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贵客暗助稳根基，新政之下隐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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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王掌柜渠道与神秘贵客建立的隐秘联系，如同在林薇薇脚下悄然铺就了一条狭窄却坚实的石阶，让她在冼家村这潭深水中，得以稍稍探出水面，呼吸到一丝自由的空气。贵客支付的丰厚酬金和留下的“若有疑难，可寻王掌柜递话”的承诺，不仅极大地充实了她的“种子基金”，更提供了一种潜在的外部庇护可能，使她面对徐石头和村中事务时，底气足了几分。 然而，林薇薇深知“福兮祸所伏”的道理。这份突如其来的“外援”，既是机遇，也潜藏着巨大的风险。贵客身份不明，意图难测，过度依赖或暴露这条关系，都可能引火烧身。她必须更加谨慎地利用这份资源，将其转化为实实在在的、不显山露水的内在实力。 她将新得的银钱大部分密藏于鹰嘴岩秘穴，只取出极小部分，用于极其低调地改善家中饮食（如偶尔买块肉、添置些结实耐用的粗布），绝不引人注目。同时，她开始更有计划地通过冯老伯的渠道，小批量购入一些村中难以获得、却对提升药茶和药膳品质至关重要的辅料，如特定产地的蜂蜜、品质更好的红糖，甚至极少量用于防腐的粗盐。这些采购都夹杂在日常换盐换油的活动中，分散进行，毫不显眼。 在技艺提升上，她有了更明确的目标。贵客对药材炮制的要求，为她指明了精进的方向。她不再满足于制作普通的药茶，开始利用秘穴中储备的优质药材，严格按照甚至超越贵客提出的标准，小批量试制“精品”。对火候的控制、药材的配伍、干燥的程度，她都力求完美，并将成品与市面常见货色反复对比，查找不足。邓老者所授的典籍，成了她深夜苦读的教材，每一味药材的性味归经、炮制要点、相使相畏，她都反复揣摩。 然而，就在林薇薇悄然巩固自身根基之际，冼家村内部的政治气候，却因徐石头一系列急于求成的新政，而悄然发生了变化。 徐石头上任已有一段时日，虽初步稳定了局面，但村中积弊甚深，财政依然拮据，李老四等残余势力暗中掣肘，使其政令推行屡屡受阻。为尽快做出成绩，巩固权威，徐石头在几位激进族老的鼓动下，颁布了一项旨在“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新政：鼓励村民以田地、劳力或手艺入股，组建“村社”，集中经营山林、药圃、渔塘等公有资源，所得收益按股分红。 此政一出，村中哗然。有田有产的富户跃跃欲试，无产无技的贫民则忧心忡忡，怕被排挤，失去仅有的一点生存空间。 这股风潮，很快波及到了制作点。有族老提议，将制作点也纳入“村社”体系，由村中集资扩大生产，统一采购原料，统一销售成品，利润归公，再行分配。此议看似公平，实则暗藏玄机：一旦实施，制作点的管理权和控制权将完全收归村社（实则为掌控村社的富户族老），像林薇薇这样凭手艺立足的雇工，其地位将变得极其微妙——要么被迫“入股”受制于人，要么被边缘化甚至排挤出去。 林薇薇闻讯，心中警铃大作！这项新政，直接威胁到了她目前相对独立的“公职”身份和赖以掩护的生存空间！若制作点被村社吞并，她将失去合法的活动平台和收入来源，不得不更依赖隐秘的“私产”，暴露风险大增。而且，集体经营必然伴随更严格的账目审查和人员管控，她再想利用边角料或“研究”新方，将难如登天。 她必须设法应对，但绝不能公然反对新政，那等于与徐石头和整个村社为敌。 她采取了双管齐下的策略。一方面，她表面上对新政表示拥护，在制作点更加勤勉工作，确保现有产品的质量和产量，展现出对村集体的“价值”和“忠诚”，让徐石头觉得她是个“有用且听话”的人。另一方面，她开始极其隐秘地加速“私产”的独立化进程。 她利用贵客渠道换得的资金，通过冯老伯，极其零散地购入了一些更优质的药材种子和种苗，悄悄扩大和优化秘密药园的种植结构，尤其是贵客曾提及的“七叶一枝花”等有特定需求的品种。她甚至尝试在鹰嘴岩秘穴附近一个极其隐蔽的向阳坡地，开辟了一个微型“精品药圃”，专门培育最珍贵的药材。 同时，她更加注重与村中普通村民的日常交往。利用制作点分发药膳、偶尔为村民解答些简单草药知识的机会，她 subtly 地传递着“小户经营不易”、“手艺人身受制于人”的隐忧，博取同情，并偶尔以极低的价格或馈赠的方式，帮助一些真正困难的邻里，积累人望，编织一张属于底层民众的、无形的关系网，以期在未来可能的冲突中，能获得些许舆论支持。 一日，徐石头召集制作点相关人员，商讨纳入村社的可行性。赵氏、春婶皆面露忧色，她们担心入股后利益受损。徐石头则强调“规模效应”和“集体力量”。 轮到林薇薇发言时，她垂首恭顺，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顾虑：“里正大人高瞻远瞩，组建村社自是强村富民的好事。晚辈人微言轻，唯有尽心做事。只是… … 只是担忧一事，制作点所用药材，多需依时节、看品相，炮制火候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若统一采购，量大难免品次不齐；若集中生产，人手杂了，恐难保每道工序精细。万一影响了疳积散、山楂膏的效用，坏了口碑，岂不有负大人厚望，也有损村社收益晚辈愚见，或可… … 或可循序渐进，先小范围试行” 她以“保证质量”为切入点，点出集体经营可能存在的弊端，既表达了顾虑，又显得是从村社利益出发，合情合理，让徐石头和族老们不得不慎重考虑。 徐石头闻言，沉吟良久。他深知林薇薇所言非虚，制作点的口碑确实来之不易。最终，会议未能当场决定，决定再议。 林薇薇稍稍松了口气，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但她知道，这仅仅是延缓，而非阻止。村社化的大趋势，恐怕难以逆转。 就在她为此忧心之际，冯老伯下一次来村时，竟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王掌柜传话，说贵客对她上次提供的药材十分满意，又新需一批炮制要求更高的“茯苓”和“陈皮”，并随信附上了详细的炮制要求和一笔更丰厚的定金。此外，王掌柜还看似无意地提及，贵客家中有管事近日会来镇上采购药材，或许会顺道看看。 林薇薇心中一动！贵客的再次委托，不仅带来了经济上的支持，更传递了一个重要信号：对方对她的需求是持续且可能增长的！而“管事顺道来看看”这句话，看似寻常，却可能意味着对方有意进一步考察，甚至… … 建立更直接的联系 这突如其来的“强援”，与村中步步紧逼的“新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薇薇感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是继续困守冼家村，在日益收紧的集体框架下艰难求存还是冒险一搏，借助外部力量，为自己谋取一条更独立的出路 她握紧了手中那包沉甸甸的定金，目光投向窗外连绵的群山，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断。 或许，是时候开始认真考虑，如何将这条意外获得的“暗线”，真正转化为能够改变自身命运的“明路”了。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必须拥有足够吸引对方、且能保护自己的筹码。 新一轮的暗中筹备，在更深的夜幕下，悄然加速。山雨欲来的压抑感，与一丝绝境逢生的希望，交织在林薇薇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