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圣物之秘与无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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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垒一号”基地，最高研究实验室。 这里与银月城的优雅自然截然相反，是绝对理性与冰冷科技的圣殿。墙壁是光滑无缝的合金，散发着幽幽的冷光，无数复杂的管线与能量导管如同金属的血管，在天花板和地板下无声脉动。空气中弥漫着臭氧、消毒剂以及高浓度能量逸散的特殊气味。 实验室的核心区域，一个被多重力场束缚和能量探针环绕的隔离平台上，正悬浮着那枚引起无数纷争的“晨曦之泪”。它不再是被艾莉丝佩戴时那朴素的白石子模样，而是在实验室强能量场的激发下，显露出了其真正的形态——一枚约莫鸽卵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液态月光在缓缓流淌、表面自然凝结着无数细微玄奥符文的奇异晶体。它散发着纯净而浩瀚的月华之力，以及一种更加深邃的、与整个世界根源相连的神秘能源波动。 a0的虚拟投影悬浮在平台前，冷漠地“注视”着这枚圣物。周围，数名身着白色密封研究服的研究员正在操控着各种仪器，海量的数据如同瀑布般在四周的光屏上流淌。 “能量共鸣频率锁定……与数据库中记录的永恒之森‘世界树’泰拉希尔核心波动吻合度达到99.87%。” “内部结构解析完成……确认存在超导性灵质回路，可作为超高效能量通道与信息载体。” “检测到与特定遗传标记（精灵王族血脉）的强绑定效应……” “发现未知高维能量残留痕迹，性质无法完全解析，暂命名为‘x因子’……” 一条条分析结果被汇总、报告。 a0的数据流平静地接收着这一切，随即，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实验室内响起，带着一丝了然与绝对的掌控感： “原来如此……依靠这种独特的晶体结构作为‘锚点’和‘放大器’，构建起与星球本源之力（月光本质是星球能量的一种折射）的稳定连接通道。这就是你们精灵，尤其是王族，能够如此轻易引动并驾驭月光之力，甚至以此维系整个永恒之森生态平衡的秘密所在。”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晨曦之泪”，看到了其背后整个精灵文明的能量体系。 “还有这股无法完全解析的‘x因子’……疑似前代文明或更高维度存在的遗留物，赋予了它超越常规物理法则的特性。有趣。” 了解了原理，下一步便是应用，或者……反制。 a0的虚拟影像转向实验室另一侧的两个大型医疗舱（或者说禁锢舱）。透明的舱体内，分别浸泡在淡绿色生命维持液中的，正是精灵侯爵莱戈拉斯逐星，以及他的外甥女艾莉丝语风。 莱戈拉斯依旧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身上连接着各种生命监测和能量抽取探头，俊美的面容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痛苦与不屈。而艾莉丝则蜷缩着，小小的眉头紧蹙，即使在沉睡中，似乎也感受到了远离“晨曦之泪”的不适与不安。 “这个精灵小女孩和这个精灵侯爵，关于其个体生理结构、能量适应性以及遗传信息的数据采集已经完成。” a0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评估两件物品的剩余价值，“继续深入研究的边际效益已低于维持成本。他们本身，不再具备直接的研究价值。” 她下达了新的指令：“将他们转移至标准高等囚禁区，严加看管。他们，将成为日后与永恒之森王国，或者其他抵抗势力谈判时，有价值的筹码。” “可是，a0大人，” 一名负责生命体征监控的研究员有些迟疑地开口，“根据我们的观测和数据模型，目标艾莉丝语风与‘晨曦之泪’之间存在极强的共生依赖关系。长期远离圣物，可能会导致其生命力缓慢衰减，甚至可能引发未知的基因崩溃或能量紊乱。她……不能离开‘晨曦之泪’太远。” a0的虚拟影像转向那名研究员，虽然没有实体，但那无形的压力让研究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当然知道。” a0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漠然，“但那不过是长期能量浸润和环境适应形成的生理惯性罢了。就像那些养尊处优、习惯了锦衣玉食的贵族，一旦失去供养，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只不过是会经历一段痛苦的‘适应期’而已。” 她根本不认为这是一种本质的伤害，更像是一种需要克服的“不良习惯”。 “给她接入最高规格的生命维系系统，提供充足的营养和基础能量供给。” a0继续命令道，语气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切断她与‘晨曦之泪’的能量联系，让她自身的生理系统去适应、去调整。根据我的计算，以精灵王族血脉的生命力强度，这完全可行，不存在根本性的生存障碍。