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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亮抱着高烧的女儿躲进破庙。 明玉在昏迷中哭喊:“娘亲别跳!爹爹接住糖凤凰!” 他撕开孩子染血的衣襟,发现半幅带齿痕的染血襁褓。 布帛内侧是用血写成的残缺地图与三个字:“鬼见愁...江柔烟...” 当追兵的铁蹄踏碎庙门月光时,吴远亮将女儿缚在背上,刀锋割破掌心。 鲜血顺着刀槽滴在明玉滚烫的额头:“爹爹带你去杀龙。” 夜风如刀,刮过吴远亮满是血汗的脸颊,割得生疼。怀里的孩子滚烫得像块火炭,微弱的气息喷在他颈侧,带着令人心焦的灼热。每一次颠簸,萧明玉小小的身体都在他臂弯里痛苦地抽搐一下,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意义不明的呜咽。 身后,睿王府方向燃起的冲天火光,将半边天际都染成了不祥的猩红。那不是喜庆的灯笼,而是追捕的信号!尖锐的哨音、此起彼伏的呼喝声、还有沉重如雷的铁蹄踏地之声,如同跗骨之蛆,撕咬着上京死寂的夜幕,从四面八方隐隐传来,织成一张迅速收紧的天罗地网! 吴远亮将自己的身体压到最低,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阴影,如同负伤的孤狼在迷宫般的陋巷中亡命穿梭。肋下的伤口在每一次发力蹬地时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粘稠的温热不断渗出,浸透了夜行衣,与汗水、尘土混合在一起。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他不敢停!哪怕一瞬的停顿,都可能被那无处不在的追兵嗅到踪迹,将他和怀中这小小的、脆弱的生命彻底吞噬! 柔烟最后那决绝的眼神,扯开衣襟暴露的累累伤痕,还有颈间蜿蜒刺目的血线……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在他的灵魂深处!恨意如同岩浆在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但他不能疯!他怀里还有明玉!柔烟拼尽性命、甚至不惜自残也要护住的孩子! 这孩子……是柔烟在这地狱里挣扎六年,唯一留下的、属于他们共同血脉的证明!是支撑她活下去,也支撑他必须活下去的唯一微光! “唔……冷……娘亲……玉儿冷……”怀中的萧明玉发出一声细弱蚊蚋的呻吟,小脸烧得通红,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冷汗还是泪水。她无意识地往吴远亮怀里更深处钻了钻,寻求着一点点可怜的温暖。 吴远亮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猛地收紧了手臂,将孩子更紧地护在胸前,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目光如同最凶戾的鹰隼,在浓稠的黑暗和错综复杂的街巷中急速搜寻。 必须找个地方!立刻!明玉的高烧不能再拖了!伤口也需要处理!否则不等追兵赶到,这孩子…… 终于,他的目光锁定了前方巷子尽头,一片被高大槐树阴影彻底笼罩的角落。那里,隐约露出一角坍塌的土墙轮廓,像一座被遗忘的坟墓。一座废弃的土地庙!香火早已断绝,连门板都腐朽得只剩半扇,斜斜地耷拉着,黑洞洞的门口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 就是那里! 吴远亮没有丝毫犹豫,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同离弦的箭,带着最后一股狠劲,射向那片黑暗的角落!在冲入庙门前的最后一刹,他敏锐地察觉到斜后方屋顶似乎有极其轻微的瓦片摩擦声!有暗哨! 他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扑,抱着孩子就地翻滚! 嗤嗤嗤——! 数道细微却凌厉的破空声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掠过!几枚闪着幽蓝寒光的细针深深钉入了他刚才站立位置前方的泥地里! 淬毒的暗器! 吴远亮惊出一身冷汗!不敢有丝毫停顿,抱着明玉,连滚带爬地扑进了那半扇腐朽庙门后的绝对黑暗之中!腐朽的尘土和浓重的霉味瞬间将他淹没。 几乎就在他扑入庙内的同时,外面巷口火光一闪!一队打着睿王府灯笼、手持利刃的巡卫疾步跑过,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清晰可闻。他们并未停留,显然没发现这角落里的破庙,或者……是认为这种地方根本藏不住人 吴远亮背靠着冰冷潮湿、布满蛛网的土墙,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侧耳倾听,确认外面的脚步声远去,追兵的呼喝声似乎也暂时被引向了别处,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了一丝。 安全了……暂时。 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滚烫的孩子放在地上——地上只有一层厚厚的、散发着霉烂气味的枯草。