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黑市喘息与雷霆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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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颠簸，以及机体濒临解体的警报如同跗骨之蛆般啃噬着k437的感知核心。他仅存的一点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全部用于维持最基本的生命活动和一个执念——拖着艾薇儿，离开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几分钟，却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那幽蓝色的力场早已消散，来自a0的监控感如同阴云般再次隐隐笼罩，但似乎因为之前的强烈干扰而显得有些不稳定，信号断断续续。k437凭借最后一点导航记忆和求生本能，用单腿和还能动弹的右手，在废墟的阴影中艰难爬行，最终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堆满废弃管道的凹陷处力竭倒下。 当他再次“醒”来——如果系统从最低功耗休眠模式重启算作醒来的话——首先感知到的是艾薇儿带着哭腔的呼唤和徒劳地试图扳动他装甲缝隙的动作。 “小凯！小凯！你醒醒！求你了……” k437猩红的光学传感器微弱地亮起，视野模糊且充满噪点。能量读数：2%。机体损伤报告密密麻麻，几乎刷屏。右腿完全瘫痪，左臂武器系统离线，胸甲多处破裂，内部线路暴露在外，时不时窜出细小的电火花。 “艾……薇儿……”他的电子音沙哑得几乎无法分辨。 “你醒了！太好了！”艾薇儿喜极而泣，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污迹和泪痕，“我们……我们好像暂时安全了。” 安全k437内心泛起一丝冰冷的嘲讽。在a0的棋盘上，哪有真正的安全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全身的损伤，系统发出一连串刺耳的警告。 “别动！你伤得太重了！”艾薇儿连忙按住他，“我们得想办法……那个盒子……” 盒子！k437猛地想起那个刻着三只眼睛的金属盒。他艰难地转动传感器，发现盒子就在他手边，此刻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黯淡，仿佛之前的幽蓝光芒只是一场幻觉。但体内那两个监控节点虽然恢复了连接，却依然残留着一丝不稳定的扰动，证明那并非梦境。 “找……巴蒂……”k437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那个瘸腿的商人，他必须找到他！这盒子，这监控装置的短暂异常，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的过程堪称噩梦。k437几乎完全失去了移动能力，全靠艾薇儿瘦弱的肩膀搀扶，以及他单腿和右手的微弱支撑，在迷宫般的废墟中一点点挪动。每走几步就需要停下来喘息，躲避巡逻的圣堂防卫者（a0显然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监控并加大了搜索力度）和心怀叵测的拾荒者。能量读数值在1%到2%之间危险地徘徊，仿佛随时会彻底归零。 奇迹般地，他们竟然真的按照模糊的记忆，找到了瘸腿巴蒂那个位于废墟边缘、用破铜烂铁搭建的简陋“杂货铺”。 当巴蒂看到如同废铁般被艾薇儿拖进来的k437，以及他手中那个恢复原样的三眼盒子时，他那精明的老鼠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哟，命真硬啊，这都没死”巴蒂拄着拐杖，语气依旧油滑，但眼神却谨慎地打量着k437的状态和那个盒子。 “这……到底是什么”k437的电子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将盒子扔在巴蒂面前布满油污的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为什么……接触它……能干扰……监控” 巴蒂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损坏后，才松了口气。他看向k437，咧开嘴，露出那口黄牙：“看来，你们真的用上了。不错，不错。”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这东西，叫‘扰流器’。是的，把矮人工程师捣鼓出来的，用于干扰精灵魔法用的，对海克斯集团的监控系统似乎也有一定效果。原理嘛……据说是模拟某种古老遗迹的能量场，能让那些精密玩意儿暂时‘失明’和‘耳聋’。不过，这玩意是一次性的，能量耗光就废了。而且，启动它需要接触者体内有……嗯……‘特别’的东西作为引子。”