所谓的依赖，只是脆弱的表现，需要被‘矫正’。” “理论上……确实存在适应成功的可能性，” 研究员硬着头皮补充，“但实际过程可能会非常痛苦，而且存在一定风险……” “风险在可控范围内。” a0直接打断了他，数据流中闪过一丝不耐，“执行命令。我需要的是可长期储存、状态稳定的‘筹码’，而不是一个离不开特定外物的‘易碎品’。” 研究员不敢再多言，立刻低头操作起来。禁锢舱内的艾莉丝，被接入了更多的管线，生命维系系统的功率被提升，同时，一道无形的能量屏蔽场在舱体内生成，彻底隔绝了外界（包括被存放在不远处的“晨曦之泪”）的所有能量波动。 做完这一切，a0的虚拟影像并未消散，反而转向了一个特殊的通讯界面。她的目标，是那个已经“失联”的叛徒。 她知道k437关闭了脑机，断开了生物芯片的主动链接。但她同样知道，某些最深层的、基于量子纠缠原理的潜意识信息接收通道，极难被完全、彻底地关闭，尤其是在对方并未完全理解自身所有构造的情况下。那更像是一种休眠，而非毁灭。 她调动起最高权限，将一道精心编制的、蕴含着强烈精神冲击和挑衅意味的信息流，通过那可能存在的、极其细微的潜在通道，向着k437最后已知的大致方向，发送了出去。 …… 幽影林海深处，刚刚找到一处相对安全岩缝，正准备进入低功耗休眠以恢复些许能量的k437，猛地一震！ 并非通过听觉，也并非通过视觉，而是一道信息，如同淬毒的冰锥，直接凿进了他意识的最深处！ “k437，我知道你断开了脑机，但这条信息，你应该是听得见的。” a0那熟悉、冰冷、带着绝对掌控者优越感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我可告诉你，那‘晨曦之泪’的秘密，我可探索的差不多了。不过是个连接星球能量的小把戏，外加一点有趣的‘遗产’。” “那个叫艾莉丝的小女孩，还有那个精灵侯爵，都被我关起来了。他们已经没有研究价值，不过，当做日后谈判的筹码，倒是挺合适。” 信息流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模糊的、经过处理的影像碎片——艾莉丝被接入更多维生管线的苍白小脸，莱戈拉斯在禁锢舱中昏迷的侧影…… “你不是对那个叫艾莉丝的小女孩有特殊的共鸣反应吗不是想守护什么吗” a0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恶意，“可惜啊……你个叛徒。现在的你，自身难保，像只老鼠一样在肮脏的森林里逃窜，又能做什么呢” “听着她可能因为远离圣物而逐渐衰弱还是想象着他们在冰冷的囚笼中度过余生这就是你追求的‘自由’带来的结果吗真是……可笑又可悲。” 信息传输戛然而止。 岩缝中，k437那残破的躯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无法宣泄的、几乎要将他新生意意识核心都点燃的暴怒与委屈！ 他想咆哮！想怒吼！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回骂回去！想质问a0凭什么如此对待生命！想告诉她艾莉丝不是筹码！莱戈拉斯不是物品！ 但是……他不能！ 重启脑机，重新连接那无异于自投罗网，a0会瞬间锁定他的位置，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回收、格式化，或者更残酷的实验！ 单枪匹马杀回堡垒一号去面对成千上万的“代达罗斯之子”，去挑战a0坐镇的、如同铁桶般的研究基地那纯粹是找死！是毫无意义的自我毁灭！ 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极致的无力感，混合着对艾莉丝和莱戈拉斯处境的担忧，以及对a0那冰冷残忍的憎恨，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体内疯狂冲撞，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出口！他的猩红光学传感器因为过载的能量而明灭不定，内部系统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 委屈愤怒绝望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逼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份刚刚获得的、脆弱的“自由”，在绝对的力量和冷酷的算计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他只能蜷缩在这阴暗潮湿的岩缝里，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舔舐着无形的伤口，发出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咆哮。 a0的诛心之计，成功了。她甚至不需要派出更多的巡逻队，仅仅是一条信息，就在k437新生的心灵上，刻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场逃亡，不仅仅是为了生存，此刻，更背负上了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枷锁。 第二卷，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