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学姐钟小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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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东省。 从京州开往京海市的高速公路上。 天色渐晚。 夕阳在冬日的余晖中散发出昏暗的光芒，让人不禁眯起眼睛。 高灿山一只手紧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与电话那头的人聊着天。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妈，你就别担心了！” “我早就说过了，毕业后就去京海发展。” “吕州那边我是真不想去了，爸刚调到吕州任职，估计过年家里少不了拜访的人，你们也闲不下来。你们就好好在家过年吧！”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了，祝你们平平安安。” “你们别替我操心。” “不是还有祁师哥在吗我在京海找他就行。” 电话那头，吴慧芬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你这孩子！” “都毕业半年了，让你留在京州你不干，让来吕州你又不去。” “不管是京州还是吕州，总归有人陪着，多少也算个照应。 你现在一个人跑到京海去，就靠你那个师哥祁同伟照顾” “你说我能不担心嘛！” 吴慧芬又唠叨了一阵子，见高灿山态度坚决，只能无奈地挂断了电话。 吕州。 家属大院内。 吴慧芬对着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看着对面的高育良，心里憋着一股气。 高育良放下手中的报纸，皱着眉头问：“灿山不过来了” 吴慧芬没好气地回道：“你还不是早知道了！” 高育良摆摆手，淡然道：“不来就算了。” “他长大了，现在毕业了，有自己的选择。” “你也别为他操心太多。” 吴慧芬却反驳道：“说不担心有用吗” “你看人家芳芳，毕业后直接去了美国，一年都不回来一趟。” “现在灿山也是这样，连过年都不回家。” “这还不都是怪你！” “要是你能稍微帮他一下，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你说你的那些学生，侯亮平、祁同伟、陈海，你给了他们多少帮助，怎么偏偏对自己儿子一点提点都没有” “要是你之前能上点心，打个招呼，哪至于落得今天这个局面！” 高育良听后皱眉道： “这时候提这些干什么！” “侯亮平、祁同伟、陈海这些人，他们本来就有能力。” “有能力时我再推一把，这才叫举贤不避亲！” “但灿山的情况不一样啊。” “他本身就不在政法系统里，要是我随便插手，还不知道要被人怎么说闲话呢！” “再说你也知道，他毕业那会儿，刚好赶上上面对我进行考察。 要是那时候出点差错，我哪还能有机会调到吕州来！” 吴慧芬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些道理。 只是想到过年了，儿女都没在身边陪伴，心里难免有些委屈和不甘。 此时发泄完情绪，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高速公路上。 高灿山挂断电话后，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如常。 “真不容易！” “总算能开启新生活了。” 高灿山是个穿越者，一觉醒来直接穿到了融合了多部影视剧的世界里。 成了高育良的儿子。 不过，此时还是2000年年初。 高育良还不是省里的大领导，而是刚调到吕州当市委书记。 他上面还有个姐姐叫高芳芳。 按原剧情，高育良和吴慧芬其实只生了一个女儿，可现在多出了他这个儿子，显然改变了不少设定。 今年上半年，高灿山刚从汉东大学毕业。 他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原本想着趁早做点改变。 然而，现在的高育良还没跟赵家扯上关系，整个人三观还算正。 所以，当他偶尔提到一些关键问题时，高育良根本没往心里去。 毕竟，高育良一直以来都是个坚定信念的人，不轻易被外界干扰，更何况是自己儿子的话呢 汉东大学政法学院，在全国范围内都小有名气。 这所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遍布各地司法系统，人脉资源非常广。 高育良在汉东大学教了几十年书，可以说桃李满天下，这些学生中不少人后来都成了各级机关的重要人物。 