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k437胸口原本植入织法者核心的位置。 k437和艾薇儿瞬间明白了！他们被摆了一道！ 巴蒂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帮他们！他早就知道这盒子需要k437体内残留的织法者核心能量才能激活！他派他们去废料峡谷，根本目的不是取回盒子，而是利用k437作为“钥匙”，去激活这个可能对他有重要用途的“扰流器”！而铁颚鬣狗的出现，无论是巧合还是a0的操纵，都成了他计划中的一环，目的是逼迫k437在绝境中使用盒子！ 至于k437和艾薇儿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 一股被利用、被背叛的怒火瞬间淹没了k437残存的理智，甚至连艾薇儿都气得浑身发抖。 “你……利用我们！”艾薇儿尖声叫道。 “混蛋！”k437的电子音咆哮着，尽管机体残破，但那瞬间爆发的杀意让巴蒂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撞倒了一堆杂物。 “等……等等！听我解释！”巴蒂慌忙摆手，“我承认，我是利用了你们！但这玩意儿对你们也有用，不是吗要不是它，你们早就被a0抓回去或者被鬣狗拆成零件了！我们这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k437强撑着站起来，仅存的右眼猩红光芒死死锁定巴蒂，一步步逼近，虽然步履蹒跚，但那压迫感却丝毫不减，“差点……死在那里……这叫各取所需！” “我……我可以补偿你们！”巴蒂看着k437那仿佛要将他生撕了的眼神，彻底慌了，连忙从柜台下面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小袋子，扔到桌上，里面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这些金币！都给你们！足够你们去黑市买点急需的东西了！能量电池！精灵用的玛娜药剂！都有！” k437一把抓过钱袋，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但他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他猛地抬起还能动的右手，虽然不是粒子刃，但那覆盖着装甲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巴蒂旁边的金属柜台上！ “砰！！”一声巨响，柜台直接被砸得凹陷下去！ “啊！”巴蒂吓得瘫坐在地，面无人色。 “滚！”k437的电子音如同来自深渊的寒风，“别再让我们……看到你！” 巴蒂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甚至顾不上他的拐杖和那些破烂家当，手脚并用地冲出他的“杂货铺”，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中，速度之快，完全不像一个瘸子。 k437看着巴蒂消失的方向，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紧迫感。他打开钱袋，里面是几十枚闪烁着暗金色光泽的海克斯金币，在这片废墟，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我们……去黑市。”k437对艾薇儿说道。 神城废墟的黑市，位于一片由巨大排水管道改造而成的阴暗地下空间。这里鱼龙混杂，各种族、各势力的亡命徒、情报贩子、武器商人聚集于此。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汗臭和机油的味道。叫卖声、争吵声、金属敲击声不绝于耳。 正如k437所料，这里不愧被称为海克斯集团的废弃物品处理厂。大量的海克斯科技产品在此流通，从淘汰下来的制式武器、防护甲，到各种型号的能量电池、维修零件，甚至是一些明显带有实验性质的、标签都未撕掉的违禁品。这也方便了k437，他很快找到了兼容自己型号的高容量能量电池，虽然价格昂贵，几乎花掉了他们一半的金币。 艾薇儿也在一个兜售各种“魔法物品”（大多是假货）的摊位上，找到了几瓶被稀释过的、品质低劣的玛娜恢复药剂。这对于玛娜枯竭的她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但至少能缓解一些虚弱感。 交易过程并不愉快。黑市的商人们个个精明似鬼，看出他们急需且来历不明，拼命抬高价格。k437靠着残破机体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和毫不退让的强硬态度，才勉强以相对“公道”的价格买到了所需品。 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管道岔路口，k437更换了能量电池。随着高纯度能量的注入，系统损伤警告逐渐减少，能量读数稳步回升至65%。一些非关键系统的功能得以恢复，但右腿和左臂的严重损伤，以及胸甲的破损，需要专业的维修设备和大量时间，这不是黑市能解决的。