借着庙顶破洞透入的极其微弱的星光,他迅速检查了明玉的情况。 孩子小小的身体蜷缩着,不住地颤抖。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却干裂发白。呼吸急促而灼热,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哨音。她紧闭着眼睛,长睫痛苦地颤动着,显然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吴远亮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内衫下摆,摸索着找到庙角一个积着浑浊雨水的破瓦罐,将布条浸湿,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明玉滚烫的额头、脖颈和手心,试图为她降温。冰凉的湿意似乎带来了一丝微弱的舒适,明玉紧蹙的小眉头稍稍舒展了一瞬,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攫住。 “娘亲……别走……玉儿乖……”破碎的梦呓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带着浓浓的哭腔。 吴远亮的手猛地一颤!湿布险些掉落。娘亲……柔烟…… 就在这时! 昏迷中的萧明玉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小小的四肢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捆缚,拼命地挣扎蹬踹!她的小脸扭曲,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濒死般的尖利嘶喊: “不要——!娘亲别跳!下面……下面是黑的!是悬崖!爹爹——爹爹接住!接住糖凤凰——!” “啪嗒!” 她胡乱挥舞的小手,狠狠地打在了吴远亮正为她擦拭脸颊的手上! 糖凤凰! 鬼见愁断崖! 轰——!!! 仿佛积蓄了六年、足以撕裂时空的狂暴雷霆,在吴远亮脑海中轰然炸响!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立当场!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明玉在喊什么! 娘亲别跳悬崖糖凤凰爹爹接住! 鬼见愁!六年前!柔烟就是在鬼见愁断崖附近失踪的!尸骨无存! 难道……难道当年柔烟不是死于乱军踩踏!她是……跳了崖!为什么!她看到了谁!在躲避什么! 而明玉……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喊出“糖凤凰”她怎么会……喊“爹爹”!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狂喜、悲痛、疑惑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吴远亮彻底淹没!他死死盯着地上痛苦挣扎、嘶声哭喊的孩子,那双酷似柔烟的眉眼在昏迷的痛苦中扭曲……难道……难道这孩子……她记得!她看到了当年的片段!在睿王府那令人窒息的囚笼里,这些记忆碎片如同噩梦般纠缠着她! “明玉!明玉!”吴远亮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俯下身,颤抖的手轻轻拍着孩子滚烫的小脸,声音嘶哑地呼唤,“告诉爹爹!你看到了什么娘亲怎么了!告诉爹爹!” 然而,萧明玉只是陷入更深的梦魇和抽搐,小小的身体烫得吓人,对吴远亮的呼唤毫无反应,口中依旧断断续续地哭喊着“娘亲别跳”、“糖凤凰”、“爹爹”,声音越来越微弱,气息也越发急促紊乱。 不行!再这样烧下去,孩子会没命的! 巨大的恐慌瞬间压过了心头的惊涛骇浪!吴远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立刻找到水源!更干净的水!给孩子降温!他焦急的目光在破庙内扫视,这废弃的庙宇除了枯草和尘土,空无一物!那个破瓦罐里的水浑浊不堪,根本无法再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萧明玉身上那件水红色的寝衣上。寝衣的领口和袖口已经被汗水和尘土浸透,紧紧贴在孩子滚烫的皮肤上。必须解开!让她透透气! 吴远亮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解开孩子寝衣领口的盘扣。指尖触碰到孩子滚烫脆弱的肌肤,他的心也跟着狠狠一揪。 就在他解开第二颗盘扣,准备将衣襟稍稍拉开一些的瞬间—— 他的指尖,猛地触碰到了衣襟内侧靠近心口的位置! 那里……似乎有东西! 触感异常!不是柔软的细棉布料,而是……一种更厚实、更粗糙的、带着某种奇异韧性的织物!而且……似乎被折叠成了一个小方块,紧紧地缝在了寝衣的内衬里! 什么东西谁会在一件孩子的寝衣内衬里缝东西还藏在如此隐秘靠近心口的位置 吴远亮的心跳骤然加速!一股难以言喻的预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手指用力,“刺啦”一声,直接将孩子寝衣的内衬撕开了一道口子! 