但高育良很谨慎，他虽然会提拔重用一些学生，把他们变成自己的政治盟友或资源，但他向来注重保护自己形象，不会让别人抓住把柄。 至于对自己亲生儿子，他就更不会额外关照了，反而刻意保持距离，生怕惹人闲话。 高灿山记得很清楚，高考填志愿那会儿，高育良就劝他不要报考政法相关专业，说自己已经在司法系统做到副检察长的位置，没必要让儿子也走这条路。 当时，高灿山也没太在意，因为他前世就不是个特别依赖家庭的人，对亲情看得比较淡。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对高育良和吴慧芬自然也没有太多真实感情，只是和姐姐高芳芳相处得还不错。 说到高芳芳，她现在正在美国留学，据说加入了某个生物实验室。 可惜，自从高灿山穿越过来后，两人还没见过面。 今天是除夕夜，高灿山本来想打电话给姐姐，但转念一想，那边应该是凌晨，于是决定发条短信： “姐，新年快乐！钱已经转到你账户上了，有空查收一下。” 发完短信，他又翻出一个号码，拨通电话： “小艾姐，新年快乐！是我呀！”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显然是有人群聚集的地方，还能听见电视节目的声音。 想想也是，今天是大年三十，天色渐暗，大家肯定都在忙着过节呢。 平常人家，年夜饭时大多是一家老小围坐一堂。 像高灿山这样除夕夜还在赶往另一个城市的，确实不多见。 钟小艾正和家人一起张罗着年夜饭。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扬起，又迅速压了下去，像是怕被人发现心里的小秘密。 她悄悄拿起手机，躲到了没人打扰的房间。 按下接听键后，轻声说道： “高灿山，新年好啊！这会儿想起给我打电话，还挺意外的。” 两人平日里联络并不多。 电话那头传来高灿山略带笑意的声音： “想学姐了呗，就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这话让钟小艾耳根子发烫，还好刚才机智地跑了出来，不然被家人看见自己的表情，可就说不清是谁打的电话了。 面对这位比自己小两岁的师弟这般耍贫嘴，她有些招架不住。 “你就贫吧！” “别瞎说啦，到底有啥事啊” “没事我就挂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并没有要挂断的意思。 只是钟小艾心里也觉得奇怪，记忆中的高灿山跟现在这个样子差别有点大。 钟小艾的大学生活同样是在汉东大学度过的，不过她比侯亮平、陈海他们晚两届。 刚入学的时候，高育良还没离开校园； 等她快毕业时，高育良已经调到京州市检察院任职了，但还是在一个系统内。 而且，高灿山的母亲吴慧芬也是汉东大学的老师。 当年，高育良那些得意门生，像侯亮平、陈海等人，每逢周末无事都会去拜访高家，顺便探望老师，自然也就和这位小师弟熟络起来。 那时候，高灿山还在念高中，但早已是个风度翩翩的小帅哥——毕竟吴慧芬在学生时代就是校花级别的存在，而她与梁璐一样，都是高育良的学生。 有了这样的基因传承，高灿山的外貌条件自然差不了。 当年，侯亮平、陈海还有钟小艾没少拿高灿山开玩笑。 那时的他，还是个腼腆害羞的小男孩，哪像现在这般能说会道。 尽管看不到钟小艾现在的表情，但从电话里传来的语气中带着的一丝羞涩，高灿山依然能够想象出此刻她那娇嗔的模样。 他笑着转移话题： “不逗学姐了。” “其实也没啥特别的事，就是新年到了，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哦对了，之前借你的钱我已经转到你账户上了。咱俩这关系，利息就算了吧。 这件事还得谢谢小艾姐，下次你来汉东，我请你吃饭！” “挂了！” 钟小艾还想多问几句，可那边已经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已经结束的通话记录，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毛毛躁躁的！” 然而，回忆起刚才电话里的对话，她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甜意。 偷瞄了一眼旁边，悄悄收起了手机。 说到钟小艾这个人啊， 虽然出身富贵之家， 但她本人对事业并不怎么上心。 在他们家里，她算是比较随性的人，跟那些兄姐们没法比。 几个月之前， 高灿山曾向她借过钱。 借了五万块，说大概半年还。 考虑到高育良和吴慧芬的工作情况，再加上彼此的关系， 钟小艾也没多想就直接转账过去了，之后也从未追问过，没想到这小子现在主动还钱了。 到现在为止，钟小艾还不清楚学弟借钱到底有什么用处。 不过，从刚才的对话来看， 这个学弟似乎并没有什么困难，听语气心情还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