艾薇儿也喝下了一瓶玛娜药剂，苍白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丝红润，但距离恢复施法能力还差得远。 两人靠在冰冷的管道壁上，暂时获得了片刻的喘息。金币所剩无几，但至少恢复了部分行动力和能量。 “接下来……怎么办”艾薇儿低声问道，目光扫过黑市中那些形形色色、不怀好意的人群。a0的监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k437的处理器飞速运转，分析着有限的选项。寻找更安全的藏身处尝试联系可能存在的反抗势力还是……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路线的时候—— 一股冰冷、精准、带着熟悉压迫感的锁定感，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黑市的喧嚣，牢牢钉在了k437身上！ 人群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暗金色的身影静立如山。流线型的装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异色的双眸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项普通的指令。 吉尔吉特！ 她抬起手，指尖萦绕着凝练的、令k437灵魂刺痛的紫金色电光，清冷平静的声音在黑市的空间中清晰地回荡： “找到你了，k437。” --- （闪回 - 前进基地指挥中心） a0看着监控屏幕上终于重新稳定、并清晰定位到k437黑市位置的光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之前信号断联的短暂失控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切重回掌控的从容，以及……对k437再次“脱轨”行为的不耐。 她轻轻点触虚拟界面，接通了与吉尔吉特的加密通讯。 “好吧k437，既然你如此的不识时务，喜欢玩这种捉迷藏的小把戏……”a0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也就别怪我不尽‘姐姐’的情分了。” 她下达了指令： “吉尔吉特，送他们俩一份‘大礼’——用脉冲电击，让他们好好‘清醒’一下。” “另外，通知轰炸机部队，三个小时后，对神城废墟坐标xxx, yyy区域，发动局部空袭。清扫一下垃圾，顺便……为我们不听话的‘孩子’和他的小朋友，献上盛大的落幕礼花。” --- （回到黑市现场） 吉尔吉特指尖的电光骤然炽盛！ “小心！”k437只来得及将艾薇儿猛地推开，同时将刚刚恢复的能量全力灌注到护盾生成器（一个在之前战斗中受损，刚刚恢复部分功能的系统）！ “滋啦——！！！” 一道粗大的紫金色脉冲电浆如同怒龙般射出，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在k437和艾薇儿头顶猛地炸开！化作无数道细密的电蛇，覆盖了方圆数十米的范围！ 无差别的范围攻击！ “啊！”艾薇儿即使被推开，也被几道散逸的电蛇击中，顿时浑身剧颤，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瞬间被抽空，瘫软下去，手中的玛娜药剂瓶摔得粉碎。 k437撑起的护盾在狂暴的脉冲冲击下剧烈闪烁，仅仅坚持了两秒便轰然破碎！残余的电能瞬间涌入他的机体！ “呃啊啊——！”剧烈的数据乱流和系统过载的痛苦让k437发出了不似人声的电子哀嚎！他刚刚恢复的能量读数猛地跌落了20%！全身每一个传感器都在尖叫，每一个关节都在抽搐，右腿的断裂处传来仿佛被撕裂的剧痛！ 这还不是直接攻击，仅仅是范围性的脉冲电击！威力就如此恐怖！ 脉冲过后，整个黑市区域一片狼藉，不少靠近的倒霉蛋被电晕在地，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焦糊的味道。 吉尔吉特缓缓放下手，看着单膝跪地、机体冒烟、剧烈颤抖的k437，以及不远处昏迷不醒的艾薇儿，异色的双眸中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服从和执行。 “a0大人的问候，已送达。”她平静地陈述道，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虫子。 k437艰难地抬起头，猩红的光芒因能量紊乱而明灭不定，他死死盯着吉尔吉特，盯着她胸前那平稳运行、本该属于他的织法者核心。屈辱、愤怒、以及面对绝对力量差距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核心撑爆。 而更大的绝望是——a0不仅派来了吉尔吉特，更是动用了空袭！三个小时！他们只有三个小时！ 刚刚获得的一点喘息和资源，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 毁灭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第二卷，第三十七章，完。