苏家破产后，我只能辞职隐居，不敢与任何人联系。” “证据呢你有没有留下证据”苏晚急切地问道。 “我有一份陆云深修改协议的原始底稿，藏在老宅的地窖里。”张助理的语气带着一丝犹豫，“但那里现在被陆云深的人监视，很难取出。而且，我担心……这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危险。” “我不怕。”苏晚的眼神坚定，“只要能拿到证据，为苏家讨回公道，任何危险我都能承受。张叔，你告诉我地窖的具体位置，我会想办法取出证据。” 张助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妥协，报出了老宅的地址与地窖的位置。苏晚将信息牢记于心，正准备进一步询问细节，手机突然响起——是陆寒枭的电话！ 她心中一惊，快速对张助理说：“我必须走了，后续我会联系你。注意安全，不要相信任何人。”说完，便快步离开小巷，返回接应车辆。 接通电话时，苏晚刻意让语气带着一丝“慌乱”：“喂，寒枭，怎么了我还在买咖啡，马上就回去。” “会议提前结束，你在哪”陆寒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秘书说你半小时前就离开集团了，买杯咖啡不需要这么久。” “我……我遇到了一位老同学，聊了几句，耽误了时间。马上就回去，抱歉。”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快速挂断电话，对司机说：“立刻返回陆氏集团，尽快！” 车辆加速行驶，苏晚的心脏狂跳——陆寒枭提前结束会议，很可能已察觉异常。她必须尽快返回，编造合理的借口，避免引起更多怀疑。 下午三点半，苏晚终于回到陆氏集团总部。她提着咖啡，快步走向陆寒枭的办公室，推开门时，看到陆寒枭正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脸色阴沉。 “去哪了”陆寒枭的语气冰冷，眼神锐利地盯着她，“秘书查了楼下咖啡店的监控，你根本没去买咖啡。解释一下，这一小时你去了哪里” 苏晚的身体瞬间僵硬，知道谎言已被戳穿。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以退为进，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我没有去买咖啡。我……我收到消息，父亲的一位老部下在城郊，可能知道当年的一些情况，我急于获取线索，才擅自离开。我知道错了，不该瞒着你，但我真的太想查清苏家旧案的真相了。” 她刻意表现出“坦诚认错”，同时强调“追查真相”的动机，试图博取陆寒枭的理解。陆寒枭看着她眼中的“愧疚”，沉默了片刻，语气缓和了几分：“我理解你想查清真相的心情，但擅自行动太危险。以后有任何计划，必须提前告诉我，我会安排人员配合，确保你的安全。” “好，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擅自行动了。”苏晚温顺应下，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这场危机暂时化解，且陆寒枭承诺“安排人员配合”，为她后续的调查提供了更便利的条件，这是以退为进的最佳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