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解构灵魂与本源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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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空气与基地其他区域的 sterile 冰冷不同，更加厚重，更加压抑，仿佛凝固着无声的尖叫与绝望。能量屏障发出低沉的嗡鸣，将一个个独立的禁锢单元隔绝成孤岛。这里是专门用于关押、研究高价值“异常个体”的地方，如今迎来了它迄今为止最重要的“客人”。 在最大的一间全方位监控实验室内，莱戈拉斯逐星者被束缚在一个由能量场和物理合金共同固定的审讯椅上。他依旧处于昏迷状态，脸色苍白，银色的长发散乱地垂落，那身象征着他亲王身份的华美长袍早已破损不堪，沾满了战斗的污渍。能量镣铐不仅锁住了他的四肢，更隐隐抑制着他体内魔力的流动。 实验室外，a0通过巨大的单向观察窗，冷静地注视着里面的一切。k437如同最忠诚的卫兵，静立在她身侧，面甲下的眼眸空洞无物，仿佛之前发生在“晨曦之冠”的一切，都只是被清除了的无关数据。 “开始吧。” a0淡淡下令。 实验室内的医疗机器人上前，将一管透明的苏醒剂注入莱戈拉斯的颈部。 很快，莱戈拉斯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最初的迷茫迅速被剧痛、虚弱以及看清周围环境后的极致愤怒与屈辱所取代。他试图挣扎，但能量镣铐立刻收紧，传来一阵麻痹般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只能死死地盯着单向玻璃的方向，尽管他看不到后面的人，但他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 “精灵，莱戈拉斯逐星者，‘晨曦之冠’部落亲王，候爵爵位。” a0的声音通过实验室内的扬声器响起，平静无波，如同在朗读一份标本标签，“你的部落已被净化，你的抵抗毫无意义。现在，是你体现剩余价值的时候了。” 莱戈拉斯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用沙哑却依旧带着贵族傲气的声音回应：“入侵者！你们玷污土地，屠戮生灵！精灵的骄傲，绝不会向你们屈服！要杀便杀！” “死亡是效率最低下的信息处理方式。” a0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们需要了解这个世界，了解你们的魔法，了解……你们力量的源泉。” 审讯开始了。但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拷问，而是一种更加冷酷、更加彻底的“解构”。 a0的问题精准而刁钻，涉及精灵社会的结构、魔法的分类与原理、古老的历史传说、与其他种族的关系，尤其是……关于“月影之种”和“地脉”的记载。 莱戈拉斯起初闭口不言，或以最恶毒的精灵语诅咒回应。但海克斯集团显然准备了不止一种手段。 当莱戈拉斯再次沉默时，a0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实验室一侧的墙壁亮起，呈现出另一间实验室的实时画面——在那里面，昏迷的艾莉丝正被安置在一个布满传感器的平台上，几名研究人员正在她周围忙碌着。 “艾莉丝！” 莱戈拉斯目眦欲裂，猛地向前挣扎，镣铐再次爆发出刺眼的电火花将他弹回。 “她的命运，取决于你的合作程度。” a0的声音如同冰锥，“或者，我们可以先从她开始研究。幼年体的魔法天赋，以及她身上那件有趣的‘遗物’，都极具研究价值。” 看着画面中外甥女苍白的小脸，莱戈拉斯内心的防线开始崩溃。他可以为自己殉道，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姐姐唯一的孩子因自己而受苦。 “……你们想知道什么” 他最终颓然地说道，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讲述精灵如何与自然共生，如何引导空气中的魔法能量（他们称之为“玛娜”）施展法术；讲述德鲁伊与元素沟通，法师钻研奥术符文；他也提到了那些流传在古老卷轴中的传说——关于世界诞生之初的“本源之物”，关于维持世界平衡的“地脉”，以及那如同星辰般散落、蕴含着奇异力量的“月影之种”的模糊记载。 “月影之种……据说是世界初开时洒落的生命与记忆之种，蕴含着最纯净的本源力量。它与地脉相连，是平衡的一部分……但具体是什么，在哪里，即便是最古老的典籍也没有明确记载，它更像是一个……象征。” 莱戈拉斯疲惫地说。 “象征” a0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那么，解释一下这个。” 她示意了一下，k437走上前，将一块数据板贴在单向玻璃上，上面显示着艾莉丝胸前那颗白色石子的高精度扫描图，以及之前它在暗格中爆发出月白光茧时的能量读数峰值。 看到那颗石子，莱戈拉斯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震惊、怀念，以及一丝……了然。 “这是……‘晨曦之泪’……”他喃喃道，“我姐姐……艾莉丝母亲的遗物。” “它是什么” a0追问。 “……姐姐曾说，这是她在一次探索古代精灵遗迹时偶然得到的，它与众不同，似乎能与她的魔力产生奇特的共鸣。她一直贴身佩戴，直到……她去世后，才留给了艾莉丝。”