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他妈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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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后面出来的王桂芝和杜淑云听见陈黄花的话，都愣住了。 特别是杜淑云，刚从柴玉冰那里得了两块好料子，此时心中对柴玉冰的感情正是浓烈的时候，赶紧开口解围道：“奶奶你可误会大冰了，我们这……” “长辈说话，你个当人家媳妇儿的插什么嘴” 陈黄花一句话就给杜淑云干没电了。 也幸亏是杜淑云，柴玉波经常说她是屁眼子大丢心的玩意。 要赶上个心眼窄的，这时候都得坐地上哭了。 “妈，先进屋吃饭吧，我看洪文和洪武也都饿了。” 柴玉冰顺着自己老爸的话看向柴洪文柴洪武两兄弟。 两个人身上虽然也绑着行李，但都是被褥卷成的铺盖卷。 哪像刚才自己老爸身上，装锅碗瓢盆的木箱，装米面粮食的麻袋，装破衣烂衫的包袱，满满当当挂了一身，最后胸前还坠了两只斑驳得看不出原样的暖瓶。 但父母没有说什么，她也不好张嘴怼人。 毕竟自己父亲骨子里是个传统的鲁东男人，当年虽然闯关东到了东北，但基底的性格已经铸就，而且马上都要六十岁了，想要改变性格，难度无异于登天。 王桂芝暗自叹了口气，过去接柴洪文和柴洪武身上的铺盖卷：“是洪文和洪武吧我是你俩大伯娘，这一路累了吧，快进屋，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 陈黄花掀着眼皮看了一眼这个嫁给她大儿子二十多年，却是第一次见面的儿媳妇。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拄着拐棍笃笃的迈步朝屋子里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柴荣刚满是歉意的看了一眼王桂芝，见对方微笑着冲自己摇摇头，心中更觉得对老伴不住。 一家人进了屋，杜淑云因为刚才挨了呲，此时也勤快的帮忙搬凳子，放碗筷。 等全家人落座后，柴玉冰从灶房把今天刚蒸的白面馒头用一个大盆端了上来。 馒头是今天为了欢迎陈黄花和洪文洪武两兄弟特意蒸的。 用了整整六斤白面。 这是王桂芝攒了挺长时间的白面。 也算借着自己婆婆他们来，给家里人解解馋。 谁曾想馒头刚放上桌，陈黄花又一跺拐棍，开口了：“老大，这不年不节的，你们家就吃上白面馍馍了你们这也太糟践粮食了！” 王桂芝本来还挂着淡笑的脸，笑容也收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同样不知所措的柴荣刚，抬手捋了一把自己已经花白的头发，开口说道：“妈，这白面我们平时也是不吃的，今天是想着你跟两个孩子过来，特意蒸的白面馒头，我们平时吃的都是大饼子窝窝头。” 杜淑云赶紧从灶房里拿出昨天剩下的大饼子过来给陈黄花看：“奶奶你看，我们平时呀可舍不得吃白面，都吃的这个。” 她说完，正要回身把大饼子送回灶房，就听陈黄花又开口说道：“拿回去干什么在我们那边，能吃这片片和窝头吃饱都是烧高香了，端过来放这吧。 老大你十四岁就从家走了找生路，不记得咱们家从前的苦日子了这日子啊，再苦再难，也得有规矩！你看看你家现在像什么样子娘们跟爷们在一个桌上夹菜抢饭，在我们老家，女人都只能在灶间吃饭的！” 她话说完，王桂芝和杜淑云已经都变了脸色。 柴玉冰倒是不意外。 上一世她这个亲奶奶的奇幻发言，她已经经历过一遭了。 所以她真情实意的明白，不管自己或者父母说什么，老太太都是有着一套自己的理论的。 不过她并不担心。 因为她的母亲王桂芝，那可是公认的铁娘子，真要发起火叉起腰跟人理论，大老爷们都犯怵，更何况一个被糟粕思想荼毒的老太太 果不其然。 在陈黄花再次说出：“老大媳妇，你带着你儿媳妇和你闺女在旁边支个小桌，就把那片片吃完就行。白面馍馍那是留给爷们们吃的，进你们嘴里，也不怕浪费折了自己的福气”时，年过半百的王桂芝冷笑出声。 她这一笑，坐在陈黄花身边的柴荣刚和柴荣刚身边的柴玉波齐齐打了个哆嗦。 柴荣刚赶忙开口对自己老娘说道：“妈，你说的那一套都是旧社会的陋习，伟人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咱们东北各家闺女都金贵着呢！不说那些，这么多白面馒头今天大家敞开吃，老二媳妇啊，你赶紧把那大饼子端下去吧。” 柴玉波也过来拉王桂芝：“妈，你挨着我爸坐。” 其实平时柴家谁挨着谁坐根本都没讲究，柴玉波这举动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第一次见面的亲奶，这家，是他妈说的算。 陈黄花见没人拿她的话当回事，气得一拍桌子，声嘶力竭的怒吼：“太不像话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我这个奶奶荣钊媳妇在我跟前伺候了十几年，从来不敢违背我的话！ 谁家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有一口好吃的都是放到家里男人嘴里！怎么你家这娘们们从上到下都这么馋看见白面馍馍走不动道吗当年大队给我们每家每户过年分了二斤白面，荣钊媳妇愣是给我和他们爷们三个做了一个月的片汤，她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她那样才是为人妻为人母的样子！” “所以你口中的荣钊媳妇没活过35岁早早就被磋磨死了呀！” 柴玉冰直接开口直击要害。 让陈黄花的话在口中戛然而止。 柴玉冰看都不看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伸手道盆里抓了一个馒头掰开，慢条斯理的塞进嘴里，边嚼边说道：“一家五口人，得了二斤面，四个人吃一个月，光可着一个人磕了着，你还觉得挺光荣呀 我不管在你们鲁东那边是什么规矩，在我家，一桌吃不出两样饭，我妈我嫂子忙里忙外要是还只配在灶房上不了桌，那这桌，我就亲自掀了它！” 陈黄花惊恐的看着站起身，手已经摁在桌子边缘，随时准备发力的柴玉冰，气得手中拐杖不停击打地面：“柴荣刚！你就教育出这么个孽障来跟你亲娘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