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难产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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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月色如水洒落在庭院之中，微风轻拂着窗幔，屋内烛火摇曳。 崔姮已彻底养好了身子，精心烹制了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一切准备就绪，想到接下来的事，她眼神中透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一身素雅白裙的女子，轻轻拿起酒杯，斟满香醇的美酒，然后起身小意温柔向对面的男子敬酒。 “这杯酒，是妾特意为您而备，感谢沈郎君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此刻妾身早已曝尸荒野。”她声音清脆婉转，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沈昭望着眼前笑盈盈的女子，只见她眉如远黛，眼似秋水，唇不点而朱，面若桃花映朝霞。 如此娇美的容颜让他不由得心神荡漾，面颊又开始微微泛红起来。 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站起身来，双手接过酒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竟一时忘记回应。 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耳根通红，赶忙道：“娘子言重了，乐善好施乃我辈侠义之人应尽之责，不足挂齿。” 说罢，便仰头将杯中加了药的酒一饮而尽。 见此，崔姮笑得更加甜美。 等沈昭反应过来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震惊地看向崔姮，满是不可思议。 崔姮脸红又尴尬，可又想到，他们分明已经相爱，他却迟迟不肯迈出那一步，心下又是一横。 崔姮霸道地将沈昭拖拽到床上，沈昭惊恐万分，拼命地挣扎，但由于药力酒力和自身瘸腿的原因，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崔姮轻而易举脱去了他那身已凌乱不堪的衣物，再一一褪去自己衣裙，主导了这场鱼水之欢。 在这一刻，崔姮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她惊喜发现，原来男女之间的情事竟能如此快乐和幸福…… 一夜缠绵过后，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时，沈昭悠悠转醒。 他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身侧美得如同羊脂白玉的身躯，他心头大震，昨夜种种涌上脑海，瞬间便面红耳赤。 此时崔姮也醒了，一丝不挂地蜷缩在衾被之下，宛如一朵娇羞的花朵，她美丽的眼眸盈满了泪水，正楚楚可怜望着沈昭，樱唇轻启，娇柔婉转道：“昨夜、昨夜......呜呜呜......” 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崔姮美目顾盼，欲语泪先流，终于，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昨夜之事乃是妾身心甘情愿，妾对郎君倾心已久，若郎君不愿……那妾身宁愿一死！” 说罢，崔姮猛地起身，作势就要朝着床边的柱子一头撞去。 “别！！” 沈昭见状，心中大骇，急忙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崔姮那纤细柔弱的身体。 他的心瞬间被揪紧了，既感到无比的心疼，又不由自主地软下心来。 他也爱着她，又怎可能不愿与她共度春宵呢看到她伤心落泪的模样，他只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将所有的痛苦都替她承受下来，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寻短见 被沈昭紧紧拥入怀中的崔姮，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然而，她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神情，继续嘤嘤啜泣道：“若郎君只是迫于无奈才勉强接受妾身，妾身……” 沈昭一下抱紧了她，急急道:“不！不勉强！” 听见他语气里的着急，崔姮心里甜蜜，依偎在他怀中，转头看向男人，“果真” “自然是真。” 崔姮立即像偷吃到鱼的狸奴，眯着眼笑意盈盈看他，撑起身子，吻了吻男人的唇瓣，狡黠道:“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沈昭深深一叹，心软得一塌糊涂，将人搂着更紧，别无选择，只能承担起这份责任来。 实际上，沈昭内心深处同样深爱崔姮，只是那份爱意常常伴随着深深的自卑。 他始终认为自己一个瘸子根本配不上耀眼的崔姮，可是这个傻姑娘，竟然做到这一步，叫他如何不心怜 即便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他依然觉得亏欠了崔姮许多...... 崔姮很有见识，气质卓越，又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即便三十了，却依旧难掩美艳，想来定是家道中落的贵女，他如何配得上 可崔姮不在乎，她只想与他作伴。 身上盖着衾被，二人肌肤相贴，崔姮依恋地窝在男人怀里，欢喜又雀跃。 见男人依旧闷闷不乐、愧疚不安的模样，崔姮伸手环住他的腰，告诉了他自己曾经的过往。 说完自己的经历，崔姮满心忐忑看着他。 沈昭知晓后大为震惊，愣神过后，立即抬手将人抱入怀中安抚，“姮娘受苦了……” 被轻柔抱着，依偎在男子的怀中，崔姮哭了。 自从家人死后，她的心也死寂了，如今她终于遇见一个怜她、爱她之人，不再孤单…… 自此，沈昭对她更为爱怜。 他开始直面自己对崔姮的感情，为她准备了一场简单却又喜庆的婚礼，二人正式结为夫妻。 前来参宴的乡亲们都觉得沈举人这是好人有好报，这正直无私、舍己救人的男子，终于在而立之后，遇到了貌美如花、温柔似水的娘子，喜结良缘。 这个婚礼远比曾经那次简陋得多，可崔姮心满意足，只要能嫁与心意相通之人，那就是幸福。 新婚之夜，二人满怀欢喜与深情饮下合衾酒，在喜娘的见证下结发为夫妻…… 真好，上天眷顾，让她人到中年，遇到了那么好的沈昭，遇到了她命中真正的姻缘。 哎，要是早些遇到他多好啊…… 那一夜，二人极尽缠绵，温柔缱绻。 在之后的相处中，沈昭待她永远温柔体贴，崔姮对沈昭的感情也越来越深，迫切想要个孩子。 她不能让这么好的沈昭，因娶了她而绝后。 沈昭本不想的，可崔姮非要坚持，他没法，寻遍了郎中，终于医好了崔姮多年不孕的症状，可那时，她已将近四十了。 在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后，二人都非常高兴。 可惜，她已不再年轻，而当临盆之际来临之时，一切都如人们所预料的那般，她遭遇了难产。 天！ 原来生孩子竟会如此痛苦，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将整个人撕裂开来的痛啊！直抵灵魂深处，让人痛不欲生、痛彻心扉！ 每一次宫缩带来的剧痛，都像是汹涌澎湃的海浪无情冲击着她脆弱的身躯。 然，即便身处这极度的苦痛之中，她仍然拼尽全身力气，只为了能够顺利诞下这个孩子。 在一旁守候的沈昭心急如焚，他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妻子承受着这般折磨，心如刀绞，发出一声声悲痛欲绝的哭喊。 终于，经过漫长而艰难的挣扎，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啼哭声响起，产婆激动地喊道：“生了！生了！恭喜夫人，是个千金！”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崔姮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欣慰，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 “呀！产妇大出血了！” 她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呼吸越发无力，缓缓阖上了双眼，整个世界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她知道，这回，她是真的要死了……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丈夫那张因悲伤过度而扭曲的脸庞，以及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姮儿——” 可无论怎样呼唤，她都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看一看对她呵护备至、温柔细心的沈昭，还有他们共同孕育的女儿了…… 夫君，永别了，你要好好……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