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小心”掉落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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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里，沈清弦捏着那个装着九转清心丹的寒玉瓶，像捏着个烫手山芋，又开始在光滑的地板上转起了圈圈。 丹药是炼成了，品质好到他自己都想磕两颗尝尝，可怎么送到萧烬手里，成了比炼丹更烧脑的难题。 直接把他叫过来，一脸慈祥地说：“烬儿啊，为师看你昨日辛苦，特地炼了炉丹药赏给你补补身子” 不行！绝对不行！人设崩塌警告！清弦仙尊的人设是冰山，不是暖炉！这么干跟直接告诉萧烬“之前抢你灵果是逗你玩的”没什么区别，系统非得跟他急眼不可。 那找个由头比如“近日修行尚可，赐你丹药以资鼓励” 沈清弦摇摇头，自我否定了。还是太刻意。萧烬刚被他“无情”夺宝，转头就赏赐丹药这不符合“冷酷师尊”的行为逻辑，显得精神分裂。以萧烬那孩子的敏感和脑补能力，说不定会觉得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羞辱，反而更受伤。 “唉，送个礼怎么这么难……”沈清弦愁得直薅并不存在的头发，“这简直比给暗恋对象送礼物还费劲！至少送暗恋对象还能写个卡片‘聊表心意’呢！” 他烦躁地踱到窗边，目光无意识地投向远处那座萧烬日常练剑的僻静山崖。此刻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给山崖镀上了一层暖金色，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正在崖顶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挥动着长剑。即使隔着这么远，沈清弦也能感觉到那股专注和执着。 看着萧烬那略显滞涩、显然伤势未愈却依旧坚持的身影，沈清弦心里那点纠结突然就被一股莫名的冲动取代了。 管他那么多！先想办法把药送出去再说！人设可以迂回维护，徒弟的身体可不能耽误！ 一个大胆（且幼稚）的计划，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嗯……就这么办！”他打了个响指，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光芒。 下一刻，他的身影从主殿消失。 山崖之上，萧烬正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剑。每一次挥剑，后背和胸口的伤处都传来隐隐作痛，但他毫不在意，甚至刻意用这种疼痛来磨砺自己的意志。师尊夺走灵果，定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不配服用！他必须更加努力！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感觉到身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 萧烬心中一凛，猛地收剑回身，警惕地望去。 只见夕阳的金光中，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色身影，不知何时悄然立在了崖边，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正“专注”地眺望着远方的云海。那侧脸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愈发清冷孤绝，不是清弦仙尊又是谁 师尊！他怎么会来这里 萧烬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就要躬身行礼。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见他那高高在上、清冷如仙的师尊，仿佛只是随意地抬了抬袖袍，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寒玉小瓶，就从他的袖口中“滑”了出来。 是的，就是“滑”了出来。 动作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不经意。就像是袖口太滑，瓶子自己没挂住一样。 那玉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啪嗒”一声，轻巧地落在了崖边一块平坦的青石旁，滚了两下，恰好停进了一丛茂盛的杂草里。 做完这个“高难度”的“手滑”动作后，沈清弦的身影连零点一秒的停顿都没有，仿佛真的只是路过，并且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掉了东西。他甚至连头都没回，依旧保持着眺望云海的姿势，然后……就在萧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身形如同融入夕阳余晖般，缓缓变淡，直至彻底消失。 从出现到消失，整个过程不超过三息时间。除了那个“意外”掉落的玉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 山崖上，只剩下萧烬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伤势产生了幻觉。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师尊刚才站立的地方，低头看向那丛杂草。 那个寒玉瓶静静地躺在那里，在夕阳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瓶塞似乎没有塞紧，一丝若有若无、却让他灵魂都感到悸动的清新丹香，正从瓶口幽幽散发出来。 这丹香……好熟悉！虽然比之前那金疮药高级了不知多少倍，但那种同源的精纯、宁静的感觉，绝不会错！是师尊独有的炼丹手法！ 萧烬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他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将那个还带着一丝师尊袖间清冷气息的玉瓶捡了起来。瓶身触手温凉，里面似乎装着圆滚滚的物事。 他紧紧握着玉瓶，脑海中如同电光火石般，将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反复回放。 师尊“偶然”路过他练剑的山崖。 师尊“不经意”地从袖中取出了什么东西（现在看就是这个瓶子）。 然后师尊“手滑”了，瓶子“恰好”掉在了他一定能看见的地方。 师尊全程无视他，迅速离开。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合理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 不！这绝不是巧合！ 这是师尊故意的！ 师尊定然是算准了他会在此处练剑，特意前来！那看似随意的“手滑”，实则是师尊用一种极其隐晦、顾及他自尊的方式，将更珍贵的丹药赐予他！ 为什么不当面给是了！师尊表面冷酷，实则用心良苦！他刚刚“夺走”灵果，若立刻赏赐丹药，难免惹人闲话，也容易让自己产生依赖之心。故而用这种“意外”的方式，既成全了师徒之情，又维护了严师的表象，更考验了自己的……眼力和悟性 萧烬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心中因为灵果被夺而产生的那一丝丝阴霾，瞬间被这巨大的“惊喜”和“感动”冲刷得干干净净！ 师尊非但没有放弃他，反而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甚至不惜用这种看似荒诞的方式，继续给予他支持！ 他紧紧攥着玉瓶，如同攥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朝着师尊消失的方向，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地低语： “弟子……明白了！定不负师尊……厚爱！” 而此刻，已经瞬移回主殿、正扒着窗户缝紧张观望的沈清弦，看到萧烬终于捡起了瓶子，还对着空气鞠躬，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 “呼……总算送出去了！演技还行吧应该没露馅”他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道，“嗯，手滑了，很正常，仙尊也是人……呃，仙嘛，偶尔手滑一下怎么了” 他完美地说服了自己。 只是他没注意到，脑海中那个沉寂了半天的系统，似乎又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类似电流短路的【滋……】声。 这师徒俩，一个敢送，一个敢接，还都脑补得逻辑自洽。 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