借着庙顶破洞透下的、极其微弱的星光,吴远亮看清了那被缝在内衬里的东西—— 那是一小块布帛! 颜色晦暗,边缘毛糙,显然是从更大的布料上撕扯下来的。布料的质地非常古老粗糙,像是某种农家自织的土布,早已洗得发白,却异常坚韧。 而更让吴远亮瞳孔骤缩、浑身血液几乎倒流的是—— 这块布帛上,布满了大片大片早已干涸凝固、呈现出深褐色的……血迹!那血迹渗透了布帛,触目惊心!而在那大片深褐色的血污边缘,清晰地印着几道深深凹陷、边缘扭曲的……齿痕! 齿痕! 和柔烟手腕上那狰狞的印记……一模一样! 这布帛……这分明是婴儿的襁褓!而且是……染血的襁褓! 轰隆——! 吴远亮的脑子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一片空白!柔烟……明玉……襁褓……齿痕……这一切碎片如同狂暴的漩涡,在他脑海中疯狂旋转! 是谁的血!是谁的齿痕!这襁褓……怎么会缝在明玉的贴身衣物里!是谁放的! 他颤抖着手指,几乎是凭着本能,将那块染血的襁褓残片从寝衣内衬里完全取了出来。布片不大,只有成人巴掌大小,入手却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血泪和秘密。 就在他展开这块染血的襁褓残片的刹那—— 星光,恰好透过庙顶最大的一个破洞,吝啬地洒下了一缕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布帛的……内侧! 吴远亮的呼吸,在看清布帛内侧景象的瞬间,彻底停滞! 那不是空白的! 布帛的内侧,被人用某种极其尖锐的东西,蘸着……那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迹,刻画出了一幅残缺的、线条颤抖却异常清晰的……地图! 地图的线条歪斜扭曲,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和仓促。上面标注着几处极其关键的、吴远亮熟悉到灵魂颤抖的地形! 最上方,用颤抖的血线勾勒出的,是并州城外那座如同巨兽獠牙般耸立、令人望之生畏的险峻山脉轮廓——鬼见愁! 一条蜿蜒扭曲的血线,如同泣血的泪痕,从鬼见愁山脉的某个点延伸出来,指向地图中央。那里,用更浓重、更用力的血痕,画了一个小小的、粗糙的圆圈。圆圈旁边,用同样颤抖的血迹,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地名——黑水村! 黑水村!吴远亮的心脏狂跳!那是位于鬼见愁山脉深处、极其偏僻闭塞的一个小村落!当年梁国扰边,战火并未波及那里! 血线的轨迹并未在黑水村终止!它继续扭曲延伸,指向了地图的下方。那里,用同样浓重的血痕,画了一个更大的、仿佛带着无尽痛苦的圆圈。圆圈旁边,血迹书写的字迹更加扭曲,几乎力透布背,带着一种绝望的控诉——睿王府! 而在整个地图的最下方,在那代表着睿王府的、如同巨大囚笼的圆圈旁边,用最后的、几乎耗尽所有力气的血痕,深深地、深深地刻下了三个字! 那三个字,每一个笔画都如同泣血的控诉,每一个转折都蕴含着滔天的恨意和刻骨的绝望,狠狠地烙印在染血的布帛上,也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吴远亮的灵魂! 江柔烟! 轰——!!! 仿佛积蓄了六年的火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吴远亮只觉得一股狂暴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热流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眼前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他死死攥着那块染血的襁褓残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咯咯的脆响!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咆哮! 柔烟!是柔烟!是柔烟用自己的血!在襁褓上画下的地图!是她留下的血诏! 鬼见愁……黑水村……睿王府…… 齿痕……襁褓……血迹…… 明玉梦中哭喊的“娘亲别跳”、“糖凤凰”……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这张染血的布帛,被柔烟用生命和屈辱刻下的血字,彻底串联起来!拼凑出一个令人发指、毛骨悚然的真相! 六年前,鬼见愁战场。柔烟并非死于乱军踩踏!她是在躲避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极可能就是萧屹!)时,被迫跳下了悬崖!但她没有死!她落入了鬼见愁山脉深处,被黑水村的人所救(或者她自己挣扎求生)! 然而,萧屹!那个恶魔!他追踪而至!在黑水村……找到了她!强行掳走了她!那襁褓上的齿痕和血迹……就是那时留下的!是柔烟挣扎反抗的印记!也可能是……明玉出生时的血!(吴远亮被这个念头刺得心脏剧痛!) 然后,就是长达六年的囚禁!在睿王府那华丽的囚笼里,被当做生育工具,承受着非人的折磨!而这血诏……就是她在无尽的黑暗和绝望中,用尽一切办法,偷偷留下的!她将真相,将求救的信号,藏在了她唯一能接触、能保护的孩子——明玉的贴身衣物里! 她一直在等!等着有人能发现!等着她的远亮……能来救她! “柔烟——!”