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精致利己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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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林玉和王秋菊痛快了，就有人不痛快了。 苏怀兰不满道，“妈，你还是我亲妈么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把火撒在我和四哥头上啊。我还得上学来着，你不是想让我考个好大学么，那我哪有时间做家务。那些事儿你和奶还有大嫂二嫂干了不就行了。“ “就是，我和小妹很快就要考试了，要是耽误了学习考的不好，你可不能拿我们撒气，到时候你得反省反省自己，谁让你耽误我们学习的时间了。” 苏怀智来了劲头，给自家妹妹打call，其实比起干家务他更不喜欢学习，但他知道不学习他妈是真的会不给他零花钱，说不定还会让爸拿鞋底子抽自己，没看今天都亲自动手了么。 姜林玉看着拿学业威胁自己的两人，想抽以前的自己，怎么会觉着他们两兄妹有缘一起降生在这个世界，经常联合起来和自己抬杠是友爱兄妹的一种表现呢，那时候自己总是苦口婆心的将学习的重要性掰开了揉碎了和他们说。 在自己的紧盯下，上辈子苏怀兰又复读了一年才考入了专科师范，而苏怀智别看在学习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却一把考上了本科，在选专业的时候也按照姜林玉的建议选择了英语，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翻译。 姜林玉自认给这双儿女规划了最好的人生，可后来，看着苏怀仁和苏怀义当官的当官，开公司的开公司，苏怀兰心理严重失衡，崩溃大哭抱怨自己在她高中的时候管的太严，复读一年更是让她备受煎熬。 姜林玉当时疑惑问她，你现在是一名让人尊敬的老师，找的对象同样也是老师，两人努力奋斗，让人尊敬有一定社会地位，且衣食无忧，还有什么不知足。 当时苏怀兰脸上的破碎是那么真实，她说，“你根本就不懂，我考上师范去了外地，只能和我当时谈的对象分手，分手以后日日夜夜我都在怀念他在我最苦闷最灰暗的日子里带给我的自由和对未来的向往，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 姜林玉看着苏怀兰痛哭的都露出了嗓子里的小舌头，感觉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这个女儿，她还记得，苏怀兰前世那个对象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姜林玉曾经见他骑车带苏怀兰去电影院，她没想插手两个人的感情，尽管会为女儿担忧，但也怕引来女儿而逆反。 但没想到苏怀兰考上大学后自动断了和那个小混混的来往，她无意中听到女儿和人吐槽，以后她就是端着铁饭碗的老师了，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当时她惊诧于女儿的现实和果断，却没想到在若干年后，女儿已经拥有了平淡温馨的家庭，却开始怀念曾经的年少轻狂，而将所有的不如意都推向了自己的母亲。 直到姜林玉在报纸上看到对企业家的采访，才发现原先的那个混混借着改革的浪潮淘到了一桶让人足以眼热的金。 女儿那一次次对大嫂二嫂穿金戴银的羡慕，一次次对兢兢业业的教师丈夫的无能职责，掀开了姜林玉遍找不到的真相，她倾尽心力的女儿只是不满足平淡的生活，不想承认她的贪婪，反而美化自己罢了，用后世的一个词形容，苏怀兰就是个精致利己主义者。 那时候的姜林玉是伤心的吧，那种感觉在今晚看到苏怀兰的嘴脸的时候突兀的闪现了一下，最后是被推下楼后死不瞑目的老太太，伤心被恨意取代。 但所有的情绪很快被姜林玉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不知道是不是姜林玉身上散发的寒意太重，仍在小声抱怨的苏怀兰和苏怀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终于闭上了嘴。 姜林玉后背挺的很直，嫌弃的看了二人一眼便转开了视线，只道，“我饿了。” 王秋菊肚子也应景的咕咕直叫，见姜林玉看过来，不好意思道，“俺也是。” 两人一同看向苏正业，苏正业很有眼力见的边往厨房走去，边道，“时候不早了，咱仨简单吃点，我给你们下青菜鸡蛋面。” 姜林玉继续道，“我还想吃鸡蛋羹和蒜苗炒腊肉。” 王秋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姜林玉，叹了口气，正想往屋里走，就听到她继续道，“老五，老六，你们自己去做。谁点名的菜谁做。” 王秋菊脚步一顿，眼神一亮，还以为小玉又心软了。 “啊妈，你不怕我浪费材料啊。”苏怀智不敢再拿学习说事儿，不然可能半夜要被赶去炫几张卷子了。 苏怀兰也赌气道，“做就做，把厨房烧了可别怨我！” “好啊，你要是敢烧了厨房，我就把你所有的衣服都烧了，只剩下那身你最讨厌的劳动服，让你穿了洗，洗了穿。” 姜林玉声音沉了下来，像从深井中传出，在已经黑了的院子里显的有些阴森。 说着转头看向苏怀智，似乎在考虑用什么威胁。 苏怀智讨好一笑，“呵呵，我做，我最会做蒜苗炒腊肉了。” 苏怀兰打了下苏怀智的胳膊，“没出息。” 却也不敢反驳，因为在她心里姜林玉向来说一不二，今天看来真的是心情不好，还是不要触她逆鳞了，等她明天回过神来肯定后悔今天这么对自己说话，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谈条件要好处，百货大楼新来了一批衣服，里面有件裙子自己一眼就看中了...... 进了厨房，苏怀兰嫌弃的看了眼灶上的灰尘，看了眼自己娇嫩的手，想冲苏正业撒娇，“爸——” 苏正业不客气的把苏怀兰的嘴捏成了鸭子形状，“我现在不是你爸，你妈啥时候消气，咱俩再恢复父女关系，所以甭想偷懒让我替你做。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啥都会做，就是懒。大厨房让给你们，我去小厨房。” 说完就拿了食材利落转身，生怕被两人缠上。 苏怀兰气的跺了跺脚，“爸可真没出息，四哥，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