莱戈拉斯的声音带着悲伤，“我并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姐姐也未曾明说。但它绝非凡物……” a0显然不满足于这种含糊的回答。她将注意力转向了隔壁实验室对艾莉丝和“晨曦之泪”的研究。 对“晨曦之泪”的分析： 研究人员动用了各种尖端设备。能量光谱分析显示，其内部蕴含的能量结构极其稳定且古老，与数据库中任何已知的魔法能量模式都不同，更接近……一种高度有序的“信息与能量复合体”。物理探测表明，它的材质并非任何已知的矿物或晶体，更像是一种……凝固的“光”或者说“概念”的实体化。 当尝试用微弱的能量刺激时，石子会散发出温和的波动，但当能量强度超过某个阈值（比如k437试图强行抓捕时），它就会爆发出强大的防护性能量，并且似乎能引动周围环境中的魔法能量产生共鸣。 最关键的发现来自一次尝试性的高维信息读取。设备捕捉到石子内部似乎封存着海量的、碎片化的信息流，其中反复出现一些关键性的“概念簇”：“记录者”、“平衡印记”、“钥匙碎片”、“共鸣”、“守护”。 “它不像是一个工具，更像是一个……储存了特定信息和权限的‘u盘’，或者说，一个被赋予了特定使命的‘信标’。”首席研究员向a0汇报，“它可能与传说中的‘月影之种’有直接关联，甚至可能就是其碎片之一。其‘共鸣’特性，或许是与地脉或者其他‘月影之种’碎片产生联系的关键。” 对艾莉丝的分析： 与此同时，对艾莉丝本人的检测也在同步进行。详细的生理扫描和基因测序揭示了令人惊讶的事实： 1. 高魔力亲和性： 她的身体对环境中魔法能量（玛娜）的吸引和容纳能力远超普通精灵，这解释了她为何能在年幼时就能施展出防御魔法。 2. 独特的神经构造： 她的大脑神经结构与普通精灵有细微但关键的差异，某些区域异常活跃，似乎更擅长处理复杂的能量信息和直觉性感知。 3. 血脉溯源： 基因分析显示，她拥有极其纯净的古代精灵血脉，甚至带有一丝……难以解析的、更加古老的本源气息。研究员怀疑，这可能与她母亲长期佩戴“晨曦之泪”有关，那颗石子可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佩戴者及其后代的体质。 4. 与“晨曦之泪”的深度绑定： 扫描显示，艾莉丝的生命磁场与“晨曦之泪”的能量场几乎完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共生关系。强行分离石子，可能会对她的生命和精神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目标个体可以视为一个天然的、与高价值未知能量源深度绑定的‘活体接口’。”研究员总结道，“她的价值，不仅在于其本身的魔法天赋和血脉，更在于她是安全研究‘晨曦之泪’乃至‘月影之种’奥秘的关键钥匙。” a0听着汇报，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莱戈拉斯提供的传说信息，与对“晨曦之泪”和艾莉丝的实证研究结果，正在她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但极具吸引力的图景。 “月影之种”……可能并非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某种真实存在的、蕴含着这个世界本源力量与信息的实体或碎片。“晨曦之泪”极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而艾莉丝，则是激活和理解它的关键。 她看向观察窗外，那个被束缚在椅子上，因透露了族人秘密而陷入痛苦与自责的精灵亲王；又看向隔壁实验室中，那个昏迷不醒、命运未卜的精灵小女孩；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身边如同磐石般静立的k437身上。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型。 她需要更多数据，需要更深入地理解这种力量。莱戈拉斯的知识还不够，艾莉丝和“晨曦之泪”的结合提供了新的方向。而k437……这个曾经与地脉产生过共鸣、体内潜藏着未知变数的单位，或许在未来的研究中，也能派上特殊的用场。 “暂停对精灵侯爵的审讯。维持其生命体征，他还有用。” a0对研究人员吩咐道，“加强对‘晨曦之泪’和目标幼年体的非侵入性研究。我需要一份关于如何安全利用该‘活体接口’的详细方案。” “是，监督者。” a0转身，离开了观察窗。k437沉默地跟上。 在离开禁锢区的通道中，k437的内部系统一切正常，忠诚协议运行稳定。但在经过某个转角，他的听觉传感器捕捉到远处禁锢单元内传来的一声极其微弱的、属于某个精灵伤员的呻吟时，他那只覆盖着装甲的右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尖。 动作轻微到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瞬间就被系统自检程序修正。 仿佛那被深埋于冻土之下的种子，在无尽的黑暗与冰寒中，凭借着一丝微弱的外界刺激，极其艰难地、试图顶开一丝微不足道的缝隙。 解构还在继续，灵魂与本源之石的秘密正被一点点撬开。而被卷入这场风暴中心的每一个存在，他们的命运，都在这场冷酷的探索中，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第三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