一声痛苦到极致、压抑到无声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最深的悲鸣,从吴远亮剧烈起伏的胸腔里挤压出来!他猛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布满尘土的地面上!滚烫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汹涌而下,砸在那块染血的布帛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这血诏,是地图,是指引,更是柔烟用生命发出的最后呐喊和控诉! 就在这时—— “哇——!”一声更加痛苦、更加剧烈的呕吐声响起! 地上的萧明玉猛地蜷缩起身体,剧烈地干呕起来!她小小的身体弓得像只煮熟的虾米,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咯咯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粘稠的涎水顺着嘴角流下。她的体温似乎更高了,小脸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 “明玉!”吴远亮肝胆俱裂!他猛地扑过去,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孩子的身体滚烫得吓人,气息微弱如游丝,小小的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着,显然已到了生死边缘! “水……对!水!”吴远亮脑中一片混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必须找到水!干净的水!否则明玉……他唯一的女儿……柔烟拼死也要护住的骨血……就要…… 他抱着孩子,如同无头苍蝇般在狭小破败的庙内疯狂搜寻!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最终绝望地落回那个积着浑浊雨水的破瓦罐上!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他颤抖着手,准备去舀那浑浊不堪的泥水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破庙那半扇摇摇欲坠的腐朽木门,被一股狂暴的巨力从外面狠狠踹飞!碎裂的木屑如同暴雨般激射进来! 冰冷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夜风,瞬间灌满了狭小的庙宇! 清冷的、惨白的月光,如同死神的注视,顺着洞开的庙门,冷冷地倾泻而入,照亮了庙内吴远亮抱着孩子、僵立当场的惊骇身影! 也照亮了庙门外—— 火光!熊熊燃烧的火把瞬间将破庙门口映照得亮如白昼! 人影!密密麻麻!如同从地狱涌出的恶鬼! 数十名身着玄黑轻甲、脸覆狰狞鬼面的睿王府亲卫,手持制式弯刀,刀锋在火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嗜血的寒芒!他们无声地矗立着,如同钢铁铸就的城墙,彻底封锁了所有去路!浓烈得化不开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将破庙内的空气冻结! 为首一人,并未覆面。身形挺拔如标枪,面容冷峻如万载寒冰,眼神锐利得如同淬了剧毒的刀锋,正是睿王麾下头号鹰犬——亲卫统领冷锋!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穿透月光和火光,精准地钉在吴远亮脸上,钉在他怀中气息奄奄的孩子身上,最后……落在他手中紧紧攥着的那块……染血的襁褓残片上! 冷锋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向上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和掌控一切的冷酷。 “吴都督,”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凿击,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破庙和喧嚣的风声中,带着一种宣判般的漠然,“殿下有请。请随卑职……回府。” 他缓缓抬起右手。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数十名玄甲亲卫齐刷刷地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铁靴踏地声整齐划一,如同闷雷滚过!手中的弯刀同时扬起!冰冷的刀锋组成一片死亡的森林!杀气瞬间沸腾!锁定了庙中那孤立无援的身影! “至于小郡主……”冷锋的目光扫过吴远亮怀中抽搐的萧明玉,那眼神如同看待一件即将被回收的物品,“殿下仁慈,自会命最好的太医……为她‘诊治’。” “诊治”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退路已绝!生机已断! 吴远亮抱着怀中滚烫的、生命之火正在急速流逝的女儿,背靠着冰冷刺骨、布满蛛网的土墙。前是刀山剑林,是通往地狱的入口。