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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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是热心提供帮助,却隐隐将他自己塑造成了能与萧明玉深入探讨正事的知音,无形中排挤了旁边的谢云归。 萧明玉哪能感觉不到奇怪,徐明礼话音刚落她便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谢云归,只是见他他还是惯常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才放心一些。 但她总觉得谢云归的情绪隐隐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这个徐明礼,真是……哪有当着人家丈夫这样说的 “不必了,这些我们也带的有,如今关于青州的书册我也读的差不多了,我们是有备而来,就不劳徐小公爷费心了。” 萧明玉话音刚落,徐明礼浅笑一声,好似丝毫不在于这般推脱,又仿佛不经意地提起往事。 他看着萧明玉,眼神柔和,带着几分追忆: “记得幼时在上书房,郡主便总是有些奇思妙想,那时我们一同听太傅讲学,郡主虽不爱死记硬背,那份灵透劲儿却是无人能及。如今竟已经做的这般好,看来,郡主是将这份聪慧用在了济世救人之上,真是难得。” 语罢徐明礼轻叹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目光扫过萧明玉略显苍白的脸颊,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只是这跋涉之苦,终究是委屈郡主了。殿下金枝玉叶,现在却憔悴了这么多,若是说起来,本应在京中安享尊荣……” 谢云归沉默地听着,握着筷子的指节微微泛白,面上却依旧沉静,只在徐明礼话语间隙,平静地插了一句: “徐大人费心。殿下之事,自有臣照料,不敢劳动大人挂怀。” 都到这个地步了,谢云归的语气却还是淡淡的,他这个人像是坚硬无比的温润玉像,无论内里多少情绪,却也只是自己运化罢了。 想来谢云归此刻心中也是烦闷,但不如徐明礼这般能说会道,他这并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推辞,比着徐明礼那软刀子差的太远了。 “本郡主的事就不劳烦徐小公爷费心了,此行徐小公爷公事应当也不少吧,还是管好自己为重。” 不愿谢云归如此,萧明玉冷冷看他一眼,脸上的厌恶已经不再掩盖,语气也差得很,徐明礼手上的动作一顿,似乎没想到萧明玉会替谢云归说话。 沉默了一瞬,徐明礼才真正开始把话题引入正事上。 总算是说了一些青州之事,瞧着二人说的投入,萧明玉适才紧绷的心情放了下来,也有精力用餐了。 她爬在桌前百无聊赖地夹着菜,内心暗中蛐蛐这个烦人的徐明礼。 趁着徐明礼与谢云归谈论前方路线,萧明玉看了看稍显疲惫的谢云归,悄悄压低声音问道: “今日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从前……他在朝中……可有为难你” 谢云归微微摇头,目光依旧落在茶杯上,声音极轻: “不曾。徐大人……行事圆滑,表面功夫无可指摘。” 他虽如此说,但萧明玉能感觉到,谢云归对徐明礼也并非全无戒备。 快用完餐的间隙,徐明礼又将话题引到了萧明玉身上,他看着她,眼神温和,带着欣赏: “郡主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想来是谢世子照顾周到。只是这青州路途艰辛,郡主若有什么不适,或是觉得闷了,尽管告知明礼。毕竟……” 他顿了顿,笑容加深,语气亲昵了几分,却又控制在不会过于失礼的边界。 “我与郡主自幼相识,太后又让我陪在殿下身侧,总比旁人更了解郡主些喜好,也能陪着说说话,解解闷。” 萧明玉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正要开口,却听身旁的谢云归放下了筷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徐大人费心。” “殿下自有臣照料,不敢劳动徐大人。” 徐明礼笑容不变,从容应对: “谢世子言重了,明礼只是尽一份故人之谊,毕竟也是太后娘娘吩咐,不敢不从。” 听到这里,谢云归彻底感觉到了完完全全的不对劲,他警惕地看了徐明礼一眼,又看了一眼萧明玉。 徐明礼竟然几乎不避着人的,饶是觉得不可能,他也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他是不是……接近萧明玉的目的有些太明显了 心中如此想,谢云归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早膳结束,一行人很快回到马车上,两组车队一同继续前行。 萧明玉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宫宴上的事告诉谢云归。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神情认真: “谢云归,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她深吸一口气,“宫宴那晚,徐明礼他……曾私下对我说,他倾慕于我,甚至暗示……若我与你和离,他愿求娶。” 谢云归靠在马车墙上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他原本平稳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收紧,猛地抬眼看她,眸子中许多情绪翻涌着,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 “他……当真如此说” “嗯。” 萧明玉点头,“我当时便回绝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怂恿太后会安排他同行。今日他那些话……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觉得他有些过于热络了。” 谢云归沉默了,他并非愚钝之人,徐明礼早膳时那番看似关切实则越距的话,此刻与萧明玉的坦白串联起来,瞬间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殿下,” 他转过头,目光沉静却坚定地看向萧明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却还有些小心翼翼。 “臣并非为着私心限制你私交,只是……徐明礼此人,心思难测。往后……还请殿下务必小心,尽量……远离他。” 他没有多说,但萧明玉从他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和一丝紧张。她心中一动,点了点头,认真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 言罢,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窗外的风景逐渐远去,直到化在远方。 如此,车队又行了两日,官道逐渐变得崎岖荒凉,两侧是连绵的土丘和枯黄的灌木,人烟愈发稀少。 天色暗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垂,而前方依旧看不到任何驿站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