退……是冰冷的墙壁,是绝路。 柔烟泣血的眼神,累累的伤痕,抵在颈间的碎瓷…… 明玉痛苦的抽搐,滚烫的额头,梦魇中的哭喊…… 襁褓上染血的地图,扭曲的“江柔烟”三个字…… 还有此刻,庙门外那密密麻麻的刀锋,冷锋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残忍和杀意……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绝望和愤怒,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在他濒临崩溃的脑海中轰然引爆!炸碎了他最后一丝犹豫,炸飞了所有的恐惧! 一股狂暴到极致、纯粹到极致的杀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带着焚毁一切的炽热和毁灭,从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轰然爆发! 他的眼睛,在月光和火光的映照下,瞬间变得一片赤红!如同浸泡在血海中的两轮残阳!那里面,再也没有了痛苦,没有了彷徨,没有了悲伤! 只剩下最原始、最暴戾、最决绝的—— 毁灭! “嗬……嗬嗬……”一声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骨骼的怪笑,从吴远亮喉咙深处缓缓溢出。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最后看了一眼怀中气息微弱、小脸青紫的女儿。 然后,他猛地扯下自己早已破烂不堪的夜行衣下摆!坚韧的布条在他手中如同拥有生命,迅速而精准地缠绕、打结!他将萧明玉小小的、滚烫的身体,牢牢地、紧紧地缚在了自己宽阔而伤痕累累的背上!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明玉似乎感受到了这紧密的束缚,发出一声微弱的、如同幼猫般的呜咽,小脑袋无力地垂落在吴远亮沾满血污的颈侧,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 吴远亮仿佛没有察觉。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死死地、怨毒地钉在庙门外冷锋那张冰冷的脸上。然后,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手中,紧握着那把跟随他征战多年、饮过无数敌人鲜血的短匕!冰冷的刀锋在月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 他没有丝毫犹豫! 手腕猛地发力!刀锋带着刺耳的摩擦声,狠狠地、深深地割开了自己紧握刀柄的左手掌心! 嗤——! 皮肉割裂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一股滚烫的、带着浓郁铁锈味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从深可见骨的伤口中喷涌而出! 鲜血并未滴落在地。 吴远亮将染血的左手猛地抬起,高高举起!任由那滚烫的、象征着生命和复仇的血泉,如同粘稠的瀑布,顺着他的手臂流淌,然后……一滴一滴,沉重地、滚烫地……滴落在他背后、萧明玉那滚烫的、布满冷汗的小小额头上! 温热的鲜血,混合着父亲滚烫的体温和刻骨的恨意,瞬间染红了孩子苍白的肌肤,顺着她细软的鬓角蜿蜒流下,如同一条猩红的小蛇。 “呃……”昏迷中的萧明玉似乎被这滚烫的液体刺激,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小小的身体在束缚中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吴远亮却恍若未闻。他染血的左手依旧高举,任由鲜血流淌。右手紧握的短匕缓缓抬起,刀尖直指庙门外那一片冰冷的刀锋和冷锋漠然的脸! 他沾满血污的脸上,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扯开一个笑容。那笑容扭曲、狰狞、疯狂!如同从地狱血海中爬出的修罗!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神魔皆杀的恐怖气势! 嘶哑、低沉、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整个破庙上空、炸响在每一个玄甲亲卫耳边的声音,裹挟着泣血的恨意和焚尽八荒的决绝,一字一顿地响起: “明玉……不怕。” “爹爹……” “带你去……” “杀龙!” 话音落下的刹那! 吴远亮的身影,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喷发!带着背后滚烫的女儿,带着掌心淋漓的鲜血,带着那柄燃烧着复仇烈焰的短匕,化作一道决绝的、赤红的血影! 不退反进!向着那片由冰冷刀锋组成的死亡森林! 向着那深不见底的龙潭虎穴! 向着那名为睿王府的—— 无间地狱! 义